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度假常住
透过厚厚的玻璃大门，偌大的咖啡厅里，就只有蒋宏伟和苏晗两人在其中一张圆桌前坐着。 “想好了吗？” “想什么？”苏晗又往咖啡里加了一颗方糖。真的很讨厌喝咖啡，又苦又糊的味道，真的很让人反胃。 “小珧的话你没有反对，不是吗？”对于苏晗装傻，蒋宏伟也不在意。 “为什么我要反对呢？”苏晗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于是聪明地把问题又丢回给了蒋宏伟。 蒋宏伟点了点头，“那么，关于我和小珧之间的关系……”苏晗眼中的好奇缓缓上浮，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你见过小夏吗？” 她一愣，一抹好奇心得不到满足的神情爬上她秀丽的脸庞。 “蒋总觉得我见过还是没见过好呢？如果见过了，是不是可以让您改变一下主意？” “你的想法是很好，没有什么好与不好的分别，只是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问我这样的问题呢？是小珧的私人助理还是，未婚妻？” 苏晗，“……” 她能说是以栾珧华普通朋友的身份吗？这样的绵里藏针的问题真的是让她无力招架了。 “不管是助理还是未婚妻，我觉得我的问题都不会显得多余吧？” 苏晗勉强笑一笑，跟蒋宏伟点个头后便低下头胡乱搅拌着渐凉的咖啡。其实她的心里要说不在意是骗人的，但是她却发现自己的落寞竟然大于难受。也许蒋宏伟的话是在提醒她，身份的问题的确是值得重视。而蒋宏伟的眼睛也不瞎，他在看到她的眼神由小心变成戒备，由戒备变成受伤时，那种旁观者清的感觉不禁油然而生。 “苏晗……”蒋宏伟放下手里的瓷杯，似笑非笑地紧盯着苏晗，把她吓了一跳。 “怎么了？”苏晗抬头问道。 “老实说，你当小珧的助理实在是太可惜了，我正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秘书，或者……公关部副总也可以，年薪绝对超过你在小珧这里的十倍，如何？” “哇，十倍啊！”苏晗伸出十根手指头算了算，“四、五百万呢！听起来确实挺让人动心的。” “这是我的名片，欢迎你随时来天狮找我。”蒋宏伟站起身来，自说自话地就向着门外走去。 苏晗无所谓地耸耸肩，她凭什么要去跳槽？这么想着，她将目光转移到门外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有是不是呼啸而过的豪车。眼神一圈一圈地飘忽着，竟然扫到了熟人——杨丝丝。更加诡异的是，她也正含着一抹玩味儿的笑容看着自己。 刚走一个，现在又来一个，苏晗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见了底，一把松开手里的调羹，回眸时，看到马路对面的人影已经不见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的女人有负气的感觉，只是也随之起身。刚推开玻璃门，就被杨丝丝挡住了去路，她是在等自己？苏晗心想，今天还真是出门遇贵人了，值得庆贺值得庆贺。 “苏小姐的工作还真是挺繁忙的。”杨丝丝上挑的嘴角一点也无法缓和语气中nongnong的敌意。 苏晗面色微愠，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竟然忽而闪过一丝熟悉的感觉，便下意识地将疑问问出了口：“秘书长，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不是在今天上午有过一面之缘吗？” “可能是我记错了。”苏晗适时而止，视线扫过她脖子上的围巾，微微一怔，旋而低头一笑，不再言语。 “苏小姐的围巾很漂亮，我记得是今年的米兰早春新款。”杨丝丝自嘲一笑，眼中的敌意更加。 苏晗没有如预期被夸奖的开心，而是不自然地扯住了上衣的领子，想要将围巾塞进衣领里，但是也只是徒劳，于是只得淡淡扯开话题回击：“秘书长的眼睛好像很锐利，能够注意到很多不怎么应该注意的地方。” 