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结束了（上）
rou眼可见，厉鬼的身躯在极速的缩小，魔皇发现自己的身体竟是在这一刻恢复了行动能力，可惜，失去了部分灵魂的他也面临着死亡。 不过，魔皇却没有丝毫对于死亡的畏惧，他平静的看着争扎的厉鬼，思考着厉鬼先前的话语，喃喃道：“七魄之一？玄的封印？我的七魄中有玄的封印么，难怪，难怪我的梦中会有玄的出现……” 仅仅数息，厉鬼便是消失，如同蒸发，那些符文也随之消散，唯独剩下一缕残魂。 在厉鬼彻底消失的一瞬间，魔皇也闭上了双眼，他的魂魄渐渐飞起与空中的残魂融为了一体……化作了一个一声缁衣的年轻男子。 此刻，风停了，雨也硬生生止在了半空，海面寂静，黑袍人全部如同雕塑版保持着各自的姿态，如同时间定格一般。年轻男子深深的看了一眼魔皇的残尸，又凝视了数息先前厉鬼消散的地方，转而环视四周如同定格的一切，良久才长长一叹。 “玄师兄，谢谢你。” “是梦亦不是梦，是劫亦不是劫，轮回如梦，入梦千年，今日你终究是该梦醒了。”苍老的声音伴随着奇异响彻天地，一道素衣白发的声影缓缓从虚空走出，赫然便是玄的师尊！ 年轻人看到老者，身躯一震，神色变得复杂，欲言又止。老者微笑，道： “孩子，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了亲切，我虽说也是虚幻的，但却也算是你心中所想所化，且不知，我本是你什么人呢？” 年轻人露出了微笑，忽然一拜道：“文轩见过师尊。” “哈哈。”老者大笑，将文轩扶起，道：“原来如此，难怪我会感觉玄与我有缘，我是古道又不是古道，我虽不是你真正的师尊，但你叫我一声也并不比让你吃亏，你有什么问题问我么。” 文轩顿了顿道：“师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假么？” 老者点了点头，却又眉头一皱摇了摇头：“既有真，也有假，这个世界本就是你轮回劫所化，不过却也有天道规则参与其中，也许这些事情都是真正发生过的，就算没有发生过，也必定是有所关联。” 文轩疑惑道：“我与九幽魔尊，魔族的这任魔皇从未有过任何交集，我甚至都没有见过他，可是为什么我的轮回劫中会有他的出现。” 老者笑道：“我虽不知道你现实中发生的一切，但我却能够感受到你现在的魂体中就存在着九幽魔气，你仔细想想，自己真的与魔皇没有关联么？” 文轩沉思，忽然，一个背影在其脑海中浮现……自己当初获得九幽魔气的时候，那个出现在自己精神世界里的血色背影…… “是他么，难道，他就是魔皇？为什么，为什么魔皇会出现在我的精神之海。” 文轩的喃喃老者并未接下，老者另起话题问道：“文轩，你难道不问问这轮回劫到底怎么度过的么？” 文轩摇摇头，道：“这个我已经知道了，从本体苏醒的那一刻，魔皇和玄的记忆都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不过却仅仅是着千年间的记忆。与其说这是一场轮回之劫，倒不如说是我的心劫。三代教主当年遭到魔族偷袭，爱人惨死，阴阳教派在他手上覆灭，他心中对魔族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当时，他将七魄送入轮回选取传承者时，分别封印了七段不同的记忆，唯独把拥有怨念的这段记忆，也就是临死前的记忆全部封印在了属于我的那一魄中。” “随着我的修为增强，封印也渐渐消失，在我得到更强的实力的同时也得到了那份记忆和记忆中的强烈怨念，这份怨念一直潜伏在我的体内，只有当我与人交战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我自己也能察觉到，每一次我动用灭神剑的时候，都会感觉到自己体内传出强烈的杀意，这份杀意并非针对我的敌人，而是针对灭神剑散发的魔气。” “我一直都不明白这份怨念的来源，或者说是不确定，如今经历了这场轮回劫，我已经完全明悟了，在这轮回劫中，我的本尊化身为魔皇，而那份怨念却是化身为玄，彼此一开始都没有苏醒，直到最后。