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真正的妙音
第二天一早，日乌关上沉重的军号把袁小贯从睡梦中惊醒。 吐蕃大军来了！ 辰时，吐蕃3万先锋抵达日乌关下，二王子率18万大军随后而至。 袁小贯连忙翻身起来，掀开帐篷往日乌关望去。只见关上刀枪林立，关下军营密布，联军的声势还是不错的。可是也看出关下的旗帜少了很多，看来昨晚的谈判结果并不乐观，很多小国和氏族都离开了。从他们甚至不愿等到天明再走就可以看出这些小国和氏族对华国的怨念有多大。而留下的势力中，又有多少是心甘情愿卖命的呢？ 袁小贯不由得开始为联军的命运担忧起来。不过手中握着宗赞这张王牌，应该不会太大的问题吧。 袁小贯和东女族等非战斗人员的营帐在军营的后面，距离战场还有很远的距离，而他又不懂军事，因此望了一会儿、****一会儿闲心便不再关注。看双方的阵势，这场大仗估计得打好几个月的，今天吐蕃军队只是安营扎寨，应该一整天都打不起来。 他决定去看看血刀老祖，顺便看看能不能从叶济世哪里淘点医学经验。谁知一转身却看见一大波人站在身后。为首一人越众而出：“小兔崽子，又见面了！”正是巴蜀著名拳师，金牛武馆的教习，厉胜超。 袁小贯见他半边脸颊高高肿起，牙齿不全，说话漏风，心下有些歉意，对他无礼的称呼也没放在心上，拱手道：“厉师傅，先前情急之下失手伤了你，这里和你赔不是了，这里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去买点药材补品之类的吧。”说着掏出一小锭黄金。 谁知厉胜超一听，脸上怒气更甚，一巴掌拍飞了黄金。其实他真正在意的不是袁小贯伤了他，而是“不小心”、“失手”这等字眼。想他一个成名多时的拳师，竟然被一个小孩子失手打伤了，这传出去让他脸往哪儿搁？ 而且他还有一番心思，昨天这血刀门师徒俩大出风头，抓获了吐蕃大王，连朝廷的将军都对他二人赞不绝口。今天他更是打听到那什么血刀掌门身受重伤，要是趁机教训这小子一番，逼他承认抓住吐蕃大王也有自己的功劳，如此自己不光挽回了面子，还能得到黄金百两，顺带名扬天下，甚至得到皇上的赏赐。这等好事可是几辈子都遇不到的。 因此他一大早就带着一众弟子前来想要找袁小贯的麻烦，可迎面而来就是一句“失手伤了你”，让他感觉在弟子面前大大的丢了脸。一听之后顿时发作：“好你个小混蛋，分明是你存心偷袭，我念在你帮过我的忙，不跟你一般见识，甘心受你一掌，你倒好，到处宣扬打伤我这件事，想踩着我扬名！你伤我不要紧，但这样败坏我金牛武馆的名声，真当我金牛武馆是吃素的么？” 他这一闹，周围的几十个人立即围了上来。这些人大多是周金凤请来帮忙救人的，大多互相认识，因此一听厉胜超所说的话，都开始数落起袁小贯来，说他“年纪轻轻却心机恁重”、“不知天高地厚”、“谁家小孩子缺少管教”……等等之类的。 袁小贯哭笑不得：“你这人还真是无聊，不就是不小心打了你一巴掌么，用得着这样污蔑？我什么时候败坏金牛武馆的名声了？还踩着你扬名，你很出名么？” 周围的人一听，全都“嚯”了一声，有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人家厉师傅让你的，你这小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就凭你能伤到厉师傅？” “厉师傅人称‘铁壁哪吒’在巴蜀赫赫有名，你这小子见识太短。” “厉师傅10多年前就已经成名，那时候你小子还在吃奶呢。” “厉师傅是金牛武馆的教习，一手通臂拳打遍大江南北，武林中哪个不知？” “小子没听过厉师傅，那‘拳棍双绝’厉天南总听过吧？厉师傅正是厉天南厉大侠的三公子。” …… 袁小贯被这群人吵得头大，举手道：“好好好！我见识短，有眼不识泰山，厉师傅，你是江湖成名前辈，就不要和我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了吧！你如此斤斤计较，岂不是堕了那什么‘铁壁哪吒’的赫赫威名？” 厉胜超一听脸上再也挂不住，厉声道：“斤斤计较？我要是和你斤斤计较，哪里轮得到你在这里扬威耀武？前天晚上我和几个武林同道出死入生，杀进逻些城救人，要不是有我们在前面打头阵，牵制了王宫侍卫，你怎么可能有机会抓住吐蕃王子立此大功？