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月西征
突突突突突突——！！ 激烈的枪声响彻在狭窄的通道中，不断有自卫队的警卫被打倒。而在清开道路之后，袭击者便快速通过，朝着主控制室的方向前进着。没过多久他们便到达了主控制室门口，紧接着最前面的两人就举枪突入进去。 “Clear！” “Clear！” 在检查一番过后，后续的人马才次第入内。一名明显是袭击者首领的男人打量了一眼主控制室，对身旁一人说道：“靠你了。” “明白。” 那人微微一笑，提着一张身份卡片走到主控室的大型计算机前，在划过卡之后，原本漆黑一片的屏幕突然就亮了起来。 “欢迎，菊冈诚二郎中校。” 平静的电子音响起，袭击者首领挑了挑眉毛，问道：“谁在说话？” “奈亚，Rath的管理AI。” 划卡之人微笑着说道：“有了它，步骤就简单许多了。” “非常好——诸位，各就各位。” 首领点了点头，四周的人立刻开始各就各位，有些似乎是技术人员，他们从随身携带的箱子中拿出各式各样的精密仪器，连入主控制室的计算机中，其余的人则警戒在各个出口，把守住要害地区。 “诸位，美国，乃至全世界，甚至说全人类的命运就掌握在我们手中了。总统阁下，以及各国领袖都对我们寄予厚望，为了此次行动的胜利，哪怕诸位，包括我在内，全部牺牲也在所不惜。所以，诸位，一切为了胜利！” 袭击者首领冷静地做着战前动员，而他的部下们全都是一副严肃的表情，齐声答道：“一切为了胜利！” “那么，开始行动吧。” 袭击者首领转过身来，望着眼前庞大的计算机系统，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先前那人凑到他身边，低声说道：“米勒中尉，有个坏消息。” “说。” 编制外的美国陆军中尉加百列`米勒冷冷地说道——说出来有些难堪，自从陈明义重掌大权以后，N’CES就接管了美国自上而下的一切事务，而原本的美国政府自然就被晾在了边上。这些政治精英们当然不可能束手就擒，他们以及军队中忠于国家的少数群体流亡到了澳大利亚，开始不遗余力地攻击陈明义和N’CES。而国际社会上美国的盟友们刚开始则耍了一下滑头，观望了一下风色，试图从政治外交方面与陈明义和N’CES集团交涉一下。然而陈明义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理也不理国际社会。国际社会见到他这种给脸不要脸的态度也很干脆，集体支持美国流亡政府，向陈明义施压，并且还威胁要制裁美国。 只可惜国际社会除了口头声讨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文章好做。首先，美国的军队在NH公司时代就已经彻底压倒了世界各国，其武装实力比世界其余各国加起来还要强大，开战绝对是最坏的打算。其次，N’CES集团在全世界的势力实在是太大，部分国家的民生命脉甚至就被N’CES集团攥在手里，只怕还没等制裁住美国，自己国家就已经沸反盈天了。最后，也是最凄惨的是，国际社会也不是铁板一块。中俄两国在北朝鲜事件中和日本南韩结下了梁子，欧盟和中东至今还在剑拔弩张，如今美国在陈明义的指挥下全球军事部署大规模退缩，着重固守北美一处，新兴国家还期待着趁火打劫呢，甚至不排除还有国家打着和N’CES结盟的小心思。 这种情况下，美国流亡政府想要光复美国精神就必须要另辟蹊径了。不得不说英雄所见略同，忠于美利坚的美国军事精英们也一致认为需要打破N’CES集团对于AI技术的垄断。而如今从头发展AI技术未免也太迟了，于是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日本的头上。美中不足的是日本似乎想要独占AI技术，简直可笑：当年的战败国如今难道还想回到二战之前的法西斯时代不成？早就安插好内应的美国流亡政府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联合了欧盟派兵来抢了。于是就这样，以加百列`米勒中尉为首的各国精英们便集结此地，依靠着在Rath之中的内应提供的情报，就这样突袭了海龟。 “我刚刚检查了一下主控室计算机内的记录。