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婆娘真傻
火球似的太阳，高悬空中炙烤着大地，地上热浪，腾腾灼面而来。 杂草抵不住太阳的曝晒，叶子都卷成了细条，就连荷塘里翠绿翠绿的荷叶，也都跟着一并卷曲了起来。 白皙的双腿拼命的拍打着河面，巨大的水花喷溅在孟可君自己的脸上身上，肥硕的身子上，分不清颜色的粗布衣服早就湿透了。 许久没有洗过像杂草一样顶在头上的头发，湿漉漉黏答答的贴在她的脸上，硕大的脸盘子不止黏着头发，还横一道竖一道的挂着不少刚刚为摘鸡头果，被水草剌下的细微血口子。 嘴巴几乎整个被混合着口水的泥巴糊住了，嘴角甚至还在不断的往下流哈喇子，嵌在肥rou中的眼睛根本就睁不开。 抓在手里泥呼呼脏兮兮的鸡头果，连皮都没有剥就直接往嘴里送，吧唧了几下嘴，将鸡头果连带着外壳，一并吞进了肚子里，不消一会，十几个口味酸涩甚至让舌头发麻的鸡头果，就都被孟可君啃完了。 “呃——”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之后，再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孟可君这才抬起头嘿嘿傻笑了两声。 身上原本湿透的衣服，在太阳的炙烤下又变干了，河水加上自身身上的汗味，再经过反复的炙烤，这使得孟可君的身上，散发出一股让人欲作呕的馊臭味。 尽管隔得老远，躲在不远处大槐树下纳凉歇息的村民们，还是清楚的闻到了孟可君身上的馊臭味。 “嘿，你们看!是董家的那个傻婆娘！”闻到臭味率先站起来的村民，一眼就发现了隐藏在一大片荷叶间的孟可君。 原先还因为天气闷热，身子乏得很的村民，一见荷塘边的孟可君，立刻都有了精神。 “这傻婆娘铁定又是饿了，这不好摘又吃的舌头发麻的鸡头果，也就她吃得下。” 村民们开始对着依旧坐在荷塘边的孟可君，议论纷纷。 “这傻婆娘可是一顿能吃下半锅米饭，这要是青峰在还能养活她，青峰现在都失踪大半月了，董家的日子只怕快要揭不开锅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口粮，去养活这个捡来的傻婆娘。” “真不明白，这只会吃会睡的傻婆娘，青峰捡回来做什么，日子原就过的艰难，平白又添这么一口子吃白食的。” “青峰心地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哪能眼睁睁看着这么个大活人，饿死在他眼前？” “在那！在那！”就在这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很快，两个被太阳晒的满脸通红的小娃子，从稻田中间的羊肠小道，直接跑到了孟可君的身边。 “我就说了君姨定是在这里！”也不顾地上脏不脏，平儿一屁股坐在了孟可君的身旁。 “我也知道！我也知道！”跟着一起嚷嚷了两句，随后梳着羊角辫的月牙儿，也跟着一屁股坐在了孟可君的另一边。 “嘿嘿——”孟可君对坐在自己身旁的两个小娃子，咧着嘴嘿嘿傻笑了两声，然后用自己脏兮兮的手，从怀里掏出了几个新鲜的鸡头果，分别递给了平儿和月牙儿。 “吃——吃——”孟可君用手边比划着，边口齿不清的说着，说完抬起手直接用已经磨得发白发亮的袖口，擦了一把嘴角边淌下来的口水。 五岁留着福娃头的平儿，用小手将自己手中的鸡头果从中掰开，然后将多的那一半递还给孟可君“君姨，我够了，这些给你！” 梳着羊角小辫的月牙儿，也赶紧的将自己手中的鸡头果掰开，但因为是女娃子力气比平儿要小，所以掰起来很是吃力，费了好大一会功夫，才将手中的鸡头果掰开，连忙将掰开一半的鸡头果，也递到孟可君的面前“君姨，我的也给你！” 孟可君没有伸手接平儿和月牙儿递给自己的鸡头果，她用脏乎乎的手，拍着自己已经圆滚滚的肚皮“饱……饱……”含糊不清的话伴随着口水从她的口中吐出。 一阵微风拂过，吹得荷叶沙沙作响。荷塘边，一大二小三个人依旧坐在原地，吃着手中的鸡头果，脚下扑打着清凉的河水，三个人笑得咯咯作响。 大槐树下所有乘凉的村民都摇了摇头，没一会大伙也都散了，都想趁着现在起风，稍微凉快一点的间隙，把田地里剩下的活计做了。 将手中剥开的鸡头果，一个一个扔进水里，没一会躲藏在荷叶阴凉处的水里游出了几条小鱼，张着嘴，啄着平儿和月牙儿扔进水里的果子。 “平儿，你看，有好多鱼唉！”坐在地上的月牙儿，一看到水里朝他们游过来的鱼，兴奋的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哈哈，这些小鱼在水里一定很凉快！”满头大汗的平儿边笑边将手中的鸡头果朝鱼儿扔过去。 鸡头果一落入水中便引得水里的鱼群一阵哄抢。 鱼群的哄抢更引起了平儿和月牙儿的兴致了，两个人一点一点用手中的鸡头果，将鱼群引到了自己的脚边。 六只脚浸泡在清凉的河水里，小鱼儿顽皮的啄着他们的脚心，又引得他们一阵咯咯大笑。 “哈哈……鱼……鱼……”浑身湿漉漉的孟可君拍着肥掌指着河里的鱼哈哈大笑“鱼……吃……好……好……”她口齿不清的话语中平儿只听到了一个吃字。 他抬着被太阳烤的红彤彤的小脸蛋，看着笑着口水都流了出来的孟可君，再看了眼荷塘里快活游着的小鱼儿，低着的小脑袋思虑了许久…… 一阵风儿轻轻吹过，荷塘里的荷叶被吹的沙沙作响。 “咕咚——”随着巨大的咕咚一声闷响后是“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声。 “许是两个小娃子又因为吃食不匀打起来了！这个傻婆娘也不知道拦着！” 蹲在田地里做活的村民手上的工夫没有停下来，而是在摇了摇头后继续忙碌着手上的活计。 没想到的是紧接着两个娃子都嚎哭了起来，且哭声越来越大。 临近荷塘眼尖的村民直起腰这才发现了荷塘边的不对劲，立刻大声嚷叫了起来“哎呀，不好了，傻婆娘掉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