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
下午一点，五、六十号男女士兵猛虎团办公楼门口。汪瑞年和罗文谦午饭后回团部时，见此情景，汪瑞年问士兵:“你们都不训练，站这儿干嘛？” 曹霖敬礼后说:“报告团长，我们都要求取回调令！” 汪瑞年冷着脸说:“你们来晚了，文件都已经被销毁了！” 曹霖焦急地说:“团长，为什么要销毁？” 汪瑞年说:“因为昨天，你们都表示不愿意离开猛虎团。” “可我们改主意了！”曹霖说。 “没办法，文件已经销毁，我无法恢复。别想别的啦，我也不想说你们什么啦，老老实实当好你们的兵，别跟某个人学！”汪瑞年看士兵们还不想走，终于发火了吼道:“滚！” 众人这才离去。史文俊对苗立刚说:“这龙团也太不够意思了，走也不言语一声。” “就是！”苗立刚说。 汪瑞年余气未消地说:“真不知他们怎么想的，难道他们当兵就为了一个龙霄瀚吗？” 罗文谦无语。 进了办公室，罗文谦说:“老汪，我小龙走了这女兵三连谁来带？” 汪瑞年说:“汪虹是肯定不行让郭艳红带吧！” “也行。”罗文谦点头。 “行”字刚落声，外面传来女人的哭声接着见汪虹哭着闯进来。 “咋的啦？虹虹！”汪瑞年见女儿问。 汪虹哭着说:“还用问！爸！你干嘛撵走小龙？” 汪瑞年无辜地说:“谁撵他啦？是他自己非要走不可！” “那你为什么不拦住他？”汪虹问。 汪瑞年说:“我能不拦嘛！可我拦不住哇！给他个连长都不干，真不知道他一天都想什么啦！” 汪虹说:“爸！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把那几个撵到男兵营了，给小龙气跑了。这像以前稀里糊涂过，我还能天天看见他，我还能有机会。这回好，人跑了，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你赔！你赔！” 看着自己的闺女这样哭，汪瑞年是又着急又心疼，苦着脸说:“谁知道那头倔龙那么难**？闺女，我不是想让他收收心，把心思全放在你身上嘛！再说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不是！既有损于他的名誉，也有损于咱家的名声！” 汪虹说:“这回好！名声是保住了，可人却跑了。爸去你和名声过一辈子吧！”说着，汪虹哭着跑出办公室。 “虹虹，去哪儿？”汪瑞年喊到，可汪虹头也不回地跑出去。汪瑞年一着急，可能是血压升高，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 “老汪！老汪！”罗文谦一边喊着，一边从汪瑞年的上衣口袋里掏出降压药，倒出两粒，塞进汪瑞年的嘴里，拿水杯给汪瑞年把药送下。好半天汪瑞年才缓过来。 猛虎团大院门卫处，汪虹哭着跑过来，跟门卫说:“王哥，开门！” 门卫王正敬礼后说:“这不是小虹嘛！你这是怎么了？你要干嘛去？” 汪虹擦泪说:“王哥，小龙跑了，我得把他追回来！” 王正说:“是龙霄瀚吧？走了都快俩小时了！而且是坐车走的！小虹你不会就这么跑着追他吧？根本追不上！” 汪虹发疯似的哭着说:“我不管！我不管！王哥求你开下门！” “有命令吗？”王正问。 “没有。可我要出去！”汪虹依然发疯地说。 王正说:“没有命令，我无权开门。小虹，你还是回去吧！” “王哥，我求你了！”汪虹说。 “这个真不行！”王正无奈地说，并想站回岗位。汪虹气急，一下子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王正一看说:“我的个亲娘唉！今天这是怎么了？这都第四个啦！小胡，给团长打电话，然后顶岗！” “是！”叫“小胡”的士兵应到，王正背起汪虹往团属医院跑。 先前的三个是肖映雪、燕蓉和林圆圆。 团长办公室里，汪瑞年缓过来。罗文谦说:“老汪，你看你着什么急嘛？小虹她怎么也跑不出大院去，你就放心吧！” 汪瑞年说:“那可是我亲闺女，看她那样，我能不急嘛？” 正说话间，电话铃响了，汪瑞年接电话:“喂！” 门卫小胡电话里说:“喂！团长！你们家小虹刚才哭着冲到大院门口，哭着喊着要出大院追龙霄瀚。她没有命令，我们王班（长）不让她出去，她就哭昏过去了，被我们班长背医院去了。