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皇宫遭戏 袁府受辱
六月盛暑，骄阳炙人。 威名赫赫的洛阳皇宫德阳殿里，重重殿宇，层层台阁，鳞次栉比，错落有致，整座宫殿周围有池水环绕，玉阶朱梁，连殿前的金柱上都镂以美女图形，远远望去，像天上的神宫安落在人间。 汉灵帝刘宏自率领自己的爱妃、宠臣等大队人马离开那座避暑胜地——西园后，就浩浩荡荡入驻了这座高大雄伟、金碧辉煌的宫室。 德阳殿外，中郎将皇甫嵩手捧奏折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 “皇甫大人，回去吧，不是杂家驳您的面子，实在是皇上这两天太累了，难得得个清闲，您就别去扫皇上的性子了。”中常侍张让扯着公鸭嗓子，慢条斯理的说道。 “高公公，事情紧急，请您无论如何代为转奏啊。”皇甫嵩道。 “哎，你这人真是执拗啊，算了算了，杂家就再去通秉一声。”说完，张让转身进了大门，找地方喝茶去了，留下皇甫嵩一个人在日头底下跪着。 烈日炎炎如火烧，饶是皇甫嵩武将世家出身，依然有些熬不住了，身体有了些许晃动。 “皇甫大人，您这是何苦呢，皇上近日来在朝堂上有些勤勉之像，但最近又懈怠了，现在正与身边的人玩投壶玩的不亦乐乎，恐怕不到就寝的时候是是绝不会停下来的呀。” 从此路过的议郎曹cao看到了眼前的一幕，赶紧走上前来搀起皇甫嵩，扶他到了阴凉的树荫下。 “实在是事情紧急呀，我大汉北疆危在旦夕，如果不能劝圣上悬崖勒马，数万将士葬身草原不说，幽州、并州也将永无宁日了。”皇甫嵩也是久戍边陲之人，不是张懿那种庸懦之辈可比的。 “将军这话从何说起啊，并州不是刚刚传来捷报，已经在雁门关外重创了鲜卑大王和连了吗？”曹cao一副开玩笑的语气，但从表情看来，他对这所谓捷报并不认真看待，当他看到皇甫嵩的脸色通红，眼看就要发作的时候，才赶紧一脸严肃的拱手道：“义真将军息怒，在下玩笑儿，不知是不是并州刺史张懿那厮讳败报功，把大败说到大胜不成？” “孟德怎会有此番猜测啊？”皇甫节没有正面回答曹cao的疑问，而是先开口反问道。 曹cao左右看看无人，才轻声说道：“下官忝居侍郎，虽然足不出户，孤陋寡闻，但那并州刺史张懿还是见过几面的，文弱书生、老朽一个，要说鲜卑人把他杀成孤家寡人我信，可要说他能一举歼灭10万鲜卑大军，让贼酋和连仅以身免，在下死也不会信。” “孟德言重了，这大败倒是真没有，这胜仗嘛，虽然和张懿老儿没有关系，但也的确是真的，但你知道有多侥幸吗？如果不是雁门边军提前半个月得到鲜卑人寇边的消息，准备充分，并州大地早就成立鲜卑人的牧场了。”皇甫嵩随后将雁门关大捷的事情和盘托出，同时也将并州当前的情形一一向曹cao进行了说明。 “好个张懿，贻误军机，临阵怯敌，致使如此大好形势之下，还纵敌逃脱过半，此番还敢贪天功为己有，向朝廷报功说自己亲自指挥全歼敌寇，简直恬不知耻。”曹cao听罢实情，气的一拳打在了旁边的树上。 “功劳不功劳的无所谓了，可此番北征却是万万不可为之啊！不要说鲜卑大军主力尚存，即使真如奏报所言已经全军覆没，但如以张懿无能无德之辈统领大军，即使并州将士个个都是虎狼，在茫茫草原上也难有胜算呀。”皇甫嵩道。 “只是，将军在这里傻等，何日才能面圣奏陈啊！”曹cao也是一脸忧虑，苦思冥想之后猛的拍了拍脑袋，“我等不能面圣，有人能啊。我们这就一起到太傅袁老大人府中，袁太傅德高望重，有进宫直奏之权，谅能相助。” 两人联袂到了袁府，只见府中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原来太傅袁隗对近日圣上用心国事非常欣喜，认为大汉朝中兴有望，所以正在家中进行宴饮庆贺。 袁隗听说皇甫嵩、曹cao前来拜访，知道这二人都是大汉忠良之臣，立即请入内相见，皇甫嵩、曹cao拜见袁隗后，曹cao又和好友、袁隗侄子袁绍、袁术见礼，两个贵胄子弟也一一还礼。 一番客套后，皇甫嵩说明来意，恳请袁隗向圣上陈情。 “义真，你明于事而暗于理呀。”袁隗道。 “不知太傅何意。”皇甫嵩疑惑，曹cao也疑惑，但毕竟是晚辈，只能听着。 “并州这场仗，胜了要打，败了也要打，知道为什么吗？”袁隗问。 “请解其意。”皇甫嵩道。 “当今圣上，受到十常侍蛊惑，荒废政事，连日不朝，最近因并州大捷才脱离屑小，步入朝堂，此时怎么能偃旗息鼓呢？这仗不打了，圣上不就又要沉溺于后宫，朝堂不就又被那些阉人宦官所把持了吗？”袁隗道。 “可这关系到数万将士生死和并州一方百姓啊。”皇甫嵩急道。 “那又如何，只要圣上能够重整朝纲，我大汉能够中兴，他们的损失何足道哉。”袁隗说的义正辞严。 “更何况我大汉以胜兵追歼败兵，以正兵讨贼寇，王道正气在我们这边，安有战败之理。”一身华丽锦袍，头戴玉冠的袁术插嘴道。 “那并州刺史张懿得到鲜卑人犯边的消息后，从集结军队到赶到雁门关救援，至今已经花费了20天时间，现在鲜卑人战败多日了，各路大军仍未集结完毕，如此拖沓繁琐之人统兵作战，安有取胜之理。”曹cao终于忍不住了。 “孟德，你又从没有带过兵，打过仗，怎敢如此妄议朝廷戍边大将。”袁术端起虎贲中郎将的架子，张嘴教训到。 曹cao正欲反唇相讥。旁边袁绍起身打圆场：“算了，算了，这些都是朝堂之事，还是明日到朝堂上再议吧。” 说罢，袁绍起身邀请二人入席，皇甫嵩、曹cao实在没有留下的心情，一起拱手告辞了。 袁绍又一路说笑着，一直把两人送到府门外的台阶上。这融洽气氛，根本看不出刚才袁府里进行了一次双方都感到不融洽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