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七章 再嫁
听着一声声闷在口中的惨叫,看着那个曾经如同贵公子般潇洒风流的影在暴拳狠腿之中痛苦的翻滚,阮绵绵简直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到底是痛快还是同,疑惑是各种绪都有。 说实在的,华安那原本想要“将生米煮成熟饭”的邪恶念头确实是激怒了她,也曾想亲自狠揍这个小人一顿,可真看到这一个有着和乐宇一模一样面容的男人被揍的满地翻滚,还连惨呼都呼不出来的可怜样,不得不说,这种视觉和听觉的混合效果是极为震撼的,震撼地她真想开口相劝,让他意思意思地揍几下就得了。 可是如今那位爷的脾气正在上头,她可不敢去捋虎须。 所以,她只能扭开头装作视而不见。 可她越不想当回事,那砰然的踢打声和那痛苦的闷哼反而就更加地清晰起来,一声声地直往她的耳朵里钻,令她不由毛骨悚然地想到,要是将来自己得罪了他,会不会也会遭到这样无的报复? 砰砰乓乓地运动了半天,饶是花样小受平时没少锻炼,脸上也不出了许多细汗,但心里的那口恶气却总算出的差不多了。 接过收下递过来的一块湿怕,花样小受擦了擦脸,再擦了擦因撞击太多而变得红通通的双手,这才终于满意地挥了挥手。几人立刻将死猪一般、几乎连哼都没力气哼的华安抬起,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花样小受走回亭中,端起桌上的茶一口饮尽,然后十分灿烂地冲着阮绵绵一笑:“我今天为你出气,你开不开心?” “开心。”阮绵绵抽了抽嘴角,绪还没完全平复下来。 花样小受嘟了嘟嘴,抱怨道:“说的硬邦邦的,一点都不诚心。” 阮绵绵只好放软了口气,挤出一个笑脸,又亲手给他倒了一杯茶:“真的开心,多谢你啦” 花样小受总算是嘿嘿地笑了一下,然后忽然十分郑重其事地道:“以后他如果对你不好,我也会像今天这样揍他。” 阮绵绵震撼了一下,抬眸真真切切地望入他那双绝对认真的眼中,轻轻地道:“谢谢你这样为我着想。” 花样小受的脸红了一下,下一秒却逃避似的站了起来,粗声粗气地道:“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要不然有人又要认为我欺负你了。” 说着,忽然不知从哪里钻出一个提着灯笼的小厮来,站在一旁伺候。 阮绵绵心里如释重负,面上却只是温婉地一笑:“好的,那我先回去了。”说着,对他福了福,就随着那个小厮准备下山。 “等一下”走了几步,忽又被叫住。 阮绵绵回头。 花样小受忽然十分别扭地道:“那个姓石的虽然还算不错,可他家的况却不是那么简单,以后你要自己多注意点。” 阮绵绵嫣然一笑,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啦”见他好像没有话要说,便重新举步。 “喂,以后就叫我郑公子吧” “郑公子威武”阮绵绵回头俏皮地一笑,伸手叉开食指和中指,比了个手势,“以后你也直接叫我绵绵吧” 威武?她说他威武花样小受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看着其完全被林木遮蔽,才举起手也做了一个和她方才比的一模一样的手势,正正反反地在眼前晃了好几晃,然后,清秀的面容上忽然绽开了一个傻傻的笑容。 他有一种感觉,直到此时此刻,那个从一开始就在他心里留下特殊位置的少女才真正地将他当做了自己的朋友。 或许,只是和她单纯地做个朋友也不错 …… 和花样小受会面之后,阮绵绵的子一下子轻快了起来。 眼看着老爹在翰林图画院里也越来越适应了,而且三不五时地就会有新的朋友来拜访,阮绵绵便重新想到了先前的那个打算:开书画铺子。 和老爹一商量,阮父也觉得开个铺子以画交友也不错,父女俩便正式准备了起来。 石墨听说,自然有事女婿服其劳地将事担去了一大半,而且这样一来,他也能有更多名正言顺的借口来见阮绵绵,如同先前探病一般几乎每都能有点时间单独相处。 在他的帮忙下,虽说父女俩同时还要为向母的再嫁帮忙,但事仍都安排的有条不紊,纵然天气越来越,外院也开始砰砰乓乓地施工改造,可大家的心却依然是开心愉快的。 时间飞快地流逝,转眼间就到了二十七。