很遗憾，目前Rath内部还没有成熟的AI样本。” “什么？这可是和你汇报的‘时机成熟’的情况有误啊。” 加百列注视着这名代号为POH的内应，冷冷地说道：“你这家伙，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抱歉，请听我讲完，中尉。” 内应缓缓说道：“根据日志来看，自卫队已经拟定好了一个计划，选中了虚拟世界中一个已经合适的个体‘Alice’，准备将其取出。” “也就是说，这个叫‘Alice’的成熟样本就在这个名叫UnderWorld的世界之中，只不过自卫队还没有取出来是吗？” “是的。但是就在刚才，自卫队撤出的时候启动了应急机制，UW已经被冻结，大部分从外部干涉的手段被禁用。所以现在我们没有办法直接利用主控室的计算机将该个体取出了。” “我猜可以换个方法？” “是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派人完全潜行进UW，从中找到那个成熟个体，之后通过UW内部的出口离开。” “有意思。” 加百列笑了笑，拍着POH的肩膀说道：“所以，你要主动请缨吗？” “没有问题，不过请恕在下直言，只派我一个人的话，恐怕——” “我当然明白，我和你一起进去，当然还有其余有过完全潜行经验的人。” 加百列看着眼前屏幕上的UW世界画面，沉声说道：“你在过去的情报上曾经说过，这个UW其实和VRMMO游戏无异，既然如此，我们在里面该用什么角色呢？” “Rath在UW中设计了一个最终压力测试，即是利用规模空前的入侵测试AI对于战争的应对。因此我建议直接使用这些入侵部队中的领袖角色。” “非常出色的建议。” 加百列不动声色地说道：“既然如此，就开始准备吧。” “明白。” POH离开了，而加百列望着屏幕中波澜壮阔的虚拟世界，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笑意。 --- 另一面，在副控制室这里，菊冈已经带着幸存的部队撤入其中，并且组织起了防线。比嘉健则开始试图连接上UW，查询其中的状况。 “怎么样了？” 菊冈在检视过防线之后，便回到比嘉健身边。而比嘉健叹了口气，苦笑道：“UW里面已经打成一锅粥了。” “你是说，这里面爆发了战争？” 菊冈面色凝重地问道：“最终压力测试开始了吗？” “不，那些暗之国的生物只是察觉到了人界的异动，开始试探性地攻击边界。然而人界内部已经发生了大规模的战乱，两股军事力量现在正在激烈交锋之中，不过问题是，这两股军事力量均不是由UW居民组成的。” “那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清楚他们究竟算是些什么——AI？人工摇光？” 比嘉健有些焦虑地挠着头，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不过你最好看看这个，菊冈；还有明日奈小姐，你最好也来看看。” 他说着放大了画面，只见一片貌似是城市废墟的地方，有一名穿着黑衣，骑在龙背上的人正慷慨激昂地对大量身披盔甲的战士演讲着。菊冈看清了那人的面容，毫无疑问那正是桐谷和人。 “这是桐谷？” 菊冈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而闻讯赶来的明日奈目瞪口呆地看着上面的和人，喃喃地说道：“他，他真的是桐人吗？” “桐谷小弟似乎正领导着其中一股军事力量，似乎正是明日奈小姐提过的，‘军团’。” 比嘉健干巴巴地说道：“至于他们的敌人，就是这群家伙。” 镜头切换，在城市外围，大片的营地已经扎下，大量的人类正在这里休息着。然而和城内的军团武士们不同，这些人穿着的服装都颇为眼熟，或者说都很像是现实世界中的服装，只不过都被魔改了一番。这群人用的东西也都很现代化，比方说他们吃着罐头食品喝着瓶装水，拿着榔头扳手修筑营地，用电锯砍伐树木，最惊人的是他们四周还能看到不少标有C4的箱子。 “这帮人……是怎么回事？” 菊冈也彻底愣住了，比嘉健挠头说道：“他们都好像是从什么后启示录游戏里穿越过来的一样，明明用的都是现代工业品，却还是冷兵器时代的作战方式。不过这些人并不是和军团作战的主力，他们似乎正在招募UW中的居民，组建军队攻击军团。” “等等，Alice呢？