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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终始

    削法镇珠一出,宁舟立有怪异之感,自身道术,与自家断断续续,仿若不受控制,且还源源不断消耗自家法力。

    他当机立断,先行收手。

    东方铃蟾扫了他一眼,不加停留的再使手段,把手一招,削法镇珠喷云破雾飞出,霎时青光烁烁,有厉啸尖鸣,可见攻势凶猛。

    宁舟对此毫无惧色,眸子沉静,右掌一托,掌中变多了十八粒罡岳星珠,层层垒砌,宛如宝塔,盯着削法镇珠方位,把掌一抬,群星升天般的,粒粒华光飞了出去。

    东方铃蟾暗暗嘲弄,她这削法镇珠,专破道术神通,法力一起,截断气机。

    这截断气机,可受她控制,每每敌方反攻,她便起珠削法镇压,以此来耗对方修为。

    罡烟旋动,削法镇珠滴溜溜一转,发光一照,将十粒罡岳定住,因之前见识过,宁舟已有应对方法,毫不犹豫加持法力,维护那十粒罡岳反击之势。

    余下八粒,则是当空一绕,主动避开削法镇珠,直击东方铃蟾的面门。

    这还不算完,他手背于后,起了一记晦刀,寻了个位置,悄然不动,等待良机。

    东方铃蟾见此,五指弹琴似得,连环波动,处于削法镇珠下的十粒罡岳,一一崩碎。

    镇珠移位,在周身晃动,每有罡岳来,必发光一照,一定一个准。

    宁舟仔细观视,几个来回后,就发现削法镇珠,所照之地,只有三十丈远,过了这个范围,就不能削法了。

    思量间,有了对策,又是托出十八罡岳,朝天一放,似攻未攻,佯作扑击之态,但每每在到了东方铃蟾三十丈内时,则主动避开nAd1(

    东方铃蟾见此,只当宁舟游击之术,微微冷晒,“堂堂无量真传,怎不敢与我这个女子,正面斗法?”

    “遂君之愿。”宁舟衣袂起风,飘飘如云纵出,居高临下一站,目光投下,也不多言,把手一推,放出玄青长烟,此烟粗若水桶,神柱插云,烟气团圆一聚,来到东方铃蟾头顶上,化作一只巨掌,凌空拍下,风推雨散,成就一圈雨浪溅飞。

    掌势沉雄,凝合如一,一掌压下,云天齐喑,东方铃蟾眼目中,只剩下黑黝黝的一只手掌,“来得好。”

    她臂弯飘带化虹而出,绕身游走,圈下周边十丈之地后,才捏指作诀,驾驭削法镇珠,顶风而上。

    就见一光照去,正正打在扶宇转海一气手上,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一掌沉雄无端,仿若打在软绵帛缎上,轻飘飘的不着力。

    她仔细看去,玄青长烟微微一晃,复又凝聚,宁舟背依雷云,如是裹挟天地之威,手掌从天而降,一巴掌给削法镇珠给拍了个稀碎。

    “你……”东方铃蟾登时心惊不已,她出道以来,还从未遇见过,削法镇珠,被人蛮力破去的。

    宁舟见她神色,有心挫其锐气,“削法镇珠,的确玄妙,一珠断法,动念镇压,可世间无有不可破的法门,你依仗此法,暗嘲我时,可曾想到,我法力已强到你不可撼动?”

    削法镇珠是以巧破力,擅长变化,可力道绝强时,再精妙的巧劲,也不能撼动。

    宁舟不顾惜法力,以扶宇转海一气手的神威,削法镇珠怎能匹敌。

    除非东方铃蟾自身根基,与他齐平,方可削他气机。

    可元清罡烟能有多少,无量圣宗,与他平辈的,满打满算,眼下还不出二十余数,海蟾宫纵是大派,可论底蕴却逊色于无量,有此成就者,断断不多nAd2(

    东方铃蟾虽则厉害,可也无此功底,更遑论,宁舟自从悟出参微希夷契后,其功底之深,已达到匪夷所思之境。

    夜色茫茫,雨落不尽,时而有电光划过,照的两人面色不定,转海大手朝下一抓,便要给东方铃蟾擒在掌中。

    宁舟早先见识过蛤蟆仙的遁法,神乎其技,来往于之内,为免一掌有失,他便借试探手段,以罡岳迂回遥击,真实目的不是攻杀东方铃蟾,而是……

    “围住东方铃蟾了。”远天之上,孙伯长与贺从叡,隐匿在一旁观视着。

    孙伯长目现异彩,“这宁舟真是了得,连东方铃蟾也将他拿之不下。”

