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朝堂之上明争暗斗
汉灵帝看看从并州来的堆积如山的告急文书，心里明镜似的，这还用的找查嘛！每年西园避暑，朝臣和宦官们都斗的和乌眼鸡一样，一派拼命找事儿，把自己往西园外面拽；另一派拼命捂事儿，恨不得自己在西园住上一辈子。 但虽然他也第一次对自己的阿父动了真怒，但还远没有到要杀他们的地步。可朝堂中文武百官群情激愤，大有把张让、赵忠两个老贼一看咬死、生吞活剥的势头。 这事可真是难为汉灵帝了，要执意追查下去，势必牵连到张让和赵忠，这可是他最信任的人，要是身边没了这两个人侍候，那是连吃饭都没味。而大将军何进和太傅袁隗身为百僚之长，身后站着的却是文武百官，他是哪边都不愿得罪！于是，灵机一动说道： “列位爱卿平身，贻误军机之事容后再议，何爱卿，半个月前张懿不是还上报已将反贼全部拿下了吗，短短半个月怎会崩坏如此呢？” 这个问题其实也在困扰着十常侍和大部分朝臣，雁门郡太守皇甫节一向老成持重，治境有方，冒出7百反贼都已经让人吃惊不已，怎会半个月就全郡皆反呢？也不是没有人疑惑，可袁隗、杨彪等人办事周密，已经令张懿以加强战备、谨防jian细为名封锁了并州通往京城的所有交通，半个月内消息很难传过黄河，只能是张懿说什么，就是什么。 即使十常侍都不相信，有人会为了扳倒他们而串通州刺史一级高官来谎报军情，即使有，也肯定不会编出全郡皆反这样震动九州的故事来才是。 何进回答道：“陛下，那贼酋刘四儿等人在当地经营日久，在军中党羽众多，刁民也多被其蛊惑，势力更是盘根错节。日前，张懿和雁门、太原两郡郡守通力合作，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干贼首全部捕获，并报请朝廷处置。当时如果朝廷迅速下旨将贼首全部处决，震慑宵小，广布圣恩，完全可以将****消弭于无形。可惜，当时错失了良机，雁门郡的贼患死灰复燃，还勾结鲜卑骑兵北寇长城，边军主力被抽调一空，反贼代之而起，多处县城被毁，现在甚至连郡治阴馆城也沦陷了。幸好皇甫节老大人常年置太守府于雁门关关城之内，依托长城北御鲜卑、南却反贼，勉强守住我北方门户，局势才没有糜烂到并州其它郡县，否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灵帝闻言愕然，良久始哑然失笑道：“这个贼酋刘四儿是何许人也，竟敢如此猖狂？” “啊，这个…这个”何进嘴里的词虽然一套一套的，但那都是事前请人教的，面对这种突然提问，腿肚子一哆嗦，就张口结舌起来。 多亏袁隗一向心细如发，近半个月时间内时刻关注并州局势发展，与刺史张懿通信颇多，详细了解过被捕反贼的情况，马上接口：“贼酋刘四儿原来只是边军的一个曲将。” 这下，文武百官中不少人都开始也跟着失笑，他们与灵帝一样不愿相信这个消息，区区一个曲将，手下撑死也就是5百人，要在这么短时间内想要咸鱼大翻身，搅闹的一郡不宁，此事谁人敢信？怕也只有三岁小儿才会相信吧。 可这话出自袁隗大人口中，由不得你不信。可袁隗并没有停止述说：“这贼酋刘四儿整日张口闭口就说自己是汉室宗亲，乡野小民多被其蒙蔽啊！故而造成今日贼势浩大啊！” “什么汉室宗亲，我皇室一脉怎会有此败类，这分明是招摇撞骗。”事关皇室血统，汉灵帝更是怒不可遏，立即先定个调调，既然干了坏事，就决不是汉室宗亲，是也不是。 “是、是，肯定是信口开河，拉虎皮做大旗的。”袁隗马上对圣上的意见表示赞同。 群臣也个个都是争相出声附和，纷纷怒斥逆贼，人人也不愿落后。 跪倒在地的中常侍张让侍立一旁，冷眼观瞧着何进和袁隗等人的表现，越看越像是事先排好的戏一样，心中逐渐隐隐感觉到了哪里不对，旁敲侧击道：“反贼这些情形根本未见奏报？雁门郡距离京城千里之遥，太傅大人平日深居简出，不知从何得知呢？” 袁隗毫不犹豫的说道：“侍御史王允、王子师一家老小尽在太原郡，雁门反贼猖獗，周边震荡，日前刚刚搬至京师，于路闻听反贼诸多情形，臣始才得知。” 王允一口并州口音，立即跪到在地：“确有此事，下官家眷的确刚刚进京。” 袁隗这厮手段果然老辣，连这等事情都安排的滴水不漏，让人根本无从生疑。 张让心中仍然疑窦丛生，可自己随便一句追问，人家立即就有人证站出来，解释的也合情合理，知道今天对手是有备而来，主动权已失，加上自己本来阻碍圣听、贻误军机，以致反贼成患的罪过，今天实在不宜过多争辩。 “报……” 殿外倏然响起一声嘹亮的号子声，声音由远及近，只见一名小黄门双手捧着一份奏章，一溜小跑着出现在大家视野之中，咚的拜倒在阶下： “启禀圣上，并州刺史张懿紧急上奏！” 汉灵帝面容冷峻，沉声道：“呈上来！” 早有近侍从小黄门手中接过邸报，又有张让接过，毕恭毕敬的呈给灵帝预览。 在场众人都屏息凝神，谁也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静静的等待事态的发展，只见汉灵帝看着奏章，脸色越来越冷峻，两眼几乎都要冒出火星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帮反贼、这帮乌合之众竟然真的割土自立了，那个贼酋刘四儿竟然还给自己立了帝号！” 这话有如水入油锅一片沸腾，众人尽皆悚然色变，现在问题严重了，这些年来造反的不少，可胆敢自立为帝，与朝廷分庭抗礼的，这还是蝎子巴巴独一份呢！这股反贼必须尽快出兵剿灭，绝不容许国有二君、天有二日的事情发生。 汉灵帝刘宏猛的一拳敲在御案上，勃然大怒道：“逆贼大胆，竟敢行此大逆之举，觊觎朕的江山，朕决不能轻纵。” “陛下，除了反贼外，还有一人也不能轻纵！”刚才还张口结舌的何进，此时又慷慨激昂起来。 “谁，你说还有谁！”汉灵帝现在正是气头上。 “就是他！”何进用手一指蜷缩在地上簌簌发抖，“若不是中常侍张让匿情不报，贻误军机，反贼焉能死灰复燃，成今日之患，臣恳请圣上下旨，追究张让大罪！”， “请圣上下旨，追究张让大罪！” “请圣上下旨，追究张让大罪！” “请圣上下旨，追究张让大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