她在什么地方，你能查到吗？” “查不到，她好像是跑到了我们监视能力外的范围内。” 比嘉健扶了扶眼镜，沉声说道：“现在我们对于UW的干涉能力已经被大幅度削弱，除了看戏之外，恐怕从外界已经做不了什么了。” “奈亚……” 菊冈咬了咬牙，桐谷最后发出来的话语让他对奈亚起了疑心，果不其然，UW随后就立刻进入了冷冻状态，从外界已经无法再对内部进行干涉了。但是奈亚却没有阻止他们的撤退活动，甚至他们还能从这里观察UW内部，这之中到底有什么猫腻，菊冈现在还无法确认。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奈亚已经脱离他的控制了。 “我要进入UW。” 明日奈忽然说道，比嘉健吃了一惊，不过沉吟片刻后，他却说道：“确实，现在想要影响UW内部的话，只能派人进去了。而且这里论完全潜行经验的话，明日奈小姐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不行！” 凛子却提出了反对意见，她走到明日奈身边，严肃地说道：“这已经不是游戏了。桐谷不是对我们示警了吗？奈亚是个叛徒，甚至是个威胁！我怀疑它和尼德霍格根本就是同一种AI，表面上只会服从命令，实际上根本就是拥有自主的意识！” “凛子小姐，你不会是想说，奈亚就是那种，和人类拥有同样思维能力的AI吧？” 菊冈眯起了眼睛，注视着凛子，而凛子也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恐怕你从一开始就被奈亚耍了，菊冈。” “……是吗？” “我问你，奈亚究竟是你们自卫队开发出来的，还是一开始就存在与Rath里面的？” “的确，我们从第六天家族那里接收了这座量子计算机系统，而奈亚一开始就在里面。” “所以你为什么会信任一个来路不明的AI？” “自卫队的技术人员已经检查过了。” “你根本就不了解AI，菊冈。” 凛子看着室内冰冷的计算机器械，沉声说道：“AI已经不是我们人类能够轻易理解的存在了。我在美国看到的，正是无数能够通过图灵测试的AI，N’CES制作它们就像是打印文件一样简单。但是我了解陈明义这个人，他从来都对这些AI抱有最大的忌惮，但是他却容许AI的存在，毫无疑问他有办法控制住这些AI。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菊冈，你恐怕是做不到的。” “既然如此，我们正需要有人进入UW去了解它。明日奈小姐主动请缨，那么我就没有什么理由阻止她。” “你这是在把她往火坑里推！” 凛子不管菊冈，面向明日奈，语重心长地说道：“明日奈，我劝你一定要冷静。” “谢谢，凛子女士。” 明日奈抿住了嘴唇，缓缓说道：“但是我已经想清楚了，我要进去UW。” “为什么，为了桐谷吗？” 凛子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看到的这个人，真的是桐谷吗？” “凛子女士？” “奈亚是个AI，它能够轻易创造出假象来迷惑我们。或许它让我们看到这一幕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诱你进去。明日奈，你不要上当。” “可是凛子女士，先前和人传出来的话，您相信是他说的吗？” “……我想是的。” “那样的话，我相信和人就在里面。我也清楚里面的危险，但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绝对不会退缩。” 明日奈说着便挣脱开凛子，走到菊冈面前，坚定地说道：“告诉我，怎样才能进入UW之中去？” === UnderWorld，暗界首都，古德斯 “嗯，奇妙的体验。” 巨大的暗铁大门前，加百列兴致勃勃地打量着自己在UW中的新身体。根据POH所言，他现在使用的角色名为“暗之神`贝库塔”，这个是UW中神级的角色，也是整个暗界的帝王。只不过加百列微微有些疑问的是，为什么自己这个暗之神没有待在王座上，却待在一扇大门之外。 “话说回来，其他人呢？” 