    早在东方铃蟾离开时,他们二人就得了禀报,暗中匆匆过来,却是不现身,居远而观。

    贺从叡道:“可否出手,擒拿宁舟。”

    “不。”孙伯长心思深远,眼神幽幽,“我等若出面,等若与宁舟结了死仇,一旦结仇,必动杀机,此时杀宁舟,与你我而言,没有好处。”

    贺从叡一想,的确如此,这是无量和海蟾宫的博弈,他凤山府没必要急着跳出来打先锋,不然,杀了宁舟,结了死仇,东方铃蟾万一抽身而去,那凤山府就是自作聪明,蛋打鸡飞了。

    东方铃蟾固然描述前景,的没有海蟾宫,凤山府就不行一样,可凤山府却不想在这时,杀宁舟纳投名状。

    因由来去,全因时机未到,按照孙伯长的想法,大派相争,他跟在后面摇旗呐喊就行了。

    除非,海蟾宫有更重要的人物前来,加大力度扶持凤山府,他们才会改变此念。

    “若我们不出手,东方铃蟾如何脱身?”贺从叡饶有兴趣的看着,目现奇光nAd3(

    “围困之法,于我而言,脱身不难。”东方铃蟾看出了宁舟目的,颜色不改,自傲一笑,把身一撞,冲入雨滴中,见得那雨滴一散,遁化一条细线飞出,在雨中穿梭。

    宁舟见状,面上微微带笑,也不见如何动作,十八粒罡岳砰然散去,层层铺展,一条浩然星河浮现,灿灿云锦,段段生光,一粒粒银沙串连来去,立即锁死东方铃蟾的退路。

    至于东方铃蟾,会不会像玄哈子那样凭空遁走,宁舟毫不担心,观东方铃蟾所施展的法门,已有三种,若不是专练对敌手段,断断没有更多了。

    并且,遁法之术,习一门就罢了,习两门,东方铃蟾要么傻了,才会习练两道遁法。

    东方铃蟾眼前一花,就坠入了流沙界内,入目银茫茫一片,上不见天,下难观地,四顾茫然,似已身在三重天中。

    她反应奇快,立即起了一层宝光,护住自身,丛丛罡烟此起彼伏,不透,浑无一丝破绽。

    这时她陡听沙子摩擦声,凝目观去,见得无数晶珠玉屑跳起,一串串,排成排,织成绵密大网,四下漫来。

    沙沙之声,细密绵绵,身处绝境中,使人心烦意乱,东方铃蟾不愧是海蟾宫真传,把袖一展,荡开一层流沙,可流沙无有穷尽,抽刀断水水更流。

    又见一层沙来,眼看避无可避时,东方铃蟾不见慌乱,取出一只玉壶,往外一倒,倾出无数水珠,身子一闪,就不见踪影,任由沙粒卷过。

    宁舟执掌两极流沙,对内中自是看的真切,“原来此种遁术,须借水而发。”他笑了笑,“可身在流沙之内,此法又能拖延到何时呢!”

    指掌一动,流沙立生变化,前后包抄,围追堵截,不给东方铃蟾遁挪余地,十数次后,东方铃蟾便无了退路。

    被驱赶至绝地,东方铃蟾反而定下心来,知此刻不能慌乱,否则阵脚自溃。

    她凛然戒备,起削法镇珠一照,三十丈内,便要被削去,就在完全削完之迹,一道模糊身影,乍然降临,如若星君降世,流沙生灭之势骤然一停,就见一位青衣道人,现身于此,目光开阖,刀子一样犀利,“你败了。”

    “东方铃蟾败了。”孙伯长叹息一声,又有几分得计的意思。

    贺从叡此刻凝重起来,“府主,我立刻施援。”

    “不用。”

    流沙内。

    东方铃蟾望着这一切,以她的高傲,内心断然无法接受,喃喃道:“我不会败,我还有手段。”

    隐匿处。

    “她必须败,无论有多少手段。”孙伯长意味深长一笑,招招手,从身后走出一人来。

    贺从叡看着这两人,心里不解,此人他从未见过,不知府主带来此地,有何用处。

    孙伯长一笑,对着云冠道人道:“还不来见过贺长老。”

    “拜见贺长老。”云冠道人也不行礼,随意道。

    贺从叡眯了眯眼,“你是?”

