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恶魔降临
这一次沈七的运气好到爆棚。 两军交锋不斩来使，他罔顾游戏规则，蛮不讲理地斩了对方使者。按理说应该导致和谈无法继续，会导致对峙进一步升级。然而，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对方似乎并不介意中国海盗的倒行逆施。 其实不是不在乎，是闹不懂。 欧洲人尤其是欧洲人中自诩为精英的那一部分，一向瞧不起远东那个陌生而古老的东方大国。在他们的想象之中，那个庞大而古老的帝国愚昧落后、人民生活穷困潦倒，军队好像叫花子。 其实在更早一些时间欧洲人相信印度遍地都是宝石和黄金，中国满地都是白银丝绸和茶叶，是富饶强大的妖魔国度。也就是马尔坎尼勋爵的英国使团正式访问了北京之后，勋爵的扈从副官，也就是乾隆爷慷概地赏了他一根糖葫芦串的那个美貌小男孩，回到英国写了一本东方见闻录，彻底颠覆了马可波罗当年的那本吹嘘之书。 现如今有见识的欧洲人都已经读过了最新版的东方见闻录，早已把当年的马可波罗视作骗子欧jian。 马尔坎尼勋爵的使团在北京城亲眼目睹了夏天穿棉袄，灰扑扑的棉袄里露出乱糟糟的脏棉絮那样的惨状，于是他们有理由瞧不起这个东方古国。中国的国际形象立码从神秘的充满巫术和魔法力量的异教徒伟大帝国，轰然堕落成跟新大陆南方印加帝国差不多的愚昧土著国家。 手持长矛和弓箭的没开化土著而已。 骑士团的人现在相信正和自己打交道的对手，是不折不扣的土著蛮族……既然是蛮族，被一枪打死了举着和平旗帜的使者，也就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了。 兴许这些土著根本不懂得白旗的寓意吧？ 欧洲人这一次没有愤恨，没有过分敌视赛文海盗团，反倒觉得自己疏忽大意，忘记了采用除白旗之外更多的其他手段来表达愿意和谈的美好愿望。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骑士团的人立即亡羊补牢。被误杀的哥们儿死了也就死了，上帝自会宽恕他那可怜不幸的灵魂。现在的问题就是要如何让无知的土著明白：胡乱杀死一位使者是不对的。 沈七自己也没料到自己的运气竟然这么好。 他首先发难烧死了外围不知道多少欧洲骑士，然后又一枪打死了对方派来和谈的代表……对方竟然还是没有大举开枪报复，对方竟然…… 竟然又派了一个使者出来？ 他们还真是不屈不饶啊！ 这一次派出来接着和平谈判的骑士代表，比较谨慎地猫着腰，顺着岩壁尽可能小心翼翼地靠近过来。 手里依旧举着一面白旗。 一边喊话：“请不要开枪，我没有携带任何武器，请贵方代表也不要携带武器，我们空着手进行谈判www.shukeba.com。” 骑士团现在相信上一个人遭遇枪击悲剧是因为他一直手握剑柄。 骑士随时手握剑柄，其实是一种荣耀和庄重的姿态，也就是俗话常说的摆谱。 想来是东方蛮夷无知之辈，不懂得欣赏这种摆谱。他们大概是过于胆怯和猥琐，把骑士手握剑柄的仪式化POSE误读成他要首先拔剑劈刺，然后就酿成了误会和悲剧吧？ 总结了这个教训之后，第二位代表解下了佩剑，把步枪也交给了自己的伙伴。 为了让对方一看就知道我方已经完全解除武装，这第二位代表甚至把骑士胸甲和护膝胫甲也全都卸除下来，仅仅穿着亚麻布的衬衣和长袍，真正的毫无武装，空手出列，仅仅只持有一面小小的旗帜。 心想这一次就算是蛮族也不会再弄错状况了吧？ 原本沈七是找不到由头再次开枪杀人，原本他打算这一次可以把大棒换成胡萝卜了……不过，事情在这一刻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对方既然是这么蠢…… 这么顽强地不屈不饶地不断派人出来尝试和谈…… 既然他们的态度如此诚恳，为什么不继续装傻再多杀一个洋鬼子呢？ 