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耳朵差点被剪掉
带我找房子的那名店长名叫张德帅。中等个,相貌平平。言语很随和。 店长就是店长,无论我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张德帅都会很快得为我提供一套房源。并且按照他的分析,无论我选他推荐的那处房源,都会占了很大便宜。而现在不尽快签订合同,让别人捷足先登,恐怕我将错过最好的房源,我很也可能会对此抱憾终生。 我很佩服张德帅的口才。与其说口才,倒不如说说服力。 因为他几句话就能勾起购房者的侥幸心理,如果你的侥幸心理一旦被他抓住,他将会迅速将其演变成猎杀你的最温柔的武器。 我针对性得问张德顺问题,所以很快就完成了我剩下那几张跑盘报表。 当我准备走的时候,张德帅也没问我为什么只看、不买这些房子。临走之前,张德帅还十分和蔼的说:兄弟,你这样把跑盘报表交上去,没有多大意义的。老洪估计只给你打六十分。 听了张德帅的话,刚转身的我突然止步。 张德帅口里的老洪,恐怕是我们的店长洪中。 早就听老三讲过张德帅很洪中之间的恩恩怨怨。他们之间从一开始的兄弟,发展到现在的敌人,两人之间兄弟情的破裂无不是因为房产销售利益所致。 张德帅现在才提起老洪,我知道张德帅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 对!他知道我是老洪那里的业务员。是他们店的竞争对手。 我不好意思的冲他点点头。说张店长,不好意思。这次换做我卑躬屈膝,言语随和了。 张德帅没有生气。他看了看我,继续问道:是老洪派你来的? 不。如果我完不成跑盘报表,洪店长恐怕会辞退我的。我如实回答道。 张德帅点点头,哦了一声十分气愤的样子说:哼,还是那副嘴脸。完不成,完不成就怎么了?有人替我们做业务是我们的福气,赚了大家的钱,还把自己高高捧起来,跟当官的县老爷一样。 这是我跟张德帅交谈以来,张德帅唯一一次口吻不再随和。 听得出,张德帅十分看不惯老洪那种管理姿态。我心想这下完了,因为我是洪中的手下啊。张德帅这么讨厌洪中,恐怕他也会狠狠骂我一顿吧。 可出乎意料的是张德帅骂完洪中,吐了一口气后继续随和得对我说:你既然是做报表,为什么不早点说,你想让洪中对你另眼相看,我教你怎么填报表。 张德帅竟然愿意帮我。 见我愣在那里张德帅说:这里太热了,我们找个凉快的地方,我教你怎么弄。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我太不礼貌了。大热天,张德帅陪走了这么多路,满身汗也不对人家说声谢谢。 为了找个凉快的地方求教张德帅,我觉得我该找个开冷气的餐馆或是茶馆。 请教人家,最起码请人家喝个茶什么的吧。 但我翻翻我的裤兜,裤兜里就剩下路费一块。如果看到带冷气的公交,恐怕我都不敢上车的。 这可如何是好。 走着走着,当我看到一家理发店的时候,我眼前猛然一亮:走,去那家店吧。 张德帅看我直奔那家理发店,楞了一下:理发? 不是啦。那里有免费冷气啦。 张德帅知道我身上没钱,但他又不肯赔了经验又搭一杯冷饮。于是张德帅只能很无奈的跟我进去那家理发店。 理发? 哦,不,找人。我冲店里看了看。看到正在给客人洗头的小章。于是我冲理发师指了指躺在洗头架上的小章。 因为小章是偷偷借给老二假发头套的,所以当我指了指小章的时候,小章很心虚得对理发师说:对,我的朋友。 好吧。店里太忙了。理发师又开始替另一个人剪发,懒得搭理小章:没事儿别总玩,练练手,剪剪模具。 小章连忙说是是是。 可能店外天气太热了,我刚好坐在靠门的位置。外面的热风吹得我馒头大汗。于是我把头套假发摘下来,当扇子忽闪忽闪扇了两下。 而张德帅被店里的冷气直吹着,反倒觉得冷气有点冷。于是他顺手接过我手里的头套假发戴在了自己头上:跟个帽子一样。你看我像不像洪中那吊。 张德帅带上假发,还真跟我们店长洪中有几分相像。 张德帅见我跟小章很熟识的样子,直接坐在一个理发台前。他先对着理发台的镜子照了照,紧接着又问我:坐这里,我给你讲讲。你按照我的这样填,绝对让老黄对你另眼相看。 于是我也坐在了理发台镜子前,开始认真听着张德帅给我讲述的那些跑盘经验。 店长就是店长。我完全没想到一张跑盘报表还能这样填。听了张德帅的讲解,我虽然很诧异,但觉得他讲的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 张德帅越讲越深入。我越听越入神。这时候没注意帮客人洗完头的小章,在理发师的催促下,开始找练习剪头的模具。 但是他练习剪头的头套已经借给我了。他在那个光头模具上面拿着剪刀咔嚓咔嚓了许久,最终被他的师父扇了一巴掌:你他娘以为皇帝的新装啊?有头发嘛?
理发师恨铁不成钢得瞪了他一眼,继续给客人剪头去了。边剪还边瞪小章。 虽然我有点同情小章,但我知道这是小章的师父为小章好。于是我继续专心听张德帅讲。 估计小章在被师父瞪了好多眼以后,终于还是害怕师父再来扇他。于是默默走到我们身后,对着那个理发台开始剪起我头上假发套来。 张德帅讲的太好了。我正听得起劲,我们哪里顾得上小章。于是张德帅很自然地转过身,让小章继续在他头上咔嚓咔嚓挥舞着剪刀。 小章五分入神得剪头,另外五分入神得时刻注意着他师父的表情。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得体了,又被师父扇一巴掌。完全忘记了这个头套在真人头上顶着。 当理发师剪完头以后,理发师呼唤小章帮客人洗头的时候,小章习惯性的把那把剪刀咔嚓夹在了张德帅的耳多上。 那一剪刀下去,张德帅疼的顿时蹦了起来。大叫一声,吓得店里所有的人愣在那里。 我张德帅的摸摸耳朵,张德帅看到我手上的血,捂着耳朵对小章连说了好几个你。 店里的理发师生怕我们找事儿,边道歉边训斥小章:你怎么搞的嘛,你猪脑子呀,想什么呢。 对不起,对不起。我习惯了。 我忽然想到以前小章在店里对着模型练习剪发,师父喊他做事儿的那一幕了。那时候,他正是把剪刀剪在模具耳朵上的。 小章连忙向我鞠了几个躬:加俩蛋的板面我不吃了。 想必老二跟小章借头套的时候,小章不愿意。老二就用两个鸡蛋做诱饵才借来了头套。 没想到老二借的这假发险些让张德帅丢了耳朵。 好歹小章手下留情,没把张德帅耳朵剪下来。我看流血不多,摆摆手说算了。 理发师见张德帅也也没多追究责任,最后也没太责罚小章。只扇了小章一巴掌说:一会儿请人家吃顿饭,算是道歉。 小章也十分顺从得答应了:我请你们吃板面。 见我们仍旧愣在那里,小章又战战兢兢伸出两根手指:加俩蛋。 于是本该请小章一顿板面的,结果小章请了我们。 当然,张德帅的耳朵包了纱布才敢去吃的。他边吃饭边防备着小章,似乎怕小章再剪一刀,他耳朵就真的掉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