第六章 双边会谈

    怀着沉重的心情，王远结束了和奥图曼老太监之间关于领地财务问题的交流，准备享用穿越之后的第一顿正儿八经的饭菜。

    主食是稀饭加涂了蜂蜜的面包片，很怪异的中西结合。菜是符合廉政标准的四菜一汤：一条清蒸鱼，鱼的种类不明；一盘似乎是白切羊rou，吃过之后才发现是腊rou；一盘五香豆腐干；还有一盘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问了才知道原来是海豹的肝；至于那盆汤，王远经过再三努力辨认之后终于确认，那是令人匪夷所思的笋干茶叶汤——看来书上说得不错，茶叶最先不是饮料而是一种食物。

    有菜当然必须还要有酒，老太监介绍说是领地里自产的葡萄酒。虽然王远觉得稀饭和酒的搭配很古怪，不过这时候的天气有点炎热，而拿上来的葡萄酒是用冰凉的河水镇过的，可以解暑降温。同时他对用来盛酒的三足青铜酒爵也颇感兴趣，于是便没有拒绝。

    船上没有女奴侍候，老太监原本表示要亲自下场伺候公子用餐，经王远劝说之后才改任现场指导，至于指导的对象嘛，自然就是张福啦。

    用过这顿别开生面的午餐之后，王远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虽然这时候的烹饪方法还比较简单，调味品和作料也不够丰富，但绿色纯天然的食品吃起来味道就是不一样。唯一令他难以接受的就是那盆茶叶汤了，不过王远感到比较欣慰的是，他叔叔在领地里种了几颗茶树，以后喝茶倒是容易了。就连笋干也是自产的，因为他叔叔也引种了竹子。哦对了，还有黄豆，所以餐桌上才会出现豆腐干。

    饭后，感受到巨大的经济压力的王远开始努力回忆看过的那些穿越小说，看有哪些方法可以立即用来赚大钱。结果这么一回忆，竟然发现脑海里的各种资料非常多。原来，他看过的各种穿越小说着实不少，而那些穿越的前辈们之中不乏知识渊博的高人，这些前辈高人们对各种技术资料总是描写得十分详细，有些甚至还给配上清晰的插图，足以作为技术手册使用。这些资料王远大部分都是看过就忘了，然而现在他却异常神奇地全都记了起来。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时间，王远便在船舱内奋笔疾书，把这些资料都详细记录了下来，以免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忘记了。值得一提的是，由于船上只有“他自己”携带的毛笔，这令王远的工作颇为痛苦。虽然他小时候练过几年毛笔字，但痛苦的程度并不会因此就降低，几天的蝇头小楷写下来下来，王远觉得自己手都快肿了，当然实际上这只是他的幻觉。

    在河上又航行了五天之后，水路就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是一段大约35罗马里又或者120余华里的陆路，然后再次登船。正常情况下，这段陆路最多只需要一天就可以走完，但因为那批攻城器械的缘故，估计得多走上一天甚至两天。（注：1罗马里约等于1.48公里，新朝承汉制，1里约等于421米）

    其实这里已经是萨尔马提亚人的地盘了，不过萨尔马提亚人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由许多部落共同组成一个松散联盟，平时各部落都是自行其是的，有时候甚至还互相争斗。这次劫掠罗马的，是居住在黑海西岸的罗克索兰尼部落和北岸的拉热格部落，这批攻城器械就是这两个部落订购的，所以现在还交不了货。

    河岸边有一个用木头搭建的简易码头，看样子建成应该有些年头了。此时码头上已经有十多个人在等候着，这些人很明显是分为两拨，其中十余个和船上水手穿戴相仿的，应该是王远他们自己的人；而另外几个被发左衽、头戴古怪的尖顶高帽，浑身上下还金光灿灿的家伙，则显然就是老太监所说的萨尔马提亚人了。