两个女人对望着，各怀心思，均不愿意首先示弱。 “我会注意到并不是代表我想去注意，也许是当事人的态度太过招摇了。你说是不是，苏助理？” 杨丝丝的话如一枚小图钉精准地扎进了苏晗的心坎，让她措手不及。 杨丝丝走向车前紧盯着苏晗，结结实实地又扔下一句，让苏晗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怔愣在当场，“苏助理，这款果绿色的羊绒围巾应该是情侣款，那么另一半……”她意味深长地留下了一抹笑颜，抬头挺胸地上了路边停着的白色宝马车。 苏晗一路都在回忆着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她到底在哪里见过，可是依旧一无所获。或许是她掩饰得太好，或许是自己还漏掉了一些什么细节。 心里想着事儿，苏晗抬手随便拦了一辆车，坐了上去，只是随口报了一个地名。车一停，她就给了钱开门下去，熟门熟路地走向自己的家。 “小晗……”抬头，见家里的保姆曹阿姨正一脸不确定地站在她身后。 “曹阿姨？”苏晗看了眼她手上的布袋子，“刚买完菜回来吗？” 曹佩娥笑着点了点头，“小晗，你今天在家里吃饭吗？我买了好多菜，小罗也在家里呢！”说着，又扬了扬手里的菜，眼中的兴奋清晰地映在对方眼里。 曹阿姨的话实在是让她苏晗双眼圆睁。What？罗钦也在？她凭什么在她家里住着？还让曹阿姨做饭，真的是让她有些气闷。 “曹阿姨，我帮您分担一些吧！” “诶！小晗，别跑那么快！”曹佩娥看也拦不住苏晗这风风火火的架势，只得在后面担心地叮嘱道。 “没事的！” 苏晗打定了主意要看看那个罗钦在打什么鬼主意，一个箭步就拿过曹佩娥左手边的布袋子，几乎是一身连打雷带闪电地跑进了花园洋房，在厨房放下手里的菜，又立马跑上了楼。 “罗钦！你快出来！” 苏晗一上楼就开始喊，一间房间一间房间地找着，看到阿深的房间里都没有人，她颓然地想要放弃之时，门开了。 她房间的门开了！ 罗钦见到她的一刹那，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脖颈间的围巾散乱地搭在胸前和背后，大衣敞着，眼圈有些微微发红，眼睛里露出的是来不及释放的惊讶。 “被狗咬了？”右手撑在门框上，罗钦嘴角上挑，笑得云淡风轻。 “被你咬了。”眼睛微眯，隐隐约约看到房间里面的陈设基本都没有变化，苏晗瞬间平静下来，收敛了所有的情绪，若无其事地推开罗钦走进房间里，“你在我的房间里干什么，雌性荷尔蒙分泌失常啊？” 罗钦轻笑一声，看了看她一脸嫌弃的表情，哂笑道：“在这个房间里面逛一圈，我神经元里的神经递质都停运了……” 苏晗从卧室里逛了一圈，除了床边的一小块地方有一些褶皱之外其他的都没有什么变化，罗钦大体上就是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想到这里，苏晗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房间。出来的时候，罗钦已经在饭桌旁边坐好了，翘着二郎腿就看着曹阿姨端着一盘又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从厨房出来。 “你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医院很闲吗？”苏晗扒着楼梯护栏朝下望着。 “小晗，快下来吃饭了，有你最爱吃的酸辣土豆丝，还有焦糖菠萝挞！” 挑了挑眉，见罗钦也不答话，苏晗慢慢地走下楼梯，坐到罗钦的对面，“你什么时候走？”语毕，还在桌子下面狠狠踢了一脚。 “走？我为什么要走？”罗钦夹了一筷子苏晗面前的酸辣土豆丝，舌尖一触到这酸得酥牙的怪味道，眉头微蹙，缓缓放下筷子。真的是奇怪的味道，这有什么好吃的？！ “这里是我的家，你住在这里算怎么一回事？”苏晗夹了一大筷子的土豆丝，涨得两个腮帮子鼓鼓的，脸上的满足让罗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打算在这里常住，死琛也知道。” 苏晗摸了摸鼻子。罗钦句句话都是在避开她的问题，可是他越逃避，自己就是越想知道，越想探究。 “这里离医院挺远的吧？你住在这里干嘛？” “度假。” 苏晗，“……” 看着罗钦这明显就是不想多说的样子，苏晗也不好多问。于是端起碗就猛地往嘴里塞饭，也不知道是许久没有吃到曹阿姨的手艺，还是对于罗钦的态度实在是太过气结，今天竟然吃了两碗饭。 晚饭结束之后，苏晗从卧室里拿了衣服，一言不发地走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客厅有些昏暗，只剩了一盏橘黄色的小灯。 只有阿深隔壁的客房还亮着灯，哦不，这个时候应该是称作是罗钦的卧房苏晗探身只见到他的背影，似乎在忙着写什么东西。 没过多久，苏晗大大咧咧地走进了他的房间，一踢鞋子，就抱着被子跳上了床。 罗钦听到响动，转过身来，看着自己床上莫名其妙地就多了一个真人版的大娃娃，微微叹了一口气，出门拿了一杯牛奶，“赶紧把这个喝了。” 苏晗倒是乖乖地照做，看着他收起了桌上的东西，明显地是不想让她看到，气得她直哼哼。 罗钦直接把凳子拖到苏晗的对面，唇边浮起了笑意，“喝完了可以睡觉了吗？”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知道他明知故问，“你直接给我喝安眠药多干脆。” 罗钦瞥了她一眼，“如果你想死也不要祸害我。” “这杯牛奶，是不是阿深让你给我喝的啊？” “除了死琛会做什么婆婆mama的事情，就没有人会这么娘儿们唧唧了。” 接过苏晗递过来的空杯子，罗钦又回到电脑前开始看病历，而苏晗一时无聊，把玩着他床上的骷髅头，叽里咕噜地找着话题和他说话，他只是‘嗯’‘哦’‘啊’地应付着她。 直到突然没了声响，罗钦才回头，看她横趴在床上似乎睡着了。他摇了摇头，过去给她盖上了被子，刚把露在外面早就已经冰凉似铁的手放进被窝里，她又把被子踢掉了一半整个人都缩了缩。 罗钦无奈，索性将被子在她的身上裹了几圈，像个严丝合缝的蚕蛹，她翻来覆去地侧了几次身，最后乖乖地仰面躺着，被子牢牢地裹在身上。罗钦满意地拍了拍手，坐在床沿上看她，感觉她整个人又瘦了一大圈，均匀的呼吸偶尔还伴着几声咳嗽。 罗钦扭了昏暗的床头灯，退出房间给曹阿姨发一个短信，让她明天做点好吃的。 放下电话，客厅里是苏晗的手机在振动，他顺手打开，是栾珧华的短信。 他原封不动地将手机放回，轻轻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坐在床沿上，一动不动地盯着熟睡中的那张脸，手指轻轻拨着她的发丝，“阿晗，你要一直这么笨下去，这是守住你的梦，也是苏琛的……” 第二天一大早，苏晗没有敲门就急急忙忙闯进了浴室，刚洗了一半的罗钦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结束，随手扯了一块浴巾遮住了下半身，不禁大吼：“该死的！你就不能敲个门吗！” 苏晗利索地挤好牙膏，将牙刷塞进嘴里，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嘴里不清不楚地说着，“你一个妇产科医生，都看过那么多女人了，还怕被女人看吗？还紧张什么劲儿！”再说了，他动作这么快，她根本就来不及看到什么。 她依旧镇定自若地对着镜子刷牙，没有又要出去的意思。 “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我当然知道，大清的最后一个太监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就已经嗝屁了！”苏晗说得理直气壮，一脸坦荡荡，“我赶时间。” “死丫头，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罗钦想要去拉她，原本只是想要去吓一吓她，怎料，地上湿滑，她一脚没有站稳，眼看着就要滑到，他心急猛地一出手，一个拦腰就将她护住往怀里一拖。两张脸近在咫尺，剧烈的气息在彼此的脸上铺散开来。 罗钦的目光锁在她的唇上，她刚刚漱完口，娇艳欲滴的粉色，他大脑的第一反应就是咬一口，而动作还真的是一口就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