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魔王肆虐
混世魔王本就是修道几百年的妖王，虽然不能真的腾云驾雾，但夹在风里飞起一段还不是问题。老猿依旧站在洞里，看着裹在风沙中的混世魔王恍若一座巨大的小山一般向着自己冲来，一时间不由得慌了手脚，若他真的上来了，这洞内谁能挡的了他？不过...前提是...他...得能...... “哐！啊！”正如老猿想的一样，前提是，这冒失的泼物得能进的来才行！混世魔王裹在风里冲到了洞口，非常顺利的直接穿过了水帘，他心中狂喜，心想着这次可以进洞了，但他还没高兴够，却发现这水帘后面哪是什么洞口？分明是石壁！措手不及的他直接撞在了石壁上，然后弹起被撞的倒飞了出去。 原来这水帘后的洞口只有一丈方圆的大小，在这群身高不满四尺的猴子眼里，确实是够高够宽了，但是跟三丈高的混世魔王比，实在谈不上什么高大，就连他的肚子都塞不进去，而更让他恼怒的是，他这一头撞了回来，因为光顾着被撞的头昏脑胀的大包，却忘记了在水帘的下方，是那深不见底的水潭...... “哗！”高达三丈、重过千斤的巨物，就像从天而降的巨石一般，狠狠的砸下了水，惊起的水浪足有十丈高，连树上的猴子都溅了一身的水汽，这群小猴一个个对视良久，忽然哈哈的笑开了，笑的连喘带嚎。 “轰！”突然一声巨响，混世魔王从水里跳了出来，出水后他身边黄风翻卷黑气缠绕，显然是真的到了怒不可歇的地步：“我把你这一洞的猢狲，本王今日定要将你们全部打杀了，一个不放过！”言罢，他纵起黑风，向着满山的猴子冲去，而此时，整个猴群经过刚才的事，早已放松了警惕，被这突然的一冲，顿时有七八只小猴缠进了黑风里，被翻卷的云雾和道道劈下的雷电撕扯的碎渣都没剩下，混世魔王把风头一转，又向着另一边的猴群冲去，又是几只猴子被挫骨扬灰，一时间，他纵着妖风在山间左冲右突，把个猴群连带山中的树木花草尽皆粉碎，有些小猴只是被风扫过一下便从树上掉了下来，地上的群妖一见猴子落地，马上瞪着腥红的双眼冲了上去，心中憋了这么久的仇恨让这些弱小的猴子被瞬间分尸。 老猿在洞中一见这情景，急的抓耳挠腮，口中大骂：“你这天杀的泼物，休得放肆，别以为我这洞中无人任你欺凌，我家大王只是外出寻仙访道去了，若是在洞中，定抽你这泼物的筋皮！” 混世魔王却好像根本没听见一般，纵着自己的黑风继续在山中肆虐，过了很久，可能他也累了，便停在了水潭前，看着地上几只被小妖们打死的尸骨不全的猴子，一把抓起一只塞进嘴里，“嘎吱嘎吱”连骨带皮一口吞了下去，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解他心头之恨：“先锋何在！”他吃完几只猴子，大声叫到。 “小的在！”青狼身披铠甲手执大刀，却有些有气无力的站了出来：“大王有何吩咐？” 混世魔王转头看着自己手下这个小头领，平时趾高气扬的样子早已不复存在，今天也不知道被哪个猴崽子扔下来的石头砸中了，只弄的鼻青脸肿，实在是难看！他又转头看看其他小妖，一个个丢盔弃甲的，还不如青狼好看！更何况还有一部分竟死在了这里，不由得让他更加愤怒。 “嗯！”混世魔王怒气填膺的哼道：“这水帘洞不适合我等居住，我们占它无用，况且这个洞府易守难攻，不宜再战。”青狼听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今天可真是出门不利，想来他自从跟了大王以来，在这花果山中还从未受过这等欺负，不过要想打下来看来是真的不容易，反正这洞府也住不得，首先大王进不去洞，其次这洞外像自己这样在地上生存的兽类又生活不了，要它何用？只是看着满地死去的小妖，想着大王现在怕是要被气炸了。 “但是！”混世魔王突然话锋一转，让青狼又提起了心吊起了胆，混世魔王咬咬钢牙，接着说到：“这群猴子着实可恶！从今天起，每月我要吃他两只猴儿，你可记住了？” 这青狼一听，急忙答道：“大王放心！小的保管新鲜！”说完这话他心里就叫苦不迭了，心想着这是个什么活儿啊？想想这水帘洞是何等的难攻？大王你到这儿都受这等气回去，我又如何能拿的住那满树乱窜的猴子？