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谢氏子弟
攻下池壶城的第二天,晏明修一大清早便在蒙蒙的晨雾中带着浩浩荡荡的两万人干脆的离开了池壶城。特地起了一个大早想来送行,兼再挽留一下的周定乐,默默地看着远远的部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回城。背影是说不出的萧索。 城门口的树上,一个黑衣人目睹了全过程,他刷刷几笔写下整个情况,然后将载有字条的信鸽向北放飞了出去。树枝微动,下一刻,黑衣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攻下池壶城的第二天,众将领纷纷拖着宿醉,头晕的坐在大厅里。坐在主位的周定乐倒是不晕,但是他头疼啊。周定乐神情忧虑地望着屋内分坐在两侧席位上的诸将,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谢易坐在周定乐的下首,看着周定乐一脸为难,诸将的神色转变的明显,尤其是在知道自己这边只有三万余人,而且妖孽般的晏明修还走了。谢易很清楚的知道,周定乐是镇不住这些将领的。 谢易暗自思索了一会儿,继而,坐在首席的谢易长长吐了口气,环顾了一眼屋内的众将,起身拱手说道, “诸位将军想必也已知道,刘军师已经带兵离开了池壶,现在池壶的所有军队都是归在下节度,在下姓谢名易,表字,除了监军一职,还任大理寺少卿一职,虽然在下出身将门,父兄皆是一方将领,但说句实话,在下对于用兵,不甚了了,还望诸位将军日后多多提点……” “……”屋内诸将对视一眼,不发一言,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谢易,使得屋内的气氛更是紧张。周定乐更是紧张的看着谢易。见此,谢易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 “诸位将军应当知道,兵分三路,乃是刘军师早就制定好的平叛方略,如今,刘军师已经率军前往西路,我等也将在不日便启程,攻打葫芦口。” “……”屋内诸位微微皱了皱眉。“仅凭我等?两万人?” 谢易,在深深吸了口气后,提高声调说道, “在下知诸位将军心中对在下以及九殿下不甚信任,只是,事已至此,诸位就算再不满,也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嘿!”屋内的将领贺擎咧嘴笑了笑,听得出来,这笑声中夹杂着诸多的的轻蔑与嘲讽。“怎么?谢监军也打算抄我等的满门不成!” 瞥了一眼贺擎,谢易沉声说道, “眼下,摆在诸位将军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与九殿下以及本官赶赴南阳,攻打叛军,要么,就留守在池壶!诸位将军大可以放心,本官没有军师那般的气魄,绝不敢以叛乱罪对付各位,更不会抄家灭门,这一点,诸位将军可以放心!” 话音刚落,便听将领梁湖打圆场般的说道, “哈哈,既然兵权在谢监军,末将等亦无话可说,只不过葫芦口中尚有两城,虽然驻守的兵力都不过几万,但是两城遥相呼应,又都是易守难攻,绝非是轻易能够拿下……不知军师可留下了攻克之妙法?” 梁湖这话说的没问题,但听着实在是不中听。他这话说得好像谢易和周定乐都没什么用一样,周定乐要是在意,完全可以治他一个藐视上级的罪。但是,周定乐不是这样的人,摸着良心来说,他确实觉得自己没什么用来着。 不得不说,晏明修的离去,让屋内的诸将产生了莫大的失望,没错,他们讨厌他,甚至可以说很恨他,但是,要知道在见识过这个疯子的出色战法后,屋内所有将领都坚信,这个智慧堪比妖孽的入,能够带领他们走向最后的胜利,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入竞然抛下了他们,而且就留了这么一点的兵马,还交给了一个没打过仗的R臭未干的小鬼。 “这是自然,军师在走之前,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我等只需要按着军事所言行事便是。” 谢易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军师明知我与九殿下不曾领过兵,又怎么不会留下妙计呢?” 谢易此言一出,将领的脸色纷纷轻松了下来,就连周定乐都是脸色一松,屋内的气氛顿时活络起来。 “正是此理啊!监军真是的,早些明说不就好了吗!” “军师料事如神,想来日后的攻城之战,定是不必愁了。”
“是啊,是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无不是在说此次征战可以放心了,之类的话。贺擎坐在位子上,仔细的审视着谢易的脸部表情,他眯了眯眼,忽然开口问道 “既然刘军师留下了锦囊妙计,不如就请谢监军说来听听吧,也好叫我等,提前有个准备啊!” 贺擎的话里话外都是慢慢的怀疑,他就不信,晏明修那样冷情的人,会给周定乐和谢易留下计策傍身。 谢易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说道“倒不是本监军不愿意告诉诸位将领,只是……,诸位将军应该明白刘军师的脾气啊。他一向都是不喜欢让领兵的将领知道计划的全部内容的。” “哦,哦……对对!”梁湖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他一把拉住还欲再问的贺擎,使了一个眼色,小声的说道“刘军师什么脾气?快别问了。” 贺擎无奈只能作罢,谢易稳住这些将领后,接着便又说道 “眼下,尚有叛军在城内负隅顽抗,我等需在大军开拔前解决这件事情,不知……” “军师没有料到这件事情,没有留下计策吗?” 谢易噎了一下,随即便干脆的答道“自然有。” “那我等便可以让谢监军去解决啊。” 谢易看了一眼咄咄*人的贺擎,缓缓点头。 “自然,本监军,一会儿就去。” 远在建康的大周的皇帝,周扶远,接过周塘递过来的字条,展开,寥寥数字,他却看了许久。一旁的周塘见状,小心的问道“怎么?可是九殿下他……” “他好得很啊,池壶被攻下了。” “是吗!那可是好事啊!” 周扶远随手将字条扔进了水里,看着水逐渐侵染,模糊了墨迹,良久,他方才幽幽的叹道 “谢氏子弟……,谢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