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可不可度己
老僧瞬间恢复到世外高人的状态，一脸慈祥的说道：“孩子，老衲跟你说一句良心话，你得记住了。” 江火感觉很奇怪，这老和尚怎么突然转换了一个人似的，莫非是受经书的影响产生了精神分裂？ 不过他还是礼貌的回道：“请大师指点。” 老僧似乎不怎么愿意站在有阳光的地方，扯着身上的袈裟，邀请江火走进一处比较阴暗的树下，说道：“体魄之疾病，只是身处于世间难免的祸患，去除这些疾病很简单，心灵的疾病才是要命的。” “那大师以为该如何去除心灵之疾病？”江火不清楚自己是否有心理疾病，只是顺着这位老僧的说法。 阴暗的地方对于老僧这样的人来说能使他的心灵空寂，思想得到集中，在这样的环境下说出来的话也比较说服力，他微笑着点点头，苍老的眼睛中又出现诡异的光芒。 每当老僧出现这个状态时就是他以自己的方法普渡世人的时候，只见他走在前路，江火呆呆的跟在他身后，一直到了一块青石旁。 江火双眼迷茫的坐在青石上，老僧双手合十的颂起佛号，道：“放松心灵，你现在处在一片幽静的平原上，在这块平原上有你最喜爱的东西，你在追逐，你很高兴……你的一切快乐悲伤都寄托在平原上的那件事物上。” “你见到了一本书，在那本书里你得到对你人生最有启发的知识，你化身书中的精灵，除了客观的知识之外，你自动的避开了六欲苦海……书在你的心灵中点亮了一盏青灯，你一直追寻的那件事物也在书中……你醒来后会主动找老衲拜师，老衲会教你一些免除体魄祸患的东西……” 老僧见江火完全处在了自己的幻想世界中，而且脸上还时不时的露出纯洁的微笑，老僧费力的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说道：“刚才你只是大梦一场，老衲走后的一刻钟你就会醒来，阿弥陀佛！” 果真如老僧说的那般，江火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境，那里只有他一个人，整个世界是一本书，他在这个世界中遨游，直到他找到自己一直追寻的事物。 “咦？我昨天不是要去找老和尚的吗？怎么会在这里了？”江火疑惑的问着自己，圆脸之上镶嵌的两颗锭黑圆珠恢复明亮的色彩。 他喃喃的说着，从怀间掏出一本经书，边走边看，不一会而来到寺庙的后院，在他的潜意识中，认为高深的前辈一般都是隐居在后院的，所以他来到了这个地方。 阴暗的角落里，老僧望着前来这里的江火，感觉自己的普渡大法又进了一步，微笑着走向江火，点头说道：“老衲已经等你很久了。” 前一个钟头才受到普渡大法的江火，看到老僧，就像看到了世间唯一的救命稻草，忙跪在地上道：“大师还请收江火为徒，江火愿修行无上佛法。” “可不可度人，可不可度己，在于须弥。小施主终于想通了。”老僧慈祥的笑着，他轻托着江火的手，把他拉起来。 常守寺的后院之外是一道江，老僧打开后院的门，领着江火走出去。 丹阳这里处在长江中下游，江水不算湍急，寺庙与江水约有十多丈的距离，望着缓缓流过江水，老僧说道：“小施主先把真气充盈体魄，修行的第一步，待会老衲会教给你。” 江火处于半催眠状态，老僧的每一句话都带有蛊惑性质，他将几个月来修炼成的真气充满在躯体皮表之外，静等着老僧的吩咐。 “小施主，你觉得这条江能不能淹死一个会武功的人士？”老僧突然问道。 江火猜测道：“应该不会吧！” 正要问老僧为何这么说，只觉身子一轻，老僧干枯的大手已然抓在江火的衣襟上，呼的将他扔下悬崖，向江中落去。 瞬间，受到潜意识的提醒，江火的神色一下子恢复过来，面色煞白的看着不断接近的江水，他尽量把真气充斥在躯体上。 “嘭！” 江火毫无悬念的落入江水中，从十多丈高的地方掉落，江火落入水中的一瞬，形如一具被水包裹着的rou身，掉入另外一个平面，那瞬时的压强差把他的内脏搅得一塌糊涂。 幸亏有真气护体，落入水中后他奋力的往江边游去，这个季节上游的江水刚融化，江里的水很寒冷。 江火嘴角吐出的鲜血，一直顺着他游过的江水冲走。 “噗！”干咳了几声，江火吐出几口鲜血，惊恐的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他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事。 老僧的修为实在太高深，普渡大法一用处，江火毫无抵抗。 而此时，老僧不知从什么地方从悬崖爬下，满意的看着江火，又是一脸慈祥，江火刚想用心理暗示的方法让老僧戒除对自己的催眠。 哪想，蛊惑之音又从老僧的口中念出：“小施主，你的修为远比老衲预想的差多了，所以你要努力。” 老僧念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好似能令人陷入幻觉，他从怀间翻出一粒药丸，满脸rou疼的给江火服下，嘴里还说道：“这是老衲的救命丸，若不是你拜了老衲为师，即便死在寺庙，老衲也不会拿出来。” “多谢大师。”江火恭敬的对老僧抱拳道。 他的精神重新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只是他不知道，每个人内心都有一位智者，老僧正是利用这点给江火施了普渡大法。 检测了江火的身体强度后，接着老僧带着江火来到另外一个地方，这地处在寺庙旁的深山中，满林都是枯冢，老僧像一位归家的孩子，轻声的走在枯冢间。 明明是幽暗的林子，在老僧走过的地方竟然散开迷雾，此刻江火不会去思考老僧周边发生的怪异现象，只是跟在他身后，走进坟地。 满林的枯冢周围用怀抱粗的石头雕刻成燃香，共有三支燃香，每支高约三米，上面写着一句三个字的铭文。 “寄英魂，葬忠骨，悼前尘。” 江火走过三支燃香的时候，眼睛瞥过，把这几个字记了下来。 又走了一段路，这里的枯冢明显没有前面的多，幽暗的林子里，每堆枯冢旁边摆放着一个生锈的长条形铁盒子。 “这里是一些前辈的坟墓，他们不是佛门中人，也不是道家之人，亦非儒教名士。”老僧半卧在一堆枯冢旁边，说道。 江火顺理成章的问道：“那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这些枯冢立在此处至少已有百年的时间，光看那些厚而生锈的铁盒子就能猜想到。 “他们一群将士，我也是其中一个，不过我还没有老到掉渣。”老僧和蔼的说着，挥手示意江火随便看看。 老僧的年龄江火没猜过，身处枯冢中的老僧如同一堆枯骨，伴随着其他坟堆，与此地的环境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江火按照老僧的暗示，边走边看，走到铁盒腐朽得差不多的枯冢前，打开铁盒，从里面抖出一把长剑，稍微看了看又收回去。 “老衲耗费半生的时间度己，临走之前必须培养一个能度他人之人。”老僧起身，从枯冢边慢慢走过，时不时的擦擦一旁的墓碑，认出几个模糊的字，笑笑。 整个林子间幽静，和谐，没有半点恐怖的气氛，处于半催眠状态的江火也不觉得恐怖，走着走着觉得困了就在坟堆边上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