但要是这时候他敢说出半个不字来，估计一会儿就可以被大王像攥着猴子那样啃了...... 而混世魔王在说完这话之后，便唤起一阵大风，卷着剩余的一众小妖铺天盖地的向着南方而去。 混世魔王走后，猴群看着洞府外密幽仙境一般的山树草湖，被糟蹋的一片狼藉，不免都有些伤感，又想起来刚才被混世魔王发疯暴肆时打杀的一众猴子，心里更是难过。老猿站在洞内，叹息了一声便招呼着群猴都回洞里来。 “马猴，查点自家孩儿，看伤亡了多少？”老猿吩咐了一声，马猴便开始一个个点起卯来。不一会，他沮丧着脸来到老猿身边。 “先前打斗只损伤了几十只，可是后来这怪物发狠时，却打杀了我洞内一百多只小猴，没有伤的全被打死了，但凡伤着从树上掉下的，都被他的妖兵们分尸了。”说罢，洞内一片唏嘘哀叹、哭嚎啜泣之声。 “好了，都别伤心了，也是该我水帘洞有此一劫，孩儿们收拾洞外的残局去吧，好好的一座仙洞福地，被他糟蹋成这副模样。”老猿说完转头看着马猴：“你我也得好好商量商量以后该怎么办了，那大妖走的时候说以后每月要吃我两只猴儿，这天杀的恶兽！我们得想想今后如何对敌。”老猿说完，径自向着洞内走去，走到洞里的石床边，想着大王在时这一洞猴儿们欢快喜悦的样子，不禁心里思量着：“大王啊，你到底何时才能回来......” “唉......”马猴恭敬的看着眼前这副衰老的面孔，不禁一阵惆怅：“今天是仗着水帘洞的地利之便，我等方才得以解脱，但只靠这洞前的水潭怕不是个长久之计。” “嗯，这水潭只解得一时之危，哪能保得了一世太平？”老猿说完，缓缓坐了下来，今天他虽不曾出洞打斗，但是一根弦却一直绷的紧紧的，终于逼退了强敌，他放松下来却发现自己真的是太累了。 马猴也坐到了地上，伸出手，舀起一捧清水凑到嘴边，却看到了水里那个微微晃动的自己，两鬓的白发垂下来，轻扫着有些干枯的手臂，水，顺着长满厚茧的指缝一滴一滴的流下来，恍若这不觉间萧条的白发，也在悄悄的嘤泣...... “我们都老了啊！”老猿在身旁看着马猴，不禁感叹着岁月的蹉跎：“真不知道这把老骨头，再跟那混世魔王征战下去的话，我还能不能有命看着大王回来。”老猿说着，眼角似乎有些潮湿了，大王走时把这一山的猴子猴孙交给他，若是真的被残杀殆尽，他还有什么脸面见大王啊？ “唉......为今之际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只是我洞中没有什么修仙练道的法门，不然，我们也就可以练些道行御敌了。”老猿似是无计可施了，忍不住在一旁长吁短叹，无奈的摇着头。 “想这花果山七十二洞妖王，皆是修行之辈，只不知他们能否传我们些修为？”马猴自己也知道这事几乎不可能，也只是无奈的说说罢了。 老猿听完这话，不禁白了马猴一眼：“哼！这事想都别想！那些法门尽皆是各家妖王的命根子，有哪个会平白的传授给你？若是这些大妖随意传人，花果山遍地是修为了得的妖兽的话，那他们还做的什么妖王？我看你是......”老猿还没说完，却看见洞内多了一只小猴，手里抓着几个野果，眼巴巴的看着他们说话。 “孩子，你不在外收拾，进洞有何事？”老猿看着这晚辈，刚才的凌厉全没有了，剩下的只是一股慈祥的面容。 “老猿爷爷，我适才在外收拾树木，看见有几个果子尚好，只是被打落在了地上，心想着，这半日来大家都没吃过什么东西，怕老爷你身体有恙，便摘了来送你吃，别饿坏了身子，进来见二老在商量退敌之策，又不敢出声，只能在这儿站着，老猿爷爷恕罪......”说罢，这小猴羞愧的低下了头，看着脚下有些潮湿的洞底。 老猿看着小猴儿手里的野果，心里有些感动，这大片山林都被毁去了，想寻些野果谈何容易？况且同样是半日未进食，这孩子摘到果子却还挂念着自己这老爷爷，确实是让他心里安慰。 “孩子，你自己吃吧！老爷不饿，你身子瘦弱，得多吃点才好。” “没事没事！老爷只管吃便是，我尚年幼，饿的一时半会的不碍事，倒是老爷上了年岁，反倒是饿不得。”小猴一看老猿没有怪罪自己偷听，立即笑着把果子递了过去，放下后便跑出了洞外，洞里只留下了两道欣赏而感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