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谁是文轩（下）
玄手执血剑瞬息便至，魔皇双目依旧带着几许茫然，身体却是下意识的与玄战在了一起，一方血焰滔天煞气直冲云霄，一方魔气滚滚阴寒如出九幽。碰撞间恐怖的能量波动就碎了四周的空间，露出一道道漆黑的裂缝，来自空间乱流的阴风呼啸弥漫，四方的黑袍人竟是没有一个敢上前。 一方是阴阳教派第一天骄阴阳教派教主玄，另一方是魔界至尊王者三界大能魔皇，修为相当，实力更是极为接近，虽然玄先前便是已经受到了重伤陷入癫狂，但魔皇也神志茫然，两者几乎是完全凭借着本能在交战。 天地间充斥着剧烈的轰鸣声，强烈的波动让海水都开始咆哮沸腾，这是神界与魔界最强者之间的战斗，只是，无论玄能否战胜魔皇，阴阳教派已经不再是三界第一教派，甚至将渐渐被世人遗忘。 轰！！ 又是一次术法对轰，两人均是身体倒飞开去，玄本就身受重伤，此刻更是喷出一口鲜血，而魔皇同样不好受，玄此刻已经燃烧了灵魂，修为运转之间竟是展开了渡厄中期的强大实力，承受了接近癫狂的玄的正面一击，魔皇也是嘴角溢出猩红的血液。 魔皇眼中的迷茫之色更浓郁了几分，丝毫没有因为身体的疼痛而变得清明，不住的喃喃道： “我是魔皇，还是玄，不对，我如果是玄，那他是谁……” 下意识的看向了再一次冲过来的玄，魔皇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奇异，这一次，他并没有再凭借本能战斗，而是略微一侧身，堪堪躲过了玄的冲击，神色露出争扎。 “他不是玄，我也不是，这是梦，没错，这是梦，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可是，我是谁，他又是谁。” 玄此刻就像一只发了疯的斗牛，横冲直撞，眼中只有猩红，没有了丝毫的神志，再一次躲过玄的冲击的魔皇眼中的奇异变成了清明，迷茫之色散去了不少，皱眉道： “我能感觉到，这是一场梦，却不能知道我是谁，梦中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我遇到的所有人都是假的……” 魔皇试图回忆，却是发现，自己竟是看到了一个小山村，看到了那一日十里红妆，看到了一位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的模样模糊，那一****的儿子大婚，厅堂上，正在拜堂的那人赫然便是玄，玄的对面俏生生的站着的是自己刚刚一掌打死的女子。除了玄和那女子，所有人的面孔都是模糊的，明明都能看到，却偏偏都是模糊的。 “这分明不应该是我的记忆……难道这场梦是我的梦？不，不对，玄和那女子都是真实的，他们给我的感觉，竟都是那么熟悉，仿佛，我本就认识他们。” 回忆依旧在继续，魔皇看到了瘟疫，看到了那些看不清面孔的村里人一个个感染瘟疫死去，直到魔皇看到了老者的出现，魔皇整个人狠狠一震，下意识喃喃道：“他是……谁，好熟悉……玄的师尊么？” 轰。 魔皇的脑海一阵轰鸣，莫名的感受充斥了他的心神，魔皇看完了整个那份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他眼中的清明变得极为浓郁，多了几分明悟，喃喃道：“这里是一场梦，我不是魔皇……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认识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也不知道我是谁，但我能肯定这就是一场梦，或者是一个幻境。” 魔皇深深的凝视着一次次冲击而来的玄，眼中的奇异之芒渐渐明显，道：“我所能记清楚面貌的人，都是我现实中认识的人，唯独此人不是。” 双手掐诀之间，九幽魔气凝聚于手，魔皇低喝一声，猛然与再次冲过来的玄轰击在了一起，一声雷鸣般的巨响，玄应声暴退，直接跌入海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长时间的燃烧灵魂，让玄的体力急剧下降，修为也是在短暂的爆发之后降到了归墟大圆满，而此时的魔皇消耗并不大，胜负已然分晓。 三息时间不到，一道血光从海底冲出，玄依旧煞气滔天，可却样貌大变，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身躯，如同厉鬼一般，没有五官唯独一张大嘴嘶吼咆哮，他的每一声咆哮似乎都会牵动周遭的死气与怨念。 魔皇面色不变，反而微笑道：“果然，我猜的没错，你……也是我。” 厉鬼嘶吼，竟是疯魔后第一次开口道：“不！你才是我！我是阴阳师，你是魔。” 魔皇微微摇头，道：“看来你的记忆也觉醒了，你是不是知道我们的身份？” 厉鬼戚戚一笑，道：“想知道？那就让我吞噬了你吧。” 魔皇微笑不变，面色却越发阴冷，平静道：“我虽然不知道我本尊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但是，我可以肯定，让你吞噬了我，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你比我更像魔。” 魔皇的话似乎触及到了厉鬼的逆鳞，厉鬼猛地嘶吼一声，化作一道流光眨眼间便是冲到了魔皇近前，张口便是一咬。 魔皇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躯竟是在这一刻被禁锢，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自己体内还有另外一个灵魂在控制一般。魔皇极为冷静，短暂的惊讶之后，立刻运转开自己的修为之力，可那禁锢却很强，根本不能挣脱。 也就在这时，厉鬼的巨口已经狠狠的要在了魔皇的左臂，喀嚓一声，便是将整只左臂咬断，厉鬼咯吱咯吱的嚼着口中的手臂，表情极为享受，看向依旧被禁锢的魔皇道：“戚戚，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乖乖的让我将你同化了吧。” 魔皇眉头微皱，厌恶的看着不停咀嚼的厉鬼，奇怪的是，失去左臂的魔皇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只是觉得仿佛丢失了一些东西，内视本身，魔皇心中泛起了苦涩：“原来被吞噬的是我的部分灵魂，看来免不了被吞噬了。” 厉鬼一抬头便是将嚼碎的手臂带着灵魂吞进了腹中，舔了舔嘴唇，再次看向魔皇，贪婪道：“疼都不疼，这没意思，算了，干脆快点解决你好了，这次直接吃了你的丹田。” 猛地一张嘴，竟是扩大了数倍，锋利的牙齿直接将魔皇的整个腹部咬掉，嚼都没有嚼便是吞入了肚中。丹田是修为凝聚之地，失去了丹田，魔皇的修为瞬间瓦解，不过，这本就是虚幻，若是修为真的有用，现在也不会被禁锢在这里了。 厉鬼狞笑道：“怎么样，变为凡人的感觉不错吧？可惜，我比你觉醒的要早，我动用的是真实的力量，而不是这个幻境中的修为，所以，你是挣脱不掉的，多亏了你啊，不然我可没办法在你之前觉醒……啊！这是怎么回事！！你的！你的魂中有问题！！” 本来已经心如死灰的魔皇惊讶的看到，厉鬼的身上突然浮现了无数的符文，这些符文玄奥异常，而且给魔皇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厉鬼的样子极为难受，他的表情极度痛苦的扭曲着，伴随着凄厉的嘶吼。 厉鬼也看清了身上的符文，面色大变，露出极度的恐惧与怨毒：“不对，这不是魂的问题，这是七魄之一里面的封印，这是玄的封印之力！该死的三代，该死的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