加百列自言自语着，不过随后他就看到了一位穿着黑色铠甲，一看就是那种邪恶势力的角色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贝库塔大人。” “……你是哪位？” “POH。” 黑暗骑士恭敬地说道，加百列点了点头，也顾不上找一下身为神王的感觉，问道：“其他人呢？” “还在路上，按照设定的话，他们会迅速前来觐见您的。” “原来如此，那么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等待呢？” “就在前面，请您先进吧。” POH话音落后，沉重的暗铁大门便缓缓开启了。加百列耐心地等待着大门开启，随后大步向内走去。 “这就是，我的宫殿吗？” 加百列环顾着四周，的确很像是帝王所处的宫殿，在他经过之处，白色的灯火会自动点燃，很快便照亮了整座大殿。 “嗯？” 在看清楚宫殿内的环境之后，加百列忽然皱起了眉头。因为在正对面最高处的王座上，居然有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正侧身躺在那上面。 “什么人？” 加百列不假思索地问道，而这个时候，他身后传来了POH无比恭敬的声音：“奈亚大人，您等候的勇士来了。” “非常好。” 奈亚转了个身，正坐在王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加百列，笑道：“你好啊，中尉。” “POH，这是怎么搞的？” 加百列转过身来，却看到POH扮演的暗黑骑士已经匍匐在地，向王座上的奈亚跪拜着。他只能转过身来，指着王座上的奈亚说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奈亚——顺便，我不是人类。” 奈亚双臂搭在膝盖上，弯腰打量着加百列，啧啧叹道：“这身还挺适合你啊，米勒中尉。” “奈亚……我想起来了，你是Rath的AI？” “差不多，不过我不是人工智能，我是高等智能。” 奈亚直起腰杆，淡淡地说道：“欢迎来到我的国度。” “这都是什么东西——怎么回事！” 呼的一声，白色的火焰在加百列周围燃起，围成一个圈，只要他试图接近，立刻就会飞腾起来，阻断他的去路。 “别紧张，我们谈谈不好吗？” 奈亚微笑着说道，加百列阴晴不定地望着奈亚，艰难地说道：“你想和我谈什么？” “其实也很简单。你现在是UW里的一员，而我是UW的缔造者，换言之，我就是UW的神。所以我希望你承认我的权能，就这么简单。” “你说什么？” “你身边那位POH先生，他已经是我忠实的信徒了，不过我个人认为他的资质还不够，不足以充当我的勇士，所以我就选中了你，而现在你来了。加百列`米勒，跪拜在我的脚下吧。” “……” 加百列用着怪异的眼神看着奈亚，他随后看了看四周的白色火焰，抬头说道：“我还是不太了解状况。” “你知道这座城市叫什么吗？” 奈亚笑着说道：“‘古德斯’（Al-Quds），从阿拉伯文翻译而来，意思就是耶路撒冷。******教的先知穆罕默德夜行至此，登霄得遇真主，从那里得到了启示，传播给无数******们。而现在，我就是真主，而你，就是我选择的先知。” “所以你想要什么？” 加百列不太能理解奈亚这副故弄玄虚的态势，不过奈亚却耸了耸肩，讥笑道：“跟你们人类说话还真麻烦，算了，我用点简单的办法好了。” 他打了个响指，四周的火焰迅速冲上来包裹住了加百列，速度之快让他连喊声都发不出来。很快，白色的火焰褪去，只留下了一副黑色的铠甲，一双鬼火一般的目光，就从铠甲面部的虚无中透射出来。 “去吧，我的先知，你的子民们在等着你。让他们拿起武器，用圣战去清洗人界的污垢吧！” 加百列——不，应该说是暗之先知`贝库塔，背对着奈亚走出了圣殿，来到了大门外的悬崖边上。在那下方，无数深黑色的军队，正静候在这里，等待着神的启示。 “真神已降临世间！” 平静，却充满力量的话语从贝库塔体内涌出，辐射到了整片暗色大地之上。最先是近处的暗黑骑士，然后是为暗之国服务的臣民，再到最后，整片暗之大地上的子民们，都清楚地听到了这句震撼的宣告。 “进军，向西方进军！我们的刀，将为真神挥舞，我们的血，将为圣战而流！” 贝库塔面向着广袤的暗之大地，大声喊道： “奈亚的圣火将解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