为什么不杀呢？ 白送上来的啊！不杀白不杀！ 于是沈七伸出手来，隔着多莉，从站在身后第三位顺序位的沈福手里接过了下一枝来复枪……后方的十多名队员现在全都成为装填手，为站在前列的沈七一个人源源不断地提供装弹服务。 当然，这样10个人为1个人装弹，仅仅只可能发生在如此狭窄的石缝地形。 在旷野或者疏林丘陵地形的话，只怕你和你的人还在手忙脚乱把空枪和装填好的实弹枪递来递去的时候，敌人已经冲到了你的跟前跟你白刃了。 还好沈七此刻身处于相当好守的天线要隘，不担心对手会密集突击近身白刃。 反正地形限制了对手一次只能挤进来一个人，一对一的白刃战，沈七并不特别畏惧所谓的圣骑士。 于是沈七大声质问道，“别过来！鬼鬼祟祟地走这么近，你们想偷袭我吗？没门儿！” 这番话是装傻，说给对方听的。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枪响，第二名举白旗的和平使者又被射杀。这个身体强壮欧洲汉子浑身充满肌rou，被高速旋转的弹头击退，仰面向后跌倒。 圣骑士们这一次终于意识到，对手使用的枪，带来的杀伤力和冲击力似乎比法国人卖给他们的跟强大一些。 这怎么可能呢？ 阿森纳兵工厂把更好的武器卖给了亚洲海盗？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马耳他的圣殿骑士团是从法兰西保皇党军火商人的手中购得一批来复枪的，武器商作为售后服务，也曾指点过他们用蘸油的细布条包裹子弹，然后用通条将布裹的铅弹用力捅进枪膛，这样可以预防漏气，从而取得最强大的弹丸射速和穿透力。 但是圣骑士们在实践中即便把细布裹得再怎么仔细，也产生不了眼前目睹的这样强大的冲击力。 骑士们隔得远远的，面面相觑，心中充满惶恐和疑惑。 是恶魔的灵魂附体在东方人的身上了吗？ 传说中的东方妖魔一直是有这一类异能的。 当年中国被汉朝兵马驱逐的匈奴人，在欧洲掀起了轩然大波，把欧洲人虐得来欲哭无泪，古代历史学家沉痛地记载了这笔极其惨痛的血泪史，不小心就导致欧洲人对东方天生心怀一种恶魔似的的敬畏感。 当年阿提拉号称上帝的鞭刑，残酷笞打欧洲的脊梁。第一个被匈奴王阿提拉干掉的哥特君王残存的部属逃回来，汇报说：无数来自东方的恶魔残忍地袭击了我们。 因为他们面目扁平好像五官都被岩石碾压过一样，所以目击者相信对手绝非人类，肯定是魔军鬼卒。 历史家很认真地把这个历史性的细节记在了欧洲历史里。 当然，后来有学者相信那是当时的欧洲土著平生从未料想过东方人的五官比较扁平，想当然地认为那些人肯定是亡魂。被岩石压扁了五官之后还能活着么？不能活却楞战斗，所以肯定是恶魔亡灵士兵。 人类怎敢与恶魔角力，于是欧洲人在匈奴骑兵的突袭面前一触即溃。 然而这些改变欧洲历史的匈奴饿鬼，竟然是自称中华的CHINA帝国驱逐出来的流氓而已……你说东方可怕不可怕？那肯定是魔法师云集的鬼怪帝国。 虽然1794年的欧洲已经被科学和文明的曙光首次照耀，却还没有照得完全透彻。 圣殿骑士团不容于天主教不容于基督教，成为世人所不容的异端黑暗社团，其实也就是因为他们食古不化，在这个与时俱进的年月里，继续顽固着传统的神棍魔术与祭礼仪式。 用活人内脏和鲜血献祭的仪式，早已被教廷认定为残忍无道的恶魔行径。 但骑士团依旧我行我素，宁愿成为教廷通缉的对象，也不肯放弃他们的古老传统。 这样的一个古典骑士团，恰好是最倾向于接受怪力乱神的东方传说。 “喂！你们使用的枪械加持了来自于魔鬼的特殊力量是吗？” 沈七一听就想笑。虽然他的心情异常的悲伤和愤概，可是，真的很好笑。 多莉也在偷笑，却害怕七爷怪责与她，捂住小嘴不敢笑出声来。 只有沈福老成持重。一脸的严肃，漠无表情。 “难道你们用的枪，没有得到光明力量的加持吗？”沈七没有正面回答，反问对方。 这样的反问可以误导对方误读成这是默认他们的枪械确实得到了魔鬼力量的暗助。 “没有！”