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逆流而上
少年的嘶喊，来的是那般突然。 即使是手持长刀的黑衣杀手，都不免心头狂跳。 毕竟，这里是剑阳山下，如此见血的恶事，若是惹来山上那群道士的注意，必定会横生出许多枝节。 甚至，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引发双方背后两大势力的对抗。 有那么一瞬间，黑衣人的神经是紧绷的状态。 可是…… 下一个瞬间，这紧绷的神经，就变成了一脸愕然。 这……大喊‘住手’的白衣少年，居然一头摔进了河水里？ 黑衣人只感觉脑际轰雷滚滚，一时间竟忘了去威胁叶心然，从而迫使齐风速速就范。 与他同样感受的人，还有他那三个同伴，对于这突然发生的诡异变故，他们都有点摸不清头脑。 剑水河依旧湍湍而流，那落水的白衣少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该不会直接淹死了吧？ 由于事发突然，黑衣人手中的长刀，已然顿在了空中。 而这，也给齐风长老争得做出反应的时间，虽说那声嘶喊，同样另齐风长老不解，但在这危急关头，他哪还有心思想那么多？ 趁黑衣人还没执刀前进的空挡，齐风长老猛然发力，将已被血刀吓慌的叶心然抓往身后。 “快逃！”齐风长老不顾胸口伤势，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全部用在推叶心然下河的动作上。 哗---- 就在叶心然临近河边的这一瞬间，剑水河的河面竟突然爆开一大片水花。 一身白衣……哦不，一身湿衣的少年突然钻出河面。 少年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任何迟疑，他飞快的伸出双手，从齐风长老手里，把叶心然拽了过来。 扑通！ 一脸惊慌的叶心然，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整个人就被白衣少年，拖进了冰凉的河水里面。 一切，都发生在毫厘之间。 即使是近在咫尺的齐风长老，都有一瞬间的失神，但是，失神过后，便是临死前的狂喜。 “心然有救了！”齐风长老因失血过多而无比苍白的脸，竟在这一刻恢复少许红润。 而手持染血长刀的黑衣人，终在这一刻惊醒。 他隐藏在黑色面具下的面容，因愤怒而狰狞在一起，一声怒喝的同时，他扬起手臂，将手中尖刀，向剑水河猛力掷去。 这白衣少年将叶心然拖入水中，明显是要救她逃走，而这，是黑衣人绝不允许的事情。 咚！ 饱含黑衣人精纯内力的长刀，眨眼间没入河水，刚好就是白衣少年和叶心然潜入水中的位置。 黑衣人想在白衣少年有所行动之前，用长刀将他击中，从而迫使他钻出水面。 可是…… 在长刀没进河水之后，竟如泥牛入海般，没有任何回应。 黑衣人心道不好，赶忙对同伴打了个追击的手势，便率先冲向剑水河。 然而，就在这时，本已重伤濒死的齐风长老，却突然从地上窜了起来。 他满面潮红，神情激动，哪还有半分奄奄一息的模样？ 长袖飞舞间，齐风长老双拳齐出，在这分秒必争的时刻，他选择了主动出击！ “无论如何，都要再阻截他们一下！”齐风长老心内如是想到。 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人，面对齐风长老的阻截，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便如灵猴般，巧妙的躲过了他的双拳，一眨眼，便冲到了河岸处。 噗---- 利刃刺入皮rou的声音同时响起，后面的三个黑衣人，同时将手中尖刀刺入齐风长老的胸膛。 三刀齐进，三刀齐出。 鲜血狂飙时，齐风长老怒目圆睁，再没有半分气息存在。 这三刀，彻底终结了他的回光返照。 扑通！ 另一边，为首的黑衣人直接跳进河水里，但很快，他又重新钻出水面。 “追！” 黑衣人指着剑水河下游的方向怒喝，很显然，这处河底，是没有白衣少年和叶心然踪迹的。 而此地剑水河水流湍急，若是在水底逃命，那么，顺着河水向下游逃走，显然是最佳的办法。 黑衣人跳上河岸之后，便率领三名同伴，一同向剑水河下游掠去。 而发生血战的这处河边，只剩下，一个刚刚死去的白发老人…… …… 半刻钟后。 沿岸狂奔许久的四名黑衣人，突然全部停下。 “上当了！”其中一人愤然道。 “他们……在上游？这怎么可能？那小子连点水轻功都不会，又怎能逆流而行？”另一人愕然道。 “可若非如此，那这下游怎不见他们踪影？”第三人一脸阴沉。 “别说了，时间紧迫，全力回追！”这时，为首的黑衣人再次做出决断。 言罢，四人立刻转身，沿回路疾奔而去。 与此同时。 三四里之外的剑水河上游某处，湍急的河面突然荡起大片涟漪。 白衣少年率先钻出水面，飞快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两岸并没有黑衣人追来时，方才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的水性比轻功厉害，要不然，可没法逆流游走这么远。”白衣少年喃喃自语道，显得颇为自豪。 “哎呀……” 少年突然怪叫一声，很显然，他还记得……他手里可还是拖着一个人呢！ 哗啦啦---- 少年用力抬起双臂，将浸在水里的少女拖出水面。 “我的天……”少年吓了一跳，因为，眼前的少女，此时竟是双眼紧闭，被水浸湿的俏脸，也苍白的没有半分血色。 少年急忙游到河边，把少女放到岸旁，又立即伸手到她鼻尖，探她还有没有呼吸。 微弱的气流吹到手指上，让少年紧绷的心，稍稍舒缓开来。 “还好还好……”少年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双手在岸边一搭，便轻松翻了上去。 把少女重新抱起来之后，少年便向远离河岸的方向疾跑而去。 ……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剑水河的另一岸，便出现了四道飞速疾奔的黑色身影。 当四人来到少年上岸的近处时，看到岸边那一摊极其明显的水迹之后，为首的黑衣人愤然怒吼。 终究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