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无意亲军是翱凤
“啊!郭家上下皆被乱杖打死?”关凤听荆保回来复命,惊得手中笔落在地上,张个鸡蛋大的嘴巴,虎面下眼神发呆,愣愣地看着荆保。半晌才回过神来,慌声斥问:“怎么会这样?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这荆保本是兴冲冲回来复命,看见三小姐如此责问,感觉好像事情办砸了,心中亦慌,手足无措,低头瘪嘴,颤声答到:“是……唔,是三小姐有言:‘让他们一家这辈子都记得这顿打’的,我……我,我还是不知道如何行刑,问及胡六哥,胡六哥说……,他说……,你说……,呃!唔……,就打死咯!” 什么乱七八糟的,关凤气得站起来直转圈,知道这憨人是讲不明白,遂停下指着荆保,气不成声:“我……,你……,你快去……去把胡六找来!” 胡六闻传,慌忙跑来,听关凤询问,便一一说来。这原来啊,荆保领得一群人足有两百余,急急赶至郭家。这郭家打探消息者正在慌张报讯,一众虎狼就闯入屋内上下捉了个干净。随即拳脚相加,棍棒乱殴,驱到郭家大院里。 郭家家主自是不服,满脸血污骂道:“汝等怎可猖狂!王甫任职尚敬我三分,关家刁女有何凭据拿我,尔等敢如此无礼造次……,哎哟!”话没说完,又挨一脚,便吓得不敢言语。 见局势已控,众人均询问荆保,三小姐意下是如何处置。荆保正被郭家家主骂得火起,闻得问话,才想起尚未明白关凤之令,心中犹豫,见胡六在旁,忙问:“胡六哥!这三小姐说:‘让他们家一辈子记得这顿打就好!’是什么意思?” 胡六一听,心中也是琢磨,也无主意,便反问:“嗯!是啊,打成啥样才让他们记得呢?万一十年八年后他们忘了咋办。” 荆保憨直,见胡六没主意,心中甚慌。不由摸了摸肚子,心下安想:“办不好差事,恐怕挨顿饿是跑不了。”便嘴里嘟哝:“难不成要打他一辈子,打到死不成……” 胡六闻言,略有所悟,又想起潘濬一家,心中不免打个寒颤,说到:“估摸着小姐的意思,怕是要让这顿打,让他们一家这辈子就算活到头了!你想想潘濬一家……” “哦!”荆保觉得有理,哪会多想,便心中豁然,大声喊到:“三小姐有令:‘郭家这辈子就算活到头了!’给我往死里打!” 众人闻听,也不犹豫,举起军杖乱摲,郭家家主哀嚎滚地,用手遮挡,高喊:“不服!我要见关凤!” 这时有当日宴饮者骂道:“你这狗贼,昨日席间,意图勾结东吴,谋我荆州,实属不赦,罪该万死!” 这众人一听此言,无不大怒,黄栋最为甚,他最恨jian细叛逆者,抡棍上前,边骂边打:“如此保藏祸心,我等受你挑唆,险成失足之恨,该死!该死!打死你这狗东西……” 一阵好打,郭氏满门老小的凄嚎哀哭之声,混着斥骂,在“乒乓”棍棒中渐渐低了下去。留得一些女婢,丫鬟跪在一旁,瑟瑟发抖。 听完胡六的述说,关凤愣了好久,就差没瘫坐在地,心中不停埋怨自己失误,没说清楚意图才导致这般惨状。但听得郭家有谋反之举,也稍有心安。 稍稍回转心神,心想:“事已至此,只得好生善后,这荆保以后再不让他办事便是。”随即一挥手,言:“你等下去吧,去把于将军请来!” 这两位如获重赦,连忙告退,不时于禁前来,抱拳问道:“差文则前来,三小姐有何令下?” 关凤抬头,放下手中毛笔,心想:“唉!多想找个细心点的人,可是信得过的身边没几位,只好麻烦于禁了,需得把事情交代好。”便说:“于将军,郭家一事,想必你也知晓,这郭姓一家,因扰噪军心,图谋通敌已然治罪。于将军办事悉心,处事干练,灵玥拜托你带些军士,好生善后。” 于禁一听也不多言,应声便出,关凤又喊:“等下!呃……,于将军,顺便把郭家收拾干净!”关凤想象这满地污血,实在不太卫生。女人家就是看不得脏乱。 于禁回头,眼中闪过赞许会意之色,答应道:“定不辱命!” 可这于禁会错意了,他哪想到关凤会派一个将军打扫卫生。出门回营,领了百十人,带了几个闹事的逃卒,让其领路,挨个找那些郭家的门客、师爷,二话不说,便砍了脑袋,就算是“善后”之举。