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凶手
柳风推开门，看着门口的苏子文，睡眼朦胧地问道：“这么早就吵，外面发生了什么？” 苏子文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人，便凑到柳风耳边小声地说：“客栈掌柜的死了。” “掌柜的死了？”柳风眼珠晃了晃，“昨天晚上潘掌柜不是还挺活蹦乱跳的吗，怎么今天一大早就死了？” 苏子文摇头道：“子文也不知道，不过听店里的伙计们说，害死掌柜的十有八九是老板娘。” “老板……娘？”柳风想了想，忽然觉得这倒有些可能。难道大康版本的武大郎与潘金莲马上就要现世了？ “他们为什么怀疑是老板娘干的？”柳风问。 苏子文道：“这还不明显吗？掌柜的那么丑，老板娘那么漂亮，他们两个很不般配的。所以呀，店里的伙计们都说，这是老板娘在报复呢。” “报复？” “报复老板强行将他娶回家呗。” “是……这样吗？”柳风笑着摇了摇头。这种完全凭臆想猜测出来的真相，完全就没有一点真相的样子。 在苏子文的带领下，柳风来到了掌柜的卧室。此时卧室门口聚集了大量的人，有一些是客栈的伙计，有一些是闲来无事的住客。柳风还没看见卧室里的情形，就听到老板娘特别凄凉的哭喊声。待得挤到门口后，柳风看清了卧室里的状况。 卧室里只有掌柜的尸体和坐在一旁哭天喊地的老板娘媚娇。掌柜的尸体躺在床上，身体倒没什么异样，只是脸部表情似乎有些狰狞。老板娘坐在一边，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通过周边人的诉说，柳风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客栈因为要为住客准备早餐以及采买接下来一整个白天的食材，掌柜的和各职位的伙计通常天蒙蒙亮的时候就会起来。往日里，老板娘是不会早起的，只有掌柜的一人起来指挥伙计们干活。但是今天掌柜的竟然没有起床，伙计们奇怪之余，倒也没再多想。 待日头上来后，老板娘照常起来了，她见身边的丈夫表情似乎有些痛苦，便推了一下，这一推，才发现掌柜的身体冰凉。老板娘犹豫了一下，摸了摸掌柜的鼻息，顿时就被吓得发出一声惨叫。 之后伙计们纷纷赶了过来，大家七手八脚想要把掌柜的尸体抬走，但幸亏有老先生经验丰富，才留下了现在的现场。大家毕竟不是掌柜的亲人，也没资格在旁边哭哭啼啼，所以最后只剩下老板娘一个人在卧室里，其他人则是围在门口议论纷纷。 柳风听大家的言论，都在怀疑老板娘正是杀害老板的凶手，毕竟老板这一个晚上都是和老板娘睡在一起的。柳风心里有些疑惑，但却不自觉想起了武大郎和潘金亮的故事。 大概又过了一会儿，衙门终于来了人。带头的是一名姓金的捕头，年龄很小，大概才三十出头，这种年纪就混上了捕头的位置，不是真的有实力，就一定玩了点手段。 金捕头带着几个捕快封锁了现场，他像模像样地在卧室里转了几圈之后，胸有成竹地走出来。在召集了所有见过现场的人后，金捕头清了清嗓子，道：“大致的情况，本捕快已经了解了，杀害潘掌柜的凶手，我也已经有些眉目了。” “快说，是谁杀害了我大哥？”金捕头话音刚落，一个人从旁边窜出来，凶神恶煞地问道。这个人高约七尺，满脸横rou，乃是个看着就令人害怕的威猛壮汉。此人正是潘掌柜的表弟，潘义，说来真是奇怪，两个人出自同一个家门，长相竟然能够相差如此之多。 金捕头睨了潘义一眼，道：“你就是潘义？那个潘掌柜的表弟？” “正是在下，捕头，快说，到底是谁这么残忍，杀害了我的哥哥？哥哥平日里遵纪守法，从不惹事生非，到底是谁，竟会痛下杀手？” 金捕头摸了摸腰间的朴刀，似乎长了长自己的胆子，他大声道：“好，既然你这么想知道到底是谁杀害了你哥哥，那本捕头就告诉你。杀害你哥哥的，正是她！”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金捕头坚定地指向了潘掌柜的夫人，老板娘媚娇。 “啊？这，捕头大人，您怎么会……奴家冤枉啊！”老板娘在旁边正哭得稀里哗啦，措不及防被人指认为凶手，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只听金捕头缓缓说道：“老板娘你如此貌美，而潘掌柜却是全杭州都知道的又矮又丑，你是因为什么会嫁给他的呢？恐怕是潘掌柜使了什么不干净的手段吧？所以你才怀恨在心，将他杀死在自己的枕边！” “果然是这样啊……”“没错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金捕头真是明察秋毫……” 四周的人群议论声音更大了，几乎所有人都在思考，这么漂亮的老板娘，因为杀人而入狱，真是可惜了。 “我，我没有啊！”老板娘大声喊着，“奴家冤枉啊！我和夫家相守一载，心中早已认定自己是他的人了，又哪会害他？夫家待我恩重如山，奴家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嫂嫂，难道真的是你害了哥哥吗？”这时，站在一边的潘义忽然说道，他的那种表情，真让人怀疑，一旦老板娘回答个是字，他会不会直接将老板娘掐死在当场。 “我，我……冤枉啊……”老板娘百口莫辩，她大喊了一声后，终于在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中昏迷了过去。 “哼，本捕头出马，岂不是手到擒来？来人，把这个谋杀亲夫的毒妇抓起来。”金捕头一挥手，身后的捕快就要将老板娘带走。 “等一下！”人群中忽然有个声音大喊起来。金捕头皱了皱眉，问道：“是哪个大胆的刁民，竟敢干扰本捕头办案？” 柳风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站到人群前面。他微微一笑，道：“捕头大人，这个案子，还有待商榷啊。” “有待商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又是什么人？”金捕头高昂着头，用一种睥睨天下的眼神瞅着柳风，那样子，活像是一只高傲的白天鹅的杂交产物丑小鸭。 柳风拱拱手，道：“在下金陵柳子谦，想必大人应该……”然后他的目光瞄到金捕头那一脸无知的样子，转口道，“不认识我也不要紧，在下客居杭州，本不应该打扰大人办案，只是今日这案子，在下觉得大人实在决断得有些草率，所以才……” “竟敢说我办案草率？”金捕头不满地说，“我金喜财的办案能力，整个杭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外行指手画脚？看你是个书生，这次且先饶了你，赶快退开，不要打扰本捕头办案！” 这么自恋的人，竟然能安稳活到现在，真是神乎其技。柳风暗暗吐槽。 “在下不能退开。”柳风再次拱手，坚定地说道，“大人您未经过仵作验尸，更没有仔细调查取证，就轻易断定老板娘是杀人凶手，这不是草率是什么？如果老板娘真的是凶手，那倒也罢了，但是万一老板娘是被冤枉的，大人您岂不就是草菅人命了？” “你……”金捕头被柳风的话噎了一下，他犹豫片刻，道，“好，既然你说本捕头办案草率，那你就给我找出我冤枉了这位老板娘的证据来，我倒要看看，你又有何高见！” “其实很简单，”柳风自信地笑了笑，“只要仵作过来验一验尸体，真相自然就浮现在大家的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