骑士们坚守诚实的戒律，即便在敌人的面前也不愿意撒谎。 实话实说，“我们寻找圣婴，暂时是一无所获。不过我要警告你们，不要继续与魔鬼为伍。圣婴的力量随时可能觉醒，到时候你们就会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哦！所谓的圣婴有那么厉害？你有证据拿出来说服我吗？” 沈七现在可以猜到的是，这帮神棍之前正在进行着某种古老的召唤仪式，很可能是教义所不容许的禁忌仪式。召唤的对象也许不是所谓圣婴，但一定存在某种特别的关联。 这里本来是个活火山。 此刻明显正在酝酿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地震。 这样的大地震必定同时引发海啸和火山喷发。 神棍们倘若目睹了这三大自然灾害同时降临此地，肯定会把整件事理解成圣婴与魔王撒旦之间的一场旷世大战。说不定这就是圣经里提及的千年之约。 据说天使军团当年跟魔鬼军团是在激战之后没有分出明显胜负的。 他们相约每隔一个千年纪，就要重新决战一次。 光明神教的教义认为堕落的天使长路西法从天堂坠落地狱，呆在硫磺烈焰永无止歇熊熊燃烧的地狱深处……这摆明就是火山深处的节奏嘛。 所以他们会把火山口理解为距离魔王撒旦也就是路西法大人最近的地方。这实在太可以理解了。 恰好他们同时又认为厄尔尼诺风暴圈奇怪的绕行方式是为了避开伟大的圣婴。 那就意味着，圣婴就在此地。 眼下大家身处的这条巨大石隙在数日之前尚还没有形成，这完全就是最近两三日间被巨大的地壳运动力量硬生生给撕裂出来的新鲜断层。关于这一点，骑士们想必是了解的。 在沈七和沈七的手下发现此地之前，骑士团便先一步溜了进来。 他们肯定是比赛文团更加熟悉这条新鲜形成的地质裂缝。 这也就是说，在骑士团的眼里看来，这裂隙其实是恶魔领主即将率领恶魔军团浩浩荡荡杀向地面之前，打乱世界的秩序，强力撕开的一道地狱出口。 事情既是如此，那么骑士团从事的神秘祭礼就很可疑了。 这诡异的崇拜仪式只少有一正一邪两种可能性： 有可能他们真心是英勇无畏想跟恶魔拼命的疯狂圣斗士，他们在这里搞的仪式是想要拼掉老命封闭所谓的地狱出口，这么做虽然愚蠢荒唐，却不失为令人钦佩的英雄牺牲。 也有可能他们真是黑化堕落的，他们对上帝和基督早就心怀不满，他们的仪式恰好是为了召唤恶魔，或者，隆重欢迎魔王从地狱里荣耀归来。 这么一来，新鲜的血液和新鲜的人类器官，就成了奉献于魔王跟前的血腥祭礼？ 倘若是后面这种情况，不择一切手段杀光他们完全是必须的。不择一切手段的意思就是，不便于攻坚的话，用骗的方法也是厚道的。对付猪狗不如的恶魔帮凶，哪需要讲究什么光明磊落呢？ 倘若是前者呢？ 这就有点让人犯愁了。倘若他们一个个都是光明正义的**圣斗士，杀了他们总感觉心理有点不踏实，也不晓得枉杀了若干好人之后，会不会遭天谴雷劈。 很认真地想了想，沈七觉得，这些家伙，就算是“好人”，还是该死！ 就算他们心向光明，他们却始终是愚昧粗野的，他们用残忍手段杀害了娇蕊还拆了她的遗体，这样的罪行不可饶恕。即便他们的出发点是善良的，这手段也是灭绝人性的，完全可以定义为******罪。 这么严重的罪名，怎么杀都没错的。 沈七心里的杀意更坚决了。 脸上的笑容却变得更和蔼了。 “我说过圣婴不在这里……” 中国海盗首领的脸上笑眯眯的，在岩石背后探头出来。露了个脸之后，立即缩了回去，以免成为活靶子。 骑士们惊鸿一瞥瞧见了东方恶魔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然后又迅速在黑暗之中隐匿不见。 骑士们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看起来，即将迎战真正的大恶魔，他们感觉自己毫无胜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