团长，您是不是去看看？” “什么？”汪瑞年扔下电话，再一次瘫坐在椅子上，昏了过去。 “这叫什么事儿呀？！”罗文谦埋怨地看着汪瑞年说。然后挂上电话，又打电话给医院。 10月6日，星期日，本来今天猛虎团是要军训的，可不知为什么，取消！ 军训休息，文工团这边就应该排练，可郭艳红和史丽芬到礼堂，见礼堂里空无一人。等到九点，二人对视一眼，摇摇头也离开了礼堂。 汪瑞年也是一时着急，血压上升，经过三天的调养基本没事儿了。汪虹等女孩儿，则是忧思过度，需要在医院调养数日。连郝俊婷、铁心兰和燕秀也入院了。 周三，团部会议，汪瑞年见连以上的军官都无精打采的，训斥道:“都怎么啦！一个个跟蔫黄瓜似的！” 男三营一连连长崔世俊说:“我们连两成兵是文工团的，三个排长伊力买提·别古里乌提、朴庆希、史文俊，两伤一病全在医院里。士兵这两天也不知想什么了，跑步有崴脚的；射击有脱靶的。最可气的是二排一班的宋安国，步枪打靶十颗子弹全打在林泰希的靶上，两人一共打了一百九十三环，真不知他们是装的还是真的，反正是提不起精神。” 女兵三连代理连长郭艳红说:“女兵三连士兵像丢了魂儿似的。崴脚事件层出不穷，徒手格斗也不注意保护自己和对方，这两天因此而入医院者十多人。射击打靶那子弹是满天飞，报靶员李倩被打伤手臂。还有周日文工团出现罢训。团长，咱们主要可还是特种兵，文工团那边我是无法兼顾了，所以我申请辞去文工团副团长一职。这里还有史丽芬的，她是排长，没有来。我们要主抓军训这块！” “批了！”汪瑞年冷着脸说:“拿着国家的津贴和补助还罢训！从即日起，文工团解散！还有看看你们，一个个都蔫头耷拉脑的，那士兵能精神吗？从现在开始只抓的就是士气问题，明白吗？” “是！”众人答。 10月10日上午十点，汪瑞年接电话，电话那边是军区政委郝文军。郝文军说:“汪瑞年这几天日子过得不错吧？” “不好！”汪瑞年倒是实话实说。 郝文军“哼”了一声说:“我看你好日子也过到头了。那龙霄瀚，多好的苗子啊！为你立了多少功！可你干什么啦？自作聪明，把人给气跑了！看你‘十·一’后干的那点儿破事儿，连我闺女都不放过！想当初，我向你要他，你是说啥也不放人，你倒把人捂住喽哇，可你却把人放跑了！” 汪瑞年也生气地说:“什么好苗子？放纵！任性！不服管教！一不如意就蹽蹶子，他就是头倔驴！我是受够了，以后他爱咋咋地，与我无关！” 郝文军的气也不小，说:“无关是吧？行！无关！对了，我听我闺女说你那文工团解散了，我闺女呆你那儿也没什么意思了，连那五个兵一起给我送回来。你那破地方可别耽误人家孩子！” “好吧！”汪瑞年无奈地说。 郝文军又说:“小龙要下的野狼团那六名女兵你还要吗？” 汪瑞年说:“我要她们干嘛？别把我猛虎团的风气整坏喽！” 郝文军又“哼”了一声，倒没说其它，只说:“你要是不要，那我直接把她们送回野狼团了！”说着，郝文军挂了电话。 汪瑞年电话刚撂下，电话铃声又起，他又接。 “喂！老连长吗？我是宝山哪。我听说小兰病了，给她妈急坏了！吵着让我把人接回来。飞机我派出去了，麻烦老连长放我女儿和那五个兵回来吧！”铁宝山恳求地说。 “行！”汪瑞年气着答应说。 放下电话，汪瑞年见一个少数民族的人站在办公室门口，汪瑞年强装笑脸说:“那不是燕朗寨主吗？快请进来！” 燕朗进屋，向汪瑞年行礼说:“尊敬的汪团长，我妹燕秀前天打电话给我说她和我堂妹燕蓉都病了。说在猛虎团一天也带不下去了，说不想从军了。我十分心疼，才兼程赶过来。请求汪团长让我的两个meimei回寨吧！” 汪瑞年说:“燕寨主，这可就是退伍哇！按规定我是不能批的。但你们的情况特殊，我同意了。你们来一趟不容易，手续什么的你们就不用管了。先休息休息，吃了中午饭再带人走！” “谢谢汪团长！”燕朗再次行礼退出。 这一天肖仲年和林国祥也打电话过来要女儿，汪瑞年是一律全放。 汪瑞年对罗文谦说:“这真好比墙倒众人推！剩下那野狼团的五个兵也没什么意思了，明天一起打发走！”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罗文谦念到。 汪瑞年厌恶地说:“别念了！我就不信了，这猛虎团能垮喽！” 罗文谦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