    见到老太监陪同王远走下船来，码头上的人都显得感觉有些意外。王远注意到，自己人这一方显得要更惊讶一些，而几个萨尔马提亚人则是意外之余，似乎还略微有点失望之意。

    “#@&$*……？”疑是自己人当中的领头者，一个金发碧眼、古铜色皮肤的壮实中年大汉，几步跑到老太监面前，叽里呱啦地大声问道。

    “这是领地船队的管理者，海军校尉奥斯提亚大人，他因为没看见老爷，所以感觉有些惊讶。”老太监先给王远说明了一下，然后才回过头去给壮汉解释。

    王远听得差点“虎躯”剧震，海军校尉？这个名号真是起得太有水平了。

    海军校尉听完老太监的解释之后，连忙转向王远，恭敬地跪倒在地，同时口中大声说着王远听不懂的外语。随着他的这个动作，他身后的人也急忙紧跟着跪伏下来。

    “奥斯提亚大人说，他刚才不是故意怠慢公子的，请公子恕罪。他还说，以后一定会像效忠主公一样效忠公子。”老太监给王远翻译道。

    “老总管，快让大家都站起来吧。”王远吩咐道，同时亲手把奥斯提亚扶了起来，并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待他们这边的相会结束之后，几个萨尔马提亚人便也走了过来。随着这些人的靠近，一股强烈的混杂着羊膻味和汗臭味的恐怖气息顿时扑鼻而来，熏得王远一阵反胃，差点就要吐了出来。

    该死的野蛮人，就住在这么大的一条河边，难道都不知道洗澡吗！王远愤怒地想到，回头一定要多卖些肥皂给他们。

    这个时候已经有了原始的肥皂，是用油脂和草木灰混合制成的一种类似软膏的东西，这些天王远洗澡时使用的就是这种原始肥皂。据老太监说，这种原始的肥皂价钱还相当贵，属于奢侈品。这一方面是因为罗马人超级爱洗澡；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这种肥皂居然还是高科技产品，只有经验非常丰富的工匠才能够制造。

    也许这就是萨尔玛提亚人不爱洗澡的原因？毕竟肥皂不仅价格昂贵，而且还供不应求，这些人多半根本买不到。不过王远同学出现之后，至少肥皂的供应将不再是问题了。

    王远强忍不适，一边听老太监的翻译，一边打量这些强悍的野蛮人。只见这些人身材十分高大健壮，黑发白肤，蓝眼睛，基本上都生着浓密的大胡子。从他们的装饰打扮来看，这些野蛮人显然有一个和阿三们相同的爱好，那就是黄金。每个人的脖子上、手臂上、腰带上，都佩戴者黄金饰品，甚至还有个家伙连帽子上都缀着一块黄金饰牌。

    XX的，这些野蛮人还真是有钱啊，看来抢劫这个行当果然是大有钱途的，王远满怀嫉妒地暗想到。

    经过介绍，王远知道了这几个野蛮人的身份，这片草原部落的首领和长老们。由于和领地有十分密切的贸易往来，因此当他们得知王远的叔叔这次会经过部落，还要向部落租用一些马匹和车辆，于是便过来迎接，打算联络一下感情。不过这次虽然没等到正主，但毕竟还有王远这个领地的继承人，所以这些人倒也没怎么失望，便邀请王远参加“特意为他”举办的欢迎宴会。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王远当然不会愿意接受这些臭烘烘的野蛮人的宴请，但他可以选择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因此他只好“愉快地”接受了邀请。不过接下来当萨尔马提亚人给王远牵来一匹没有马镫的马，他就无论如何也没法再“愉快”起来了。对于王远同学这种只在公园里骑过一次马的宅男来说，骑这样的马绝对是不能胜任的。

    好在举办宴会的帐篷离得其实很近，最多也就几百千把米的距离，于是王远便借口自己坐船坐得太久了，想要走动一下，这才推脱了过去。

    宴会其实无趣得很。首先空气质量就是个很大的问题；其次王远对他们的食物很不感冒；但最麻烦的还是语言不通，虽然有翻译，但如此一来饮宴的气氛就没有了，搞得倒像是双边会谈一样。实际上，王远觉得这就是一次双边会谈，如果按CCAV的说法就是宾主双方举行了亲切友好的会谈，会谈在热情洋溢的气氛中进行，双方回顾了多年来在友好往来方面取得的长足发展，并就进一步加强双方经贸关系的事宜达成了广泛的共识，云云。

    尽管宴会是如此的无趣，但还是从下午一直喝到了红日西坠才结束。王远的酒量算是比较不错的，但为了抵御空气污染，一直在不住地喝，虽然只是葡萄酒，喝了这许多下来，却也已是有些熏熏然了，走出帐篷后猛然看见一个东西迎面飞来，竟是躲避不及。就在这时，只见老太监纵身一跃，便挡在了王远前面，同时伸手一抓，将飞来的不明物体抓到了手中。

    高手啊！王远看得目瞪口呆，看这老太监平时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没想到身手竟然如此敏捷，看来传言果然不虚，公公之中当真是藏龙卧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