至于关凤“把郭家收拾干净”之令,倒也用心。血渍、脏乱一概没管,只是再找来大车,把郭家的财产、粮食、草料“收拾”了个干净,连同奴婢、丫鬟一起,登记成册回来复命。 关凤彻底无语,看着长长的清单,也只摇头。除了感叹这家财物之巨,剩下的就只有沉重的无奈。 当下也不想多言,怕是又添什么乱事出来,只是淡淡地说到:“于将军酌情处理便是!” 于禁很是感激,难得关凤如此信任。便也认为自己所为,甚是合了关凤之意,却也不敢应这“酌情”的特权,便进言:“文则浅见:粮料财物尽可入库,任由小姐支配。又闻三小姐欲另成一军,现有郭家之东城粮料库及晒谷场院一地,足有倾余,可容军士三千,只稍作拆建,便可成营。呃……,今日众军士有些须微劳,可否略赏。这奴婢、丫鬟可充作军……官……,呃……还请小姐定夺!” 关凤听得不耐烦,正想说:“均可照办!”闻听最后,便也知于禁尴尬。自己是女人,如何当面下令将这些奴婢、丫鬟充做官妓或者营妓? 关凤生在女权平等,甚至女权有过的现代社会,自是不愿发生这等事,正声说:“于将军所议,除奴婢、丫鬟之事,均可照办,嗯!……这些奴婢、丫鬟,也是良苦人家女子,亦无罪责,暂且留于……,呃……,交与我母亲处置吧!” 关凤本想让于禁找人看押这些女子,让其留守郭家大院。但怕他们会“中饱私**”、祸害妇女,只得如此安排。 于禁领命出去,走至门口,见得数百人跪于阶前,忙问:“汝等何故于此?”
下有黄栋声言:“我等迷途知返,前来聆听三小姐教诲,便要在这里起誓入军!” “我等皆要立誓入军……” 一阵请求之声四起,于禁只得回头看着关凤。 关凤忙起身出来,站在门外。见关凤出来,黄栋言道:“关小姐所立三件事,我等已完得一桩。这第二件事,便要于此对天应誓,请关小姐督之!” 关凤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点了点头。这些人关凤应许,挺身而立,举右手,收拇指,掌心向前,并于耳侧,面容严肃,齐声顿字:“我(名字乱成一团)……对天立誓,自今而起,从军关小姐麾下,立誓每战必前,至死不退不离!如违此誓,天地不容,必无善终!” 众人好似排练过一般,声音坚毅,神色笃定。这关三小姐听了后,心道:“怎么?这就完啦!这等誓言,我一天不发一千,也可说个八百的……”回头看于禁,正含须赞笑。 关凤难得再去纠缠,既然这样都算,就算吧!也就大声说:“尔等谨记今日之誓,能否成我关凤之兵,得看能否留得下!” “定当竭力,不辱所恩!” …… 一阵嘈杂,关凤不耐烦,举手止住,心中只想早点打发这群人走,对最前一人说到:“呃……,你叫黄栋?” “小人正是!” “于将军为汝等寻得军营一处,便是那郭家什么粮谷场院,呃……,现暂由黄壮士领队,带上众人,自去收拾妥当。如有所需,禀报于将军便是……”关凤才懒得cao心。 “诺!还请关小姐为我等之营赐名。” 关凤一听,还要取名字呀!烦不烦?……叫什么呢?叫武警?解放军?……呵呵,自己都好笑。想自己本无有什么大志向,只想做一个自由翱翔的漂亮凤儿,被人爱、被人疼。随口而出:“就叫‘翱凤’吧!” “‘翱凤’!谢关小姐赐名,我等必不辱此翱凤之名!翱凤营威武……” “翱凤营威武……” 终于,这数百人拜叩而去,关凤才长舒一口气。 经过这一事件,这城中大户、权贵、商贾均吓得缩回头,就在议论: “哎哟!这三小姐手段……,啧啧!唉!……” “是啊!你看姓郭的一家子,到了阴曹地府恐怕相互都不识得。惨啊……” “我说哥几个,别弄什么心眼吧!这煞神可惹不得……” “切!我等安心本分,关小姐自然不会发难,没见她下令善抚城中孤寡,我看关凤亦非不尽情面之人” “唉!凡事小心为妙……” …… 城中百姓则把今日之事,论得沸沸扬扬,直把关凤“白虎”之谣言,再传得神乎其神。但关凤对百姓多有善举,因此全荆州城的人,都对关三小姐敬畏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