既然你现在说我斤斤计较，那我就让大家来评评理，这功劳到底该是谁的？” 随着他的话，周围好几个人站出来附和，表示赞同。都是前天晚上幸存的那一批“武林高手”。 事到如今，袁小贯终于明白，原来这些人是来抢功劳的。随即心中大为后悔，要不是当初看你们可怜，多事救了你们几个，怎么会有今天的麻烦，还害得师傅身受重伤。袁小贯啊袁小贯，师傅常说江湖险恶你却不听，看你以后还滥做好人！ 厉胜超见他不说话，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哼！无话可说了吧？你一个黄口小儿，有几分本事自己知道，还敢大言不惭说是你独自擒获吐蕃王子，现在你就和我们一起去找高将军分说清楚，看看功劳究竟该是谁的！” “走！” “现在就去！” “就是应该说清楚。” 一群人跟着起哄。 袁小贯冷笑了一声：“厉师傅，我念在你是前辈，不想和你多费唇舌，事实究竟如何，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所有前天晚上参与救人的都知道……” “我们当然知道，厉师傅说的就是事实！”几个参与救人的都站了出来。 袁小贯点点头，讥笑道：“好啊，串通一气！你们还要脸不要？要不然我叫桑布来，大家当场对质如何？” 厉胜超当然不可能让他如愿，大声说道：“废话少说！有多大的力就办多大的事，说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能擒获吐蕃大王，谁信？要不咱现在就让大家伙看一看，究竟谁才有本事擒获吐蕃大王——于涛！” 随着着厉胜超的话音，一个20来岁的年轻弟子走上前来，抱拳应道：“徒儿在！” 厉胜超盯着袁小贯道：“也别说我欺负你，这是我最小的弟子，就让他来会会你，让你知道我金牛武馆的名声可不是吹出来的。” 袁小贯此时也来了火气：“我管你金牛武馆的名声怎么来的，我现在去找桑布，让他来证明前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让大家看看你这个人到底有多不要脸。”说着就要往外闯。 那名叫于涛的弟子不干了，伸手就去抓袁小贯的肩头：“小兔崽子别想走！” 袁小贯想都没想，随手一挥，只听“啪”的一声响，于涛捂着脸踉踉跄跄连退几步，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紧接着“噗”的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唾沫中赫然夹着两颗牙齿。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一阵窃窃私语。 “你看清楚了么？” “好快啊，没看到怎么动手的。” “这是什么招数？” “这小子邪门儿！” …… 袁小贯也是一愣，他刚刚随手一挥就打落了别人的牙齿，这就和上次打厉胜超一样。这不是巧合，而是——袁小贯回想了一下刚刚的动作——妙音！对了，手臂反挥，拳背后击，是先前学过的金刚瑜伽母拳的招数“妙音”。自己只会这一招拳法，因此这两次都是不自觉的就用了出来，虽然没有运劲和运使内力，但他先天膂力太高，两次都打落了别人的牙齿。 厉胜超满脸铁青：“好啊！有点门道，廖自强，你上！” 又一个弟子应声而出，袁小贯恼他没完没了，这一次没再给面子。那廖自强刚摆出通臂拳的架势，袁小贯同样一招“妙音”，只是稍微加重了点力道。“啪”的一声响，那廖自强被打得凌空翻转，张口吐出七八颗牙齿。 厉胜超眼睛都瞪圆了，咬牙道：“你……你这是什么招数？” 袁小贯呵呵一笑：“这招名叫‘妙音’，你不觉得‘啪’的一声打在脸上，很好听么？” “欺人太甚！”厉胜超此时再也顾不上什么以大欺小了，大喝一声，亲自跳下场来，出手就是通臂拳的杀招，饿虎扑食！ 袁小贯早就探查过厉胜超的武功，从先天属性看来只是中等偏下，练了几十年的功夫，基本拳脚和基本招架等基本武功才只是100多级「马马虎虎」的境界，特殊拳法通臂拳达到了130级左右「平淡无奇」的境界，还会几手「略知一二」的盘龙棍法和「半生不熟」的吐纳法，此外别无长处。 