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归途

    大战的硝烟散去，一切终于结束，所有的夔都市民都被大战爆发的动静惊醒，纷纷恐慌不已，还以为是帝国又打过来了。【】

    对于此时，东夏国的人事部部长发布在今日凌晨发布新闻发布会，亲自向市民澄清此事，宣称此次事故，是大朝城周围的煤气管道泄露，以致发生的大规模爆炸。市民信以为真，却不知每当出现什么大事，各地的煤气就会爆炸，他们早已习惯，这种虚伪的生活，如果哪天真要告诉他们真想，他们反而会无法接受吧。

    这场战斗，造成的损失巨大，玄魂局战死的玄魂师多达261人，副队长级一人，三名副队长以上级别的人重伤，财政就更是无法估计，光是大朝城的湮没，就让东夏的各层官员一阵头疼。

    为此，李云生亲自找上东夏国的国主，愿一个承担此事的所有后果，最后的结果是国主一脚把李云生踹出门，一纸诏书准备收拾在夔都本就不得志的苏家。

    面对国主坚决的态度，他明白国主的意思，国主这么一句话，苏家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李云生为逝去的老朋友惋惜，苏家难得出了根好苗，却全在一夜间毁了。

    李云生刚走出国主办公室，便碰上了匆匆赶来的上官红枫。

    “都安顿好了吗？”

    “我办事，你放心，伤员都被我安排到特护病房，全天候服务，绝不会再有人挂掉。”

    上官红枫听了笑了笑，走进李云生，“这些事都是小事，我是问国主的意思是什么？”

    “唉，”李云生向外走去，背影萧瑟，“国主要苏家的命，我们这些小卒，去执行就是。”

    “国主没想过黄泉底下，那家伙的感受么，”上官红枫急道，他太了解那个老朋友，如若知道苏家倒塌，都会从坟墓里气的爬起来。

    “估计是想过才会这么说，”李云生继续摇头，“苏青衣这次闹的太凶，先不说他杀的二百多条人命，恐怕大朝城的损失才是国主的痛呀，最近几年，国主对这些古建筑没少花心思，光财政就拨了几百亿翻修，如今被苏青衣一个神降术毁了，国主没有当场下追杀令，已经很给老朋友面子了。”

    两人走了一阵，走出屋子，李云生从上衣口袋掏出一盒中南海，第一根给上官红枫，自己低头点上，深吸一口，吞云吐雾。

    上官红枫也低头点上，深吸一口后，慢慢吐出几个烟圈。

    “对了，萧然那小子还好么？”

    “情况很糟糕，不是很乐观，”李云生感叹，“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就算明知会发生，还是赶不上事故变化，人生就是无常有趣，这样的人生才有意思。”

    “你呀，”上官红枫无奈苦笑，“总是这么乐观，当年帝国侵略时是这样，现在大朝城都炸了你还这样，真不知要到什么节骨眼，你才能难得严肃一回。”

    “因为我害怕，所以才乐观，我怕一切事物都在背道而驰，我害怕抓不住这一丝变化，从而酿下苦果，”李云生抬头，仰望无边星空。

    “是，我也害怕，”上官红枫站在他身旁，“是时代改变着人，还是人在改变着时代，一切都是未知数，就像是一幅未知的星图，你永远也不知它会指向哪里，是全新的宇宙，还会是噬人的黑洞。”

    “上官兄，你何时也变得这么矫情，”李云生打趣道。

    “去你的，”上官红枫一圈捶向李云生，被后者轻巧躲过，“我这不是矫情，是抒发情感，你懂吗？”

    “我懂，我当然懂，”李云生正色，“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么我们接下来去哪放松一下，打了一架，整个人都不好了。”

    “去我那儿，”上官红枫坏笑着招手，“今天不清你品茶，反正你也喝不出什么鸟味，前几天有朋友送了几瓶北蛮酿的烈酒，怎样，有没有兴趣。”

    “早就盼着这一天了，”李云生笑着搂过上官红枫的肩膀，和他一起登上迎接的加长轿车，一路驶去。

    对他们来说，战斗才刚刚开始，时代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边，警笛声震痛人的耳膜，无数警车涌到小区周围，布下封锁线，防止无关人员出入。

    萧然与众多警员站在楼下，怔怔出神。萧白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脸上仍旧挂着解脱的微笑，或许对他来说，这何尝不是一个最好的结局。

    玉符挂扎他的脖子上，黯淡无光，萧然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这枚玉符，就是促成一切的罪魁祸首，他只知道玉符中寄宿的悲哀帝王，真的灰飞烟灭。

    这世界真的只剩我自己，秦奋云梦泽。萧白，你们都弃我而去，想没想过我的感受。

    萧然跪在萧白的尸体身边，失声痛哭。他本以为这一世都不会哭泣，可这次，他忍不住，因为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真的很难过。

    “萧警官，请让一让，”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走至萧然身旁，萧然起身，让他们过去，过去将萧然的尸体小心翼翼放置在担架上，用白布逐渐盖上萧白还残留微笑的面庞。

    萧然第一次看见白布蒙在亲人的身体上，那种体会，不是亲身经历是无法领会的，那是一种凄厉的深寒，全身像被吸干热气，仅剩下残余的思维在支撑着你，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人在白布盖上后会哭得死去活来，你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那是因为你从未感受到，人性中从未有过的绝望。

    “等一下，”萧然突然叫住医护人员，他走到担架旁，掀开白布，他强忍不去看萧白的脸，一把扯下玉符，攥在手心。

    “这块玉符我带会局里，你们可以走了，”萧然死死攥着玉符，似乎生怕它会在不经意间溜走。萧然的语气淡漠，比起之前的孤独更多了一层孤寂。

    他孤单的离去，从未与谁同行，形单影只。

    早上六点左右的夔都国际机场，一男一女拖着行李箱徒然出现，男的俊俏，女的柔美。

    “青衣哥哥，我们这就要离开东夏吗？”陈曦问道。

    “是的。我们离开这里，以后就很少有机会回来了，”苏青衣抬头看向巨大的标板，还有十五分钟，他们就将登上飞往帝国的航班，苏青衣担忧看了眼陈曦，此次一去，将受到玄魂局的通缉，而在见识过李云生等人的实力后，他已不确定能保护身边的人，如若有一天，陈曦会因为他受到伤害，他追悔莫及。

    “陈曦，你怕吗，跟着哥哥去一个未知的国家，”苏青衣担忧问道。

    “当然不怕，”陈曦笑了笑，“有哥哥在的世界，无论在哪里都不怕。”

    望着陈曦的笑脸，苏青衣莫名舒心。

    是呀，纵使前路有太多未知的艰险，只要还有你的笑脸，我也绝不害怕。

    苏青衣牵上陈曦的小手，走向候机区，对他来说，对萧然来说，对所有人来说，真正的征途，才正是起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