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拜六十章 如梦方醒与世族堕落

    苏护既得晋熙郡，马不停歇，又兵分三路，直驱南豫州。一路征伐霍州，一路征伐湘州，又一路乘千里舟征伐南陵、南谯两郡。

    当时，陵郡太守徐徽在南陵城外沿江排布战舰，绵延书里。萧鸿渐领六万水军将要出战的时候，风南刮得很猛。武三思就劝说道：“自古以来，军队不能逆风而进，这是用兵的避讳。”

    萧鸿渐说：“事情紧急，应当立即决断，又怎么能袭用古法？！”

    萧鸿渐抽出长矛，傲立船头，乘千里舟顺流而下，疾驰而进。众军见了，也都跟随着主将逆风而进。

    没过不久，风向竟然转了。顺流顺丰之下，千艘战舰犹如离弦之箭直冲敌军阵营。

    武三思乘千里舟直奔南陵守将，待两舟相会，直接跳到对方船中，斩杀了南陵太守徐徽。

    梁军诸将见太守被杀，十分惊恐，纷纷弃船而逃，步行奔入南陵郡。

    萧鸿渐领军登岸，一阵掩杀，轻松攻破南陵郡。

    南谯郡太守陈子敬知道南陵郡失守后，全城皆兵，加强防备。南谯郡的巢湖与长江有水道相连，沿岸有二十四滩。为了防备蜀人从长江逆流登陆，太说陈子敬令人将郡中所有船只装满石头沉到河底阻塞河道，同时又沿着河岸铸造城墙，自巢湖直江口绵延十多里，其中更有大小城堡彼此交接。

    萧鸿渐来到南谯郡城外，见对岸楼堡城墙秩序相连，有些忧虑对副官武三思说：“如果我们不能渡到彼岸，贼兵登高而望，则我军表里情势一览无余，这样就很难取胜了。我们现在围住南谯郡，必须要渡过河岸。”

    武三思说：“我愿为先锋，只要能攻克一座楼堡，余者也就不足为虑了。”

    当夜秋风暴雨，河水暴涨，萧鸿渐和武三思领军直冲南谯郡外墙堡。因为水位上涨，蜀军很容易就翻过石墙进入城内。一堡既失，诸堡皆失，南谯守军四散奔逃。

    南谯郡太守陈子敬领百余骑兵弃长矛执短刀，从楼堡退到南谯郡的西明门。陈子敬来到城下，不敢进入郡城，他担心手下兵将谋反而将他献给蜀军，就派心腹之人入城取出他的两个儿子，仓皇逃去建康。

    萧鸿渐收编南谯守军，出榜安民，委任太守，领军前往南豫州。

    而霍州和湘州皆无重兵，蜀军很快攻克，三路大军很快就重新汇合于南豫州城下。

    此时，镇守南豫州的李俊才在如雪花一般的边关文书中如梦方醒。他拉着自己美人像是欣赏风景一样的登上西城楼，只见城外军队队列森然，旌旗飘荡，绵阳到了天际，顿时惊慌失措，“西川之地，地广人稀，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蜀军？”

    一名参军说：“蜀地本就富饶，蜀王又治理有方，这几年，南境与北境之人多有投靠。”

    “这城下有多少蜀军？”李俊心惊胆战的问道。

    “听说有四十万。”

    “城内有多少守军？”

    “算上压粮运草的和炊火做饭的，一共十五万。”

    “十五万……四十万……”李俊忍不住又想起孟度临走时说得那句话，只觉得危在旦夕，性命难保。

    李俊一边向建康城发出告急文书，一边仓促整顿军备。可是这些守军安逸已久，久不习战事，即便仓促披挂，心中也是多有畏惧，更有人看见城外的蜀军直接晕了过去。

    心有胆颤，战意全无，坚守不过三天，李俊就知道州城难保，仓皇弃城而去。

    苏护早就料到李俊难守，提前派人在梁军退归建康的山路上塞满木柴，将路截断。李俊领军乘夜逃出南豫州，途径木柴堵塞的山路时，无奈之下，骑马者皆骑马步行才得以通过。苏护的军队领兵追赶，获得梁军战马万匹，军威更是大振。

    南豫州城失，建康城内，满朝哗然。梁王急召群臣商议，或曰战，或曰守，或曰降，议论纷纷，乱成一团。

    孟度自从被召回建康，被贬为中郎将。虽然官职不高，可是梁王却依然很看重他。梁王坐在殿中，斜倚王座，看着阶下谎成一团文臣武将，不住叹气。过了许久，才抬起头来，对孟度说：“孟度，依你看现在形势，又该如何打算？”

    “战无可战之兵，守无可守之力，不若早日投降。”孟度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

    梁王宋恒不可置信的看着孟度，“爱卿难道忍心看着这百年王业落于旁人之手？”

    “我在不久前听说，蜀王苏护乃是庐陵王宋悦，若以此来看，倒也算不得落入旁人之手。”

    孟度说罢，满朝更是掀起更大的哗然。

    “宋悦？！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宋恒显然不愿相信孟度的话，尽管他在之前也听说过一些流言，却只把那些话当做是一些别有用心者制造的谣言罢了。老御史早已卸甲归田，曾经的事情也很难再行计较，可是他清楚的记得宋悦是被鞭笞死在了御史台的死囚牢中。

    “这些已经不再重要，无论那个苏护是不是宋悦，我想他都不会放过我们的国家。现在的大梁已经病入膏肓而不堪一击了。”

    孟度说完，又对着身旁的文武大臣说：“曾经荣耀一时的世族皆已堕落，曾经的那些英雄们的后代也都放弃了手中的兵杖，他们傅粉施朱，沉湎浮华，醉心于修佛，只喜清谈，不习武事。公等试观：今日国家池苑，王公第宅，僧尼寺塔，皆富丽堂皇，以丝绣包裹梁柱，以金饰布满窗门，无不尽土木之功，穷造型之巧。可是，纵使浮屠百面，金像万躯，又如何保佑得了这个国家？再观各位庶僚，姬妾百室，仆从数千，虽不耕不织，却锦衣玉食。宝剑因为生锈失去了锋利，兵将因为怠惰失去了勇武，我们又能依靠什么去抵御强大的敌军呢？”

    梁王听后，拍案而起，“孟度！你难道是在责怪朕治国无方吗？”

    孟度毫无畏惧，迎着宋恒那一道锐利的目光看去，“国家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国主难道就没有责任吗？”

    “你——”梁王愤怒的对身旁的侍卫说道：“将这个中郎将贬为庶民，赶出建康城！”

    朝中官员听了皆是骇然。虽然孟度的话让人听了很不舒服，可是梁朝现在的实际情况也就是这个样子，兵无可用之兵，将无可用之将。这些人享受了多少年的富贵，早已忘记了沙场上的征伐。

    看着孟度离开王殿，梁王宋恒余怒未消，看着自己殿下的群臣，眼睛里似乎已经冒出火来。

    标题错了一个字，不能改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