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请客
可恨的小偷。 等挂了王枪的电话，老二骑着电动车来到了公交站接我们。他问，大，怎么跟你打电话关机啦。 我告诉老二手机被偷了。 老二立马下车拦住了公交车。说要报警。 老二的做法我有几分感动。我说算了，早过了好多站。 老二有些不甘心，说来了他的地盘挨欺负，他过意不去。为此他请我们好好玩玩，玩完之后大餐一顿。 于是老二带着我跟邓紫佳去了石家庄空中花园转了一个上午。 中午转累了的时候，老二带我们在空中花园附近找了一家酒馆。说好不容易来一回，我得好好款待。 那家酒馆生意并不好，貌似整个酒馆只有我们一桌客人。等所有菜都上来以后，老二还要了四瓶啤酒。啤酒名字很绕口，听服务员介绍说是外国的啤酒。 老二也没问价格，说开，全开了。 当我跟老二一人干下一瓶的时候，老二才注意到酒架上标注的价格。看到那价格老二说什么都喝不下去了。 后来老二说老四也在石家庄。他摸摸自己的钱包，说把老四叫来吧。 我真害怕我们吃了这顿饭以后，老二钱包里没钱，饭店老板扣了我们。老四来，也多了一个交钱的，于是说行。 半个小时以后，我们这顿饭吃到尾声，老四风风火火的来了。 坐下来以后老四阔气的自罚三杯啤酒。三杯酒下肚，老二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因为这三杯酒价格太昂贵了。 老四并不知道这家饭店是‘卖酒’为生的。 我问老四，你不是回家包山头养猪去了吗？怎么现在在市里混了。 老四说别提了，猪病的厉害，那些日子一天死十头，埋那些死猪的时候我都哭瞎了我的狗眼。 老二说你也没赔呀。你包山头，养那么多猪，ZF不是补助了你很多啊。你套的那些钱，加上保险赔偿，足以保本吧。 借着酒性，老四在饭桌上交易的内幕全部抖了出来。 他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能贷到款？没门子，没关系可能吗？ZF扶持养殖大户确实有补助，但是你的养殖基地必须足够规模。他几百头猪虽然很多，但也不够呀，那怎么办？ 他老舅是当地农林局的，那片山林名义上是老四，可背后的老板是他老舅。养的猪不够补助资格怎么办？捉别的猪场的猪充当自己的。等备案以后再还给人家。 借别人的东西创造了利益，咱也不能白用人家的，不是？上头剥下来的款，一半要打点上头，剩下那一半才给大家分了。猪不死稳赚，但是猪全死了，这一回白折腾。 老四骂骂咧咧了那些分钱的人，感叹几句世道，然后继续喝起了酒。 我知道老四表面风光，其实那些资产都是他老舅的。我无法评判老四做法对错，我更没资格去为真正养殖，却得不到补助的养殖户抱不平。 因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没有工作的浪子。 老二拍拍老四肩膀，说兄弟，别说了，你没赔就行。你现在不也混的很好吗？你看你，抽的烟我都没见过。 我问老四你现在干嘛？老四说，他老舅战友是县银行行长，现在我老舅想在镇上开一个农村信用社。所以现在跟老舅跑业务。 老二饶有兴趣的问：放贷？这行相当暴利呀。 我只知道农村信用社是农民存钱的地方，利息不低，其它的我不知道。 老二跟老四向我普及了民间信贷。 私人贷款不合法，ZF严厉打击，并为其起了个名叫高利贷。 以前在电视剧里经常看过赌神借了高利贷，结果赌输了，被高利贷追杀的剧情。电视上演的，放贷的都是高利贷，是黑社会。 不让私人房贷，银行却可以。为什么？ 因为要支持国家经济，要发展。各大银行都有各种合法的贷款放出去。当然，这些钱都是老百姓存进去的。银行拿老百姓的存钱放贷，贷款利息高昂，给老百姓一点利息。既缓解了缺钱人燃眉之急，给存款人额外利息存款人钱放银行安全又有利可图。一举两得。 这其中看似是方便了贷款人，实惠了存款人。可得到最大好处的是银行。 因为贷款人还贷，利息要比存钱利息高很多。 我说有点借鸡生蛋的意思呀。并且借了你的鸡，生了三个蛋，银行留两个，只给你一个蛋。这做法够流氓。 老二说人家耍流氓合法。你耍流氓会被抓。 我无言语对。 我问老四，那你们办了信用社，把钱贷给谁？ 老四看看老二，老二笑笑，接住我的话道：贷给我们房地产喽。 确实，国家发展需要钱。开发商开发一块儿地皮，从征地到盖楼，再到销售，方方面面都需要钱。 房价现在这么高，所以房地产需要的钱是一个巨款。就算世界首富搞地产，都不可能先把自己的钱全部投进去。那钱从哪里来？ 贷款呗。 国家支持。那就贷呗。 当人们认识到信贷存在危机的时候，国家加大了贷款人审核力度。这才衍生了影子银行，也就是老四老舅现在搞得民间借贷：你把钱存我这里，我给你的利息要比银行高好几个点。我拿这些钱投资，你分红，何乐不为。 但是民间借贷风险太大了。这些以后会讲。 老四觉得一本万利的生意很好做。于是他放弃了山头，放弃了养殖，开始为老舅的农村信用社拉客户。 老四问我：大呀，你有钱了记得把钱存我这里。利息高，有保障。包你稳赚不赔。 我说还是算了吧。我现在身无分文。 老四又开始拉老二，他介绍说，现在有一款新的理财产品，量身为我们这些拿工资的小职员打造。每个月定投一千，一年以后光利息就八个点。 老四摇摇头，说兄弟，有钱了我会投房地产，买一套学区房，靠地铁，然后我就坐等升值。现在房价蹭蹭的涨，过不了这套房就价值百万，不比吃你利息来钱快？ 这两个人喝高以后互相吹着牛逼。一旁的邓紫佳不时盯着我。我知道邓紫佳对他们的话相当反感。于是我说别说了，饭吃的也差不多了，咱们结账走人吧。 说到结账，老二掏出钱包翻了半天说这顿饭我请。 老四也不断摸着口袋说，不不不，我来。 可两人争来争去，谁都没有往柜台走。因为他们两人都发现了那几瓶洋啤酒的标价。 最后两人为了争这顿饭谁请，又要了一沓啤酒，假装十分阔气的说：谁赢了谁交钱。 可二人半瓶没喝完双双喝趴下了。 老二迷迷糊糊喊着酒话说，这个月房东又他娘的来催房租了。 老四也迷迷蒙蒙的说，我这个月信用卡欠款还没填上。 哎。这俩货。混的不行就不要装大款了。现在可好，我翻了他们所有口袋，两个人口袋里所有钱加起来还差一千多块。 我说老板，你们这不是欺诈消费者啊。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们这酒这么贵呀。 老板说，你们也没问呀。这里普通啤酒也有，你们为什么选这牌子的啤酒呀。 我无言以对。因为我们确实喝了他们的酒。 老板见我们四人实在没钱付这顿饭钱，说这样吧，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你们帮我拉几个客人，我免了你们的账。 这主意挺馊，但是我们现在没办法。我跟邓紫佳正好没工作，老板说如果可以，他可以给我们一份工作。薪水还颇为丰厚。 于是吃了这顿饭以后，我并没有接受老二的邀请暂居他租住的两室一厅。也没有答应去老四老家二层小楼。 我跟邓紫佳决定留下来，替老板拉几个客人还账。 想象中这份工作应该与服务员一样，是一份正经工作。可谁知道做了以后才知道是传说中的饭托、酒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