阮绵绵带着草同向巧依一早就去了左家桥,请了几个婆子再次将修缮一新、并已经放入家具的向家,里里外外地重新收拾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开始贴喜字的贴喜字,挂灯笼的挂灯笼,张彩绸的张彩绸,闹闹地忙碌了起来。 这段子以来和向家走的越来越近的几个邻居也义务地过来帮忙,等到了下午,特地定制的新人用品也相继到位,曾经暗蒙陈旧的向家顿时里里外外地都洋溢着满满的喜气。 晚上,为了让向母明儿出嫁时能更加容光焕发,阮绵绵还特地地给她做了个蜂蜜黄瓜汁面膜。 次,喜娘来梳头化妆,将一惯儿都是朴素打扮的向母妆扮地犹如才二十几岁的大姑娘,喜的向母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差点就不认识镜子里的自己了。 俗话说,百姓人家忌少,而且向母和宋先生的婚姻也比较特殊,因而阮绵绵和欧阳夫人这一厢充当着向母的娘家人,阮父和石墨却在另一厢充当着宋先生那头的亲属。等宋先生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花轿来迎娶,鞭炮欢乐中,跟在后头的却是大一串人,浩浩dàng)dàng)欢欢喜喜地齐往左家桥新房。 喜宴就直接摆在向家自家的院子里,然后又借了隔壁赵家的院子,一共摆开了八大桌。 所谓邻里关系好,凡事都方便。向母的再嫁惊动了整个左家桥的人,又见和她家关系最好的阮家如今又发达了,赶着来间接巴结的人也不少,向母的后半辈子还要在左家桥生活,也就趁此机会和很多人都修复了关系。
这次亲事,原本是谁也没有请郝氏的,只私下通知了郝宝,让他过来喝喜酒。结果,郝宝来的时候,郝氏也厚颜跟来了。 一段时间不见,原本腰肥体壮的郝氏明显瘦了一大圈,整个人的气势也仿佛随着那些肥的减少而降低了一大半,加上她一来就陪着笑容,又带着贺礼,向巧依也就瞧在郝宝的面上让她进来。 郝宝这些子也没少往阮家跑,不但同欧阳康玩的很好,也认识了石墨。他是低能儿,子又单纯憨厚,不但丝毫没有嫉恨石墨抢了他的绵绵meimei,还看见石墨就一口一个哥哥哥哥地叫,屋及乌地很快就将石墨也当做自己的亲人。 对于这样一个“弟弟”,经历惯了家中那些勾心斗角面和心不合的“兄友弟恭”的石墨,也是欣然地就接受了下来,知道他贪嘴,每次到旬末知道他要来,都会特地买一些他所喜欢的吃食点心。 他们之间的关系能处理的好,阮绵绵自然开心,自家没兄弟,能多一个这样的兄弟自然也是好的。 当下,看到郝氏主动地来和自己近乎,阮绵绵也没有给什么脸色,就将她安排在向家的院中,而没有打发到隔壁去。 因为吉时是选在未时正,拜完堂之后就直接开宴,因为要寓意天长地久的含义,还要等天黑了闹洞房,这场喜宴足足延续了两个多时辰,吃得众人一个个都摸着鼓鼓的肚皮,几乎脚步蹒跚地离去。 这样的大喜子,不单作为新郎官的宋先生逃不过,就连阮父也没能敌过众人的,等到喜宴好不容易结束,他差点一头就栽倒到地上呼呼大睡了。 还好石墨也已经差不多了解准岳父大人的酒品,早就有所准备地一直在关注,他子才一歪就赶紧接住了。 郝宝也吃的油光满面,但他力气大,纵然吃的饱饱的也没影响几分,轻轻巧巧地就将阮父抱到了马车上,并且先把人送回溜水桥去了。阮绵绵则留下来同向巧依一起善后,因为事物繁杂,又是忙了一整天了,饶是真正动手的都是请来的短工,可等院里都收拾干净,她也已经累得腰酸背疼。 在新婚夫妇感激的目送下,阮绵绵几乎一钻进马车就靠在了石墨的上,闭上了眼睛。 搂着怀里全心全意信任着自己的未婚妻,石墨虽说也一样忙碌了一天,而且这段子以来都几乎不曾休息过,可却打心眼觉得无比的满足,忽然间不想就这样直接地回溜水桥,就低声吩咐青竹让他将马车赶完湖畔。 阮绵绵睡了一阵,忽然隐约地觉得下的儿好像在轻轻地dàng)漾,鼻尖好像也闻到了淡淡的荷花香,还有清风抚摸着自己的脸,感觉很是怪异,不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这一看,却看到了漫天的星光,还有星光下那虽然瞧不清面容,一双眸子却无比熟悉的石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