光看武功等级他似乎已经摸到了江湖二流水准的门槛，但他一没有学过高深的内功，二没有学过特殊轻功，最拿手的特殊武功通臂拳只是地摊货，还是地摊货中的便宜货，因此实际上他只是个三流货色。 看到厉胜超含恨猛攻，袁小贯一点儿也不惧，想他曾经在慕容复手下都走过半招，你这三流货色算得了什么？于是打起精神和厉胜超斗起来。 “好吧，既然你想试试谁才有本事擒获吐蕃大王，那就来吧！” 由于没学过空手打斗，因此一开始袁小贯采取守势，靠着超人的先天身法和新学的基本轻功步伐躲避攻击。 厉胜超一看对手不敢还手，越打越是精神，通臂拳招数连绵不绝。“顺子投井”、“右千斤坠”、“霸王上弓”、“钟馗抹额”、“井拦倒挂”、“猛虎翻身”、“鹞子穿林”……配合着他的吐气发生，一时间倒是打得气势非凡。周围的人不住的喝彩。 “好！” “厉师傅名不虚传！” “这招‘黄龙三转身’使得霸气！” “厉师傅的通臂拳已经有了八九分火候！” …… 因为袁小贯这一路见到的都是高手，几次动手的对手也都武功不差，好几次险死还生。因此他一开始还有些小心翼翼，但打了一阵之后发现眼前这对手和以往的比起来简直不在一个档次，于是试探着接触了一下。 此时厉胜超又是一招“猛虎翻身”，这一招他已经用过一次，袁小贯觑得真切，一个右直拳猛攻上去。厉胜超翻身刚翻了一半，突然觉得劲风扑面，也是他变招得快，连忙伸手一个托举，使出一招“抽梁换柱”架住了袁小贯的拳头，不然这一拳绝对会让他满脸桃花开。但即便如此，袁小贯强大的力量还是让他落地时下盘不稳，“蹬蹬蹬”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袁小贯一试之下心中大定，开口道：“什么‘铁壁哪吒’，不过如此嘛！” 厉胜超一听，满脸涨的通红，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喝”地一吐。随着他的吐气动作，全身肌rou虬结坟起，把衣衫都震得裂开了，然后他开口道：“小子你实在太猖狂，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这一次我会使出全力，要是收不住手，那就只能怪你命薄！” 周围的人一阵惊呼。 “好强的气势！厉师傅要用内力了！” “内功！这就是内功！” “这小子完了！” “厉师傅要动真格的了！” …… 袁小贯见对方好像要拼命，眼神一凝，警告道：“厉师傅，我说了，上次伤你是我不小心，你如今污蔑我在后，大家就算扯平，你要是再纠缠下去，后果自负！” 厉胜超冷笑一声：“哼！现在知道怕了？告诉你，晚了！” 袁小贯见他冥顽不灵，也就断了和解的心思：“害怕？也对，我怕不小心把你打死打残了。不过我不是担心收不住手，而是即便我用最小的力道，估计你也承受不住。” “哈哈哈，小兔崽子继续吹牛吧，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通臂拳！”厉胜超说完，一个跨步猛攻上来。这一次他的拳头含着内劲，拳势大为不同。 “那我也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妙音！”袁小贯说着左脚后撤半步，摆开架势，跨脚、扭腰、沉肩、挥臂一气呵成，一招势大力沉的“妙音”硬碰厉胜超的通臂拳。龙象功内力在拳背上炸开，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好似马鞭空挥，又好似爆竹炸裂。 周围的人觉得耳膜一阵发痛，只见厉胜超前冲的身体猛然一顿，陀螺一样旋转着飞了回去，一头扎进后面的帐篷里，压塌了半个帐篷，然后再没有了动静。 “师傅！”好一会儿之后，厉胜超的几个徒弟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的从倾倒的帐篷里扶起师傅，却见他牙关紧咬，双目圆睁，一张脸毫无血色，右手不住的颤抖。 “师傅，你怎么了？”徒弟关切的问道。 周围传来七嘴八舌的声音。 “不可能吧！厉师傅居然……” “输了！” “输给了一个小孩子！” “难道他刚刚在说谎？” “这小孩子厉害啊，吐蕃大王难道真是他单独擒获的？” …… 厉胜超脸颊抽动几次，“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