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百鬼送行
小丫头的表情，明显带着去带着不信任，但依旧带那人进来，只能说明醉翁之意不在酒，而能说出自己是黄桃儿和黄雨欣爷爷的人，估计这世界上，也就那么一人了。 来人二十来岁，苍白病态的脸上，丝毫没有生气，却依旧不妨碍他那俊朗的脸颊，一双如老鹰般的眼睛，却带着几分笑看风云的沧桑，看着我和黄桃儿微微扬起嘴角。 “是你！”压抑了那么久，我早就已经忍不住站了起来，cao身后的椅子，就向这人砸过去。 此人不慌不忙，带着一脸笑意，身子微微倾斜，避了过去，那把椅子顿时就砸在了院子中还未来及收拾的酒桌上，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瓷碗碎裂之声。 而这人随即又站直身子，依旧一副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笑着，反倒给人一种处事不惊，还带着几分儒雅的感觉。 看着眼前之人这么笑着，我直感觉自己的双眼，都要喷出了火焰，可以这么说吧，我今天的局面，全是拜眼前之人所赐，如果没有那场好戏，我就不会离开家，也不会跟秦雪产生误会，就更不可能会跟黄桃儿走到一起。 黄雨欣在看到我的举动后，也没有阻止，将目光落在了黄桃儿身上，似乎在等她拿主意。 而这时候的我，早已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见对方躲开，直接cao起桌上的一盘菜盖了过去，趁着对方避让的功夫，直接一脚踩在桌上，腾空踢了过去。 可对方似乎像早就知道一样，飞快的将那盘子扣住后一转，接住了里头的汤汁，随即就向我丢了过来。我见势，急忙一脚踩到桌子上，收住进势，用手甩开那盘子，再一脚踢过去... 说句实在的，我在戏曲学院，学的是戏曲，可独唱花旦，而花旦里又有武旦和刀马旦，这都是需要练功夫的，加上平日里我还特别练过一些，自问一般来几个普通人，撂倒是没问题的。 可在这人面前，我简直就跟只猴一样，上蹿下跳的，又踢又打，愣是半天摸不到对方一下，最后还在一个扫堂腿中，被对方轻轻一推，弄得没站稳，四仰八叉的自己就倒在了地上。 “唉...多年未归，这院里，近来有些燥得慌啊。”这人在我倒地后，一副根本没当我回事的样子，负手环顾了四周一圈，还露出了一丝回忆感概的神态，只是这声音，有那么些怪异，就像一个垂暮之年的老头。 我听着这番话，气得真恨不得手上有把枪，直接毙了人，站起来又想冲上去打。 “安鸿，别打了，你打不过他。”黄桃儿在这个时候出声制止，看向这人：“不知阁下是谁，年纪轻轻就敢自称他人长辈，若非侮辱，难道是想攀亲带故？” 黄桃儿说的话，让我心里也清楚，眼下必须先摸清楚对方情况，这般动手有失大体，当即压住了心头怒火，看向了这人。 “呵，小丫头，嘴巴到是能说会道。”此人对于黄桃儿带刺的话，丝毫没有在意，反倒是面露责备的语气：“怎么？我外表没变，难道这声音还听不出来么，要不是我帮忙，这小子能睡到你床上去？呵...还真是个不长心的东西。” “哼，算我不长心，那真是有劳前辈了...”黄桃儿略微皱了下眉毛：“既然您自称是前辈，可否告知名讳，取出证据？” “凌天羽，至于证据么，这小子不都已经知道了吗？”此人在与黄桃儿对话中，突然将话题转到了我身上，露出些许笑意：“小子，这身手到是挺俊的，可跟你爷爷葛承恩比起来，真是差太远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爷爷的名字...”我惊讶的看着对方，但发现他似乎并没有回答我的意思。 而这个时候的黄桃儿，在见到这人岔开话题后，也向我看了过来：“你知道些什么嘛？” 我闻言，知道有些事情瞒不住了，但为了避免祸及叶瑾，所以并没有提起他，直接就把秦老太太所说的东西，大致上挑了一些说说，然后指出这人是“鸢舌”。 “鸢舌...”听到这两字，反应最大的，就是黄雨欣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叫凌天羽的人后，立刻“咕嘿嘿”的笑了出来，那笑声，简直都无法相信是个丫头嘴里发出的，具体要怎么形容，我只能用一个词，那就是猥琐。 凌天羽显然也看到黄雨欣的表情，目睹小丫头这幅尊荣向他走过去，脸上也露出了尴尬，忙退后了一步：“臭丫头，没大没小的，你想干什么？” “双舌雀起，百鬼朝拜啊。”黄雨欣这会充分体现了恬不廉耻这词的涵义，搓着手，明晃晃的挑言：“你来的正好，我姐刚结婚，这下可以双喜临门了，咕嘿嘿...” 此刻的我，那满腔怒火，顿时也被这丫头那不耻的思维，给搞得哭笑不得，人都说了是你爷爷辈的人了，竟还在想那种事情，简直是... “胡闹...”这凌天羽估计也没想到，黄雨欣竟是这么个主，那风轻云淡的样子，此刻也是被气得直皱眉。 “雨欣，别动手动脚的，这人还不知道几岁呢，你想找死么？”黄桃儿在看到小丫头的举动后，急忙阻止其行径，看向凌天羽：“既然您是前辈，那怪桃儿礼数不周，只不过您多年未归，眼下突然造访，却又是何意？” 问题终于到了关键点上，凌天羽显然也不像是个爷爷的样，颇有些厌恶的看了眼黄雨欣后，转而看向了我：“我这次来，还是为了你，我既然认识你爷爷，自然不会把你往死路上送，那个姓叶的小子，说的没错，《太公符箓》你必须得到，但你回去后，务必要从你爹那，拿到第二本《百鬼送行》，言尽于此。”说完这人转身就要走。 我见势，急忙想拦，可这人动作极快，根本就容不得我和黄雨欣去拦，轻飘飘的从中堂跳至大院的酒桌，随即迈步而去。 黄雨欣显然不甘心，即刻追出了院子。但这时候的我，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黄桃儿：“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黄桃儿摇了摇头，反而是用古怪的眼神看向了我：“你爷爷和他认识么？” “我爷爷在我十岁那年，因为一把二胡的事情，跟我父亲去了趟河南，回来后不久后疯了。”我皱眉叹气：“就算现在想问，他也不会告诉我们了。” “那刚才这人说《百鬼送行》在你爹那，又是怎么回事？”黄桃儿依旧不解的问着。 却是不知，她的问题，已将我彻底给问得陷入了迷茫，对于这一切，我根本就无从知晓，特别是我那爷爷，只知道他小时候对我很严格，一定要我学什么戏曲，等再大点的时候，记忆也跟着模糊了，唯一能记得的就是爷爷在疯前，跟我说的一句话“一定要好好学唱戏，哪怕是为了我...” 为了爷爷，是的，的确是为了他，我甚至都已经花上了自己活到现在的大部分时间，可换来的，却只是社会上的冷漠。 我无奈摇了摇头，随即就提起了章老太婆：“还记得那疯婆婆么，我觉得她不疯，上次还说出了我爹的名字，所以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黄桃儿点了点头，没有再问这些事情，拉了一张椅子，让我坐下：“事情明天在去问吧，反正那老太婆也不会说没就没，今天是我两的日子，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再吃点吧。” 我沉重的叹了口气，回到的座位上，满脑子的思绪乱舞，已经无法在将问题连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