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要炒也是我炒他
当我拿着填好的那几张跑盘记录表让老二检阅的时候，老二很惊讶的问我：这是谁教你这么填的。 我把我刚才的经历给老二讲了一遍。老二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许久才回问道：对面店店长？你们还吃了顿板面？ 我点点头。 老二似乎很惊讶张德帅竟然肯委身帮我填表。就因为一顿拌面？他可是店长级别的人啊。 想想我们的洪中洪店长，老二觉得我在说谎。但看看那表格填成得如此完美，似乎除了店长级别的有这样的才能，别人不可能把补充项阐述的如此完美。 如此完美的报表，老二开始担心起来。 因为这明显不是一个刚入行的新手能完成的。别看就这几个补充项，就连他都不可能完成的。 我问老二那怎么办？难不成交白表？那样肯定过不了试用期。 左右为难之时我们的店长突然出现。我正想把手里的报表藏起来，却被他抓了个正着。 洪店长边阅览边问我：完成了？ 我擦擦额头的汗，应了声嗯。 我多么希望洪中只走马观花一般草草看一遍。可谁知他一张不落的读了一遍。 当他读到那几张的时候，果真怀疑得问：这是你自己调研的？ 看到洪中那样犀利的眼神，我知道我骗不了他的。于是我连忙摇头。 找的枪手很厉害嘛。不知道是哪路高手。洪店长直接忽略老二，说明他已经判断出指点我的人并非新人水平。 其实跑盘表找枪手这件事儿并不罕见。只要我跑过盘，并且把这个表格上的数据全部弄清楚，店长是不会怪罪的。 但关键我找的这个枪手是洪中的死对头张德帅。 我觉得还是老二说的对。我不能把张德帅说出去。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我准备用沉默回答店长的问题的时候，隔壁理发店的小章突然进我们店了。 我问小章怎么了。小章说光顾着吃板面了，忘了你那哥们儿一直没把头套还给我。 我使劲给小章使眼色，但小章没有懂。最后还是问了：你那哥们儿叫什么？好帅？ 虽然小章并没有把张德帅的名字说对，但还是被洪中抓住了：张德帅？ 对对对。张德帅。我眼睛都挤出泪了，可惜小章始终没有会意：你那哥们儿在哪儿？让他还我头套，我还得去练习剪头呢。 他就在对面店里。洪店长十分客气的送走了小章。但转过身再面对我的时候，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洪店长一开始很赞赏填写这几张报表的人的。可当听说那人是张德帅的时候，瞬间改了自己的观点：切，这简直是空中楼阁，中看不中用嘛。你看看补充说明，写的都是什么？想的如此美好，但现实是残酷的。这些东西总结出来有屁用？ 其余几个新员工陆续交了他们的跑盘报表。洪中一一阅过，大多打了六十分，勉强算过。而洪中一直捏着我的报表记录，嘟嘟个不停。 我知道不是我的报表有问题，也不是我找枪手帮我过关有问题，而是我找的这个枪手恰恰是洪中最讨厌的人。 洪中一直在咆哮。我默默听着，心知今天凶多吉少了。 最后洪中果然提出辞退我的意思。但是他说的很委婉：给你半天时间，你重新去调研三份报表。记住，这次跑盘，你自己完成。明天十二点之前完成你就留下来。如果完不成哼，我看张德帅那孙子再怎么帮你。 说着，洪中撕了我完成的那几张报表，并重新给我拿了三张新报表，并指定给我三所新小区。 如此以来，我先前几天跑盘的积累根本用不上。 其实三张表格的数据很好填，但真想把要跑的三个大盘吃透，半天时间真的很难。 我本知这是洪中的故意刁难，但我还是咬着牙接受了。我也知道跟着洪中这样小肚鸡肠的领导混不出好歹。可那时候我心里一直堵着一口气：即便炒，也是我炒了你。洪中，我一定要让你为今天的做法感到后悔。 我接住单子，洪中轻蔑的瞪了我一眼。似是明天的结局他已算好我会出局。 我默默地没说一句话。我知道现在我只能用实际行动来打他的脸。 当天下午下班以后，我没有像往常那样悠闲回家，而是趁着有限的时间去实地考察那几个要跑的盘。 当然，老二为了帮我也一直跟我在其中一所社区附近奔波忙碌。我们走访物业、在门口调研小区住户一直到深夜。 邓紫佳知道洪中故意刁难以后虽然很生气，但也没法帮我。邓紫佳只能自己买菜做饭。我让邓紫佳今晚多做一个人的饭。老二虽然不是外人，但我觉得今晚这顿饭餐总该我请的。 老二很开心。因为他现在一个人住。平时晚餐也是在路边摊一碗板面搞定。按照老二的说法，能吃到嫂子亲手做的饭，他会开心一个月。 我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的说，恐怕这顿饭你这辈子都不会忘。 老二不解。倒以为是邓紫佳的厨艺精湛。但当我们饿着肚子回到我的住所吃到那满桌子的菜，当真记忆深刻。 我屏住呼吸，甚至没有咀嚼几下一口气吃完了碗里的饭。 老二见我吃的这么快，还以为邓紫佳做的菜好吃极了。他说，哎哎哎，不懂规矩啊。我是客。你怎么能只顾自己。说着老二开吃。 老二吃了第一个菜就哭了：这是我吃过，最难忘的菜。 当时邓紫佳坐在我们旁边虎视眈眈得瞪着我们。我一个劲得提醒老二好吃，好吃，一定很好吃。老二会意，硬是把‘最难吃’变成了最难忘。 邓紫佳被表扬，眼睛眯成了一个缝。她为我跟老二分别夹了另外一个菜：再试试这个。 我还是伸着大拇指，使劲说好吃，好吃，真好吃。 老二再吃了第二个菜以后，立马收回了刚才那句话：我错了，刚才那个不是最难忘的，这个才是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我放下筷子，抹抹嘴，笑着问老二：好吃吧。 老二擦擦眼泪，咬着牙说：哥，你真是我哥。有苦一起吃，有难一起当的亲哥。 我一本正经的给老二加满菜：恩。只有你懂你哥的良苦用心。 老二感动得哭得都要吃不下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