    “秋斩楼的师兄,秋家的仇人。”云冠道人冷冷道。

    这人即是秋斩楼的师兄,还是秋家的仇人,内中情由,必有一段,世人不知的恩怨。

    贺从叡神情一动,隐隐把握住了几分,心下不由一凛,他与孙伯长相交多年,这才算是见了真颜色,心下一忖,“东方铃蟾,观其姿态张扬,想必无有经过挫折,才落入府主算计之中。”

    孙伯长带着郑重许诺道:“你放心去吧,不久之后,你的大仇,必然得报。”

    “拜托府主了。”云观道人悠悠一叹,走上这条路,必无幸理,但若不如此,凭借自家之力,如何保得大仇?

    心绪思定,只剩坚决,他飘然一落,飞入雨中,颇有几分风萧萧兮,去而不返的壮烈意味。

    孙伯长望其离去,暗暗嘲弄,“可笑,大派弟子又如何,还不是为我开道。”

    尽管有流沙卷压,但东方铃蟾毅力惊人,此刻已到生死之时,她不惜法力,以削法镇珠,频频照动。

    越斗越心惊,越斗越疑惑,怎也不明白,自家一身功行,怎会弱于同境之人。

    越是如此,越不能接受,她这会儿猛然想起玄哈子的尴尬神色,无需细想,立知玄哈子是虚言骗她。

    想到此,不由暗恼,若非玄哈子隐瞒事实,自家怎会一败至斯。

    宁舟有心一试东方铃蟾的成色,好准备将来遇上此派弟子时,心里有个谱。

    他也不强攻,立在一处拨弄罡烟,观其手段。

    流沙太多,即便以削法镇珠之能,也不可面面俱到,每到不可支时,就以臂弯飘带一抽。

    这飘带颇是不凡,是件守御宝物,薄如纸张,透明生彩,带似薄纱一般,摆动时将东方铃蟾遮掩在内,身形若有若现。

    那流沙往上一落,飘带主动迎上,幔布一般,轻轻一抖,便有圈圈云纹荡漾,如春风细雨,润物无声,涟漪不断。

    飘带一退,流沙不由自主的陷了进去,被其一抖,就化去无踪。

    东方铃蟾久斗之下,已显疲惫,还是坚毅的斗着,犹如腊雪寒梅,砥柱屹立,无可退避下,她也发出无穷的战意。

    宁死,也要战到生命终结。

    “可佩的毅力,勇气可嘉,但……。”宁舟冷冷的看着,“不敌刀剑。”

    街一出,宁舟不再留手,一拍刀匣,飞出十二元刀,仰天一落,化一线,朝着东方铃蟾劈落下去。

    东方铃蟾终于骇然,美目失色,渐有绝望之意,不论宁舟此刀如何,她却疲惫不堪了,万万架不住,这突来一手。

    正在这时,宁舟猛感一股气机自外袭来,当即神情一冷,“找死。”

    云冠道人,远远就喊道:“宁道友,青剑湖韩照,应命特来助你。”这一声响彻八方,附近不少道者,皆有听闻。

    生死斗法之际,关乎安危的大事,此人宁舟也不识得,与青剑湖更无半分情谊,直愣愣的就过来了,他怎会相信这话,只当是东方铃蟾的支援到了。

    云冠道人一头钻入流沙,隐伏在一旁的晦刀,顿时发动,照着来袭者脖颈切去。

    云观道人主动闯入两极流沙,自是不会直接撞死,身上也有宝光护身,察觉到凌厉气机时,心下猛升起一股寒意,心肺俱冷,下意识转动宝光,卸去晦刀。

    算他反应及时,晦刀切下,只削去他半天身子,饶是如此,也大受打击,忍不住的发出一声凄厉嘶喊,鬼吼一般,凄绝狂啸,在流沙内来回传荡,不得宣出。

    流沙一磨,当成给他震死,而这皆在内中发生,外人却无法听看。

    有云冠道人横插一手,东方铃蟾觉出脱身之机,惊喜不定,不做迟疑,飘带一晃,面前流沙一概散开,穿云绝电般的飞出沙外。

    “汹汹而来,何必惶惶而归,且安息吧!”流沙之内,有声传出,探出一只捉云拿月的擎天大手,按住东方铃蟾的脚踝,使力一震,就见此女自脚步往上,寸寸断裂,一条崩裂血带,游到头顶时,整个人再无整形,瓷娃娃一般,看着尤为渗人。

    东方铃蟾双目呆呆,一瞬间想过许多许多,念想突灭,眼前一片黑暗。

    唰!细雨渐成瓢泼,一冲之下,世间再无她半分痕迹。

    一条飘带随风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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