实际上，无论是怨念，还是本魂，都是我自己，最后的交战怨念更早一步觉醒了记忆，压制了我的本魂，若不是三代教主也就是我玄师兄的封印，恐怕……” 老者微微点头，道：“看来你师兄早就想到了这种情况的出现，所以在当初封印这一魄的记忆的时候多做了一份准备，一旦怨念反噬，就会被封印之力抹杀，命数啊，命数，太一选择你果然是有他的道理，你身上竟然还有帝俊和九婴的气息，我开始觉得自己看不透你了。” 老者的话极为奇怪，让文轩一时间摸不着头脑，问道：“师尊，你说的太一选择我是什么意思？太一是指东皇么？还有，您怎么知道帝俊和九婴的……不，不对，你不是我幻化出来的，前辈，你到底是谁？” 看着忽然变得警惕的文轩，老者捋了捋胡须，大笑道：“你这小娃娃倒也机警，不错，我的确不是你轮回劫所化，至于我到底是谁，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很快就会知道了，等你成长到渡厄之境的时候，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说完，也不等文轩回应便是转身踏入了虚空，明明步伐很慢，却是眨眼间消失不见，在虚空完全闭合之前，一道满含深意的声音从中传出： “小娃娃，盯着你的强者可不止我一个，但却不是每一个都像我一样没有恶意，你千万要小心，三界的宿命就看你了。” 文轩愣愣的看着老者消失的地方，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良久之后才深吸一口气，苦涩道：“前辈，您这是要吓死我么，盯着我的强者不止一个？三界的宿命交给我了？我一个化神初期的渣渣何德何能啊，对我来说这些都太太太遥远了吧。” 狠狠地甩了甩自己的头，文轩将先前老者的话抛到了脑后，那些都太遥远，而且老者的话文轩也没有全信，毕竟老者的身份过于神秘，陌生人的一面之词，文轩很难接受，短时间内便是将其放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文轩喃喃：“我能感觉到体内的记忆封印已经全部消失了，在三代教主师兄的记忆中，除了最后发生的这一切，前面发生的事竟是与我的轮回劫相差不多，哎，玄师兄一生虽说仅仅千载余但却辉煌，虽说惨死在魔族之手，但能够与其妻子共赴黄泉，倒也没有遗憾了。” 想到这里，文选下意识的看向了海面上的一块浮冰，在浮冰之上，舞的遗体平静的躺着，面色依旧平静温婉，嘴角还挂着那抹满足微笑。 这一刻，文轩竟是有些恍惚，舞的面容竟是与那冰块有了重合……狠狠的摇了摇头，文轩自嘲道：“怎么会突然想到月清寒那个冰块……估计是刚刚渡劫成功，脑子还有点不清醒。” 文轩身形一闪，落在了冰面上，冥魂之力轻轻的将舞的遗体托起，又是向着海水深处一招手，已经沉入海底的玄的遗体也被文轩托起，带着二人，文轩一步迈出便是千里，出现在了一个小山村中。 千年的岁月改变了许多，原本玄居住的村子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不大城池，顺着玄的记忆，文轩找到了葬着玄的父亲的小山坡，这里是玄和舞曾经看日落的地方。 文轩将二人葬在了这里，此时正值日落，整个世界都因为文轩的苏醒而定格，血红的夕阳也是这般。 深深的凝望着舞与玄染成殷红的墓碑，文轩道：“师兄，嫂子，这是你们最后的愿望，我帮你们实现了。” 说完，文轩再次看了一眼这个世界，闭上了双眼，转身看向那浑圆的落日，喃喃道：“结束了，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