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斥候营出征
同时，皇甫节下令，除了农具，所有能够搜集到的铁器铜材一律上缴，全数交给新组建的辎重营。一时间，连太守府门上的铜钉都被起了出来，一起扔进了辎重营的炼炉里。皇甫节多年的贴身老仆老王头背着铺管卷坐镇辎重营，就守在军械库和粮库边上专门负责兵器甲胄监造和粮草辎重发放，一时间，辎重营内车马川流不息，烟火彻夜不熄，皮囊鼓风恍若沉雷，叮当锤锻几乎淹没了凌晨全城鸡鸣之声。 很快，一个新的斥候营重新驰骋在了雁门大地上，一支崭新的边军也重新屹立在了关城之上。 一群舅舅不疼、姥姥不爱，走到哪里都招人嫌弃的草原逃奴，成了斥候营边军，个个像是掉进了蜜罐子里，过着甜滋滋的日子，除了每天训练之外，1个多月里，顿顿白面，日日牛羊rou，比乡下的土财主还要滋润。 “咱们斥候营的吃喝真不赖啊！”大家知足的感叹着，也同时表露出对里克的感激之情。 就在这赞叹声中，里克心中的愁苦却在一点儿点儿加深，这帮家伙太能吃了，再这么下去很快也要坐吃山空了。 虽然军中已经足额发放了军饷，可自己这一营严重超编，伙食标准也订的过高，虽然是为了让新兵尽快补充体力考虑，可也不能突然就从顿顿牛羊rou一家伙就变成糠饼子就咸菜吧！ 钱没有，可挣钱的路子还是摆在眼前的，茫茫大草原到处都是弟兄们的米粮仓啊！ 草原牧民中流传着一种说法：“3年5只羊”：1只羊春季怀胎，秋天便是2只羊了；第二年再生1只，便是3只羊了；第三年，老羊和第一只小羊各生1只，便是5只羊了…… 而雁门关以北的草原草肥地广，天然所成，食之不尽，羊群的增大基本不受限制，牧民们的收益也就非常可观，所以只要能安全的把货物运到牧民的牛皮帐篷附近，就能获得高额利润。 可今时实在又不同往日啊，自己的部下已经以前的几十人、上百人了，而是上千人，还严重的缺乏训练。 草原的形势也不是特别妙了，当初雁门郡全郡杀的人头满地乱滚、血流成河，草原上鲜卑各部的首领们不是聋子，更不是傻子，按照以往的惯例，这要雁门关内有一点儿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像蝗虫一样，成群结队的从草原上杀出来，看看能不能趁火打劫一番。 反正他们都是游牧骑兵，只要地上能长出青草和粮食，他们就不愁没有吃的。打胜了，大抢一顿，满载而归；打败了，撒马就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可一个不正常的现象让里克下定了向草原出发的决心。 整个雁门郡北部已经整整平静了1个月，不要说成规模的劫掠，连以往如苍蝇一般烦人的小股游骑sao扰也都彻底禁绝了，在如此草长莺飞的季节，鲜卑人竟然连着几十天没有到雁门关一线sao扰，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游牧部族全民皆兵，他们的可不同于大汉边军，令行禁止，只要一声令下就能老老实实守在城墙里不越界、不生事，这些鲜卑汉子从来不知法纪为何物，认为抢掠汉人就和猎获野物一样天经地义，能够让他们连续1个月不对汉人村寨下手，那就只能有一种解释，他们全都被集中起来了，正在筹划什么新的大阴谋。 里克向营中的假军司马张辽请令，对雁门郡以北异族动向进行全面侦查。张辽虽然在大清洗中经受住了考验，对新建斥候营的战斗力也表示严重怀疑，但现在这个风口，有人要出关攻击异族，谁敢说不行谁就是刘四儿同党，张辽劝阻无效后也只好应允，反正他也知道现在斥候营的底子，一人双马，打不过还能跑不过吗？ 这天清晨，斥候营的将士们早早起床，开始了一天新的忙碌。所有的战马都被从马厩里牵了出来，精心上好马鞍和嚼子。 常年合作的苏寡妇和城里的几个货主已在关外的小村落里等候，货物也已置备齐全，斥候营人马一到，里克简单的向老兵们一交代，这些训练有素的伍长和什长们就便率领新兵们井然有序的开始装货。 这次与以往不同，不再像开杂货铺子一样，什么锅碗瓢盆、针头线脑的都带着，整个马队仅仅带了井盐、茶砖等十余种草原上最紧俏的货品，而且严格控制数量，每匹空马上仅仅搭载百斤，全部用褡裢裹好，如数装在货驼子上，各就各位，然后专门牵着小跑一圈，确保没有一点差错。 倒是空载的那些战马们比较悠闲，扫视着忙忙碌碌的人群和驮货马群，俨然一副“有福之马不用忙”的雍容富贵神态，它们还不知道以后几百里的路程，它们的负重可远不止百斤。 午饭时分，里克把全村的桌椅板凳都搬到了晒粮食的场院里，由苏寡妇负责安置了上百桌的践行酒宴。大家一早起来就饮马喂料，没有顾上吃饭，又忙碌了整整一个上午，肚子早都咕咕叫了。 随着里克一声令下： “弟兄们入席，一起喝酒喽！” 这话音清亮热烈，话音中都含有rou香和酒气，一下子挑起了人们强烈的食欲。于是，早于垂涎欲滴的兵士们涌入场地，围坐在酒桌旁；一个个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只等着正桌正席上的里克和胡车儿等人一动筷子，便要来个饿虎扑食了。 “弟兄们！”里克举杯站了起来，对大伙祝酒：“咱们这次就要进入草原了，行程千里，归期无定，路途艰难，说实话，能不能把弟兄们全部安全带回来，我心里没底，也不敢说大话，但我保证大家，冲锋的时候，我会在最前面；撤退的时候，我一定在最后面，为保大家顺利而去，平安而归，我们共同祈求天公保佑，地母庇护！来，大家举杯，敬天敬地！” 里克举杯仰天，然后酌酒于地。 大家也纷纷仿效。 然后，里克又举起第二杯酒，说：“这次大家是首次出关，大家要团结一心，共同进退，彼此关照，无论多么艰险，决不能脱离大队，只要大家合成一股，就一定能共度大难。来，干一杯！” 里克一饮而尽，大家也频频干杯，酒兴大发，兴高采烈的大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