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卵】
日光隐匿山谷,林雀逆影西斜。地平线吸收了残阳的最后一缕吐息,吹散在山谷里。 田羽的眼睛有些迷离,注视着窗外的景。“又在想着邻班班花呢?天都要黑了,能不能别老这么多愁善感,其实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机会的。” 马越的调侃毫不留情,田羽顿时语塞,咬咬牙暗哼了一声。而马越又突然像个即将吟咏的诗人般肃穆的站在窗前,转过无奈般温柔的表情:“回家”。 浪荡在熙攘的回家路上,旁是逐个被点亮的霓虹灯,远处飘来特色各异的小馆的浓香。这种回家时光真是一天里难得欣慰的好光景,田羽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对旁边七嘴八舌不停八卦逗乐的马越打了打哈哈。“前面封路了。”刚被笑话提起兴致的田羽被马越这突然的一句给震住,缓缓看向路那边,心立刻变得沉重,压抑。“不会又是那个?”田羽也已经猜到那警戒线背后是什么,目光觅去,警车旁的树丛下的草地,是一只侧翻的旧皮鞋。“再走近些。”田羽说着带着马越飞速穿过马路,偷钻进警戒线,同时更清楚地看到:中年男子,一身制服西装,黯淡的皮包。“应该是银行或者保险的人员,胸口口袋里插着一支钢笔,后者可能性更高。”田羽嘀咕着,转头看到马越似乎也在绞尽脑汁般思考着,看到田羽看自己的目光,马越猜测道:“没准是个钢笔商。”田羽立马没了兴趣,又转头看到:死者的喉结是整个被剜了去,白衬衣与西服接壤的地方,是令人恐怖的,黑色山羊蹄印!呼吸迅速升温,体温却凉了不少。田羽转而注视到死者的眼睛:瞳孔被无限缩小,衬托出巨大的眼黑,要将眼白吞噬,田羽惊地后退一步,咽了口唾沫,死亡与恐惧的味道。“看起来像是受到过很大的惊吓,挖喉似乎只是掩饰,有可能是认识的人作案。”马越平静的说道。田羽很赞同地点了点头:马越其实什么都懂呢,总是这样。胖警察吼叫着挥舞着警棍向这边挪过来。两人落荒而逃。 再次翻过警戒线,马越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发表上周新电影的影评。“孩子一样叽叽喳喳,刚才明明也被吓到了吧,还想着调节气氛,给我壮胆。”田羽低着头无奈的笑着想着,两人都是彼此肚子里的蛔虫,“纵使我有千万种心机,也都是为你。”但田羽这次没有刻意的回复,陷入了更深的思考。 “黑山羊么?死亡的人,究竟有什么特别呢,为何这种职员也,而且警方一直声称找不到死者之间的任何联系,那么死者应该不可能认识黑山羊才对,或者说是特例?。”田羽怎么也想不通,想再看现场也已经行不通了,草草和马越分别,晃荡回家。mama正在洗菜,转身,慈笑,问候。看到mama,田羽的心平缓了许多,也不再想。母子二人齐手,很快弄出了几盘家常,一顿与往常一样的晚饭。饭桌上,田羽对傍晚的见闻只字未提,眉头紧锁的雾也渐渐散去。入夜。 午夜的钟声敲响,或许正如肯明斯所说,这是罪恶与欲望的信号。路边电杆上屹立的乌鸦,哇的怪叫着飞向乌黑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