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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疑是三寸斜阳宗

    云空之上。

    萧千魂与玉策候斗法不久,便感不支,乾坤借法章内中十二术,任何一术只要使出,立即被破。

    而玉策候斗的轻松,时不时丢出一二灯笼,萧千魂心惊不已,“这便是无量弟子的实力么?”

    同时他又庆幸,如非自己皈依摩相教,得了骸晦千象功,恐与玉策候一斗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斗至此刻,魂荒拔灵海已被烧的千疮百孔,法力消耗甚巨,叫萧千魂疲惫不堪。

    玉策候道:“你家府主何在?莫非要看着你死?”

    玉策候压着对方打,始终不出杀手,也是看横泾河两岸,宁舟与项青鼎,尚能支持,他才不急。

    那鬼相府府主江继风,自始至终,不曾出面过,玉策候也无办法可寻得对方。此刻压着萧千魂,也有围点打援之意,看看江继风是否会现身。

    萧千魂嘿笑道:“我家府主,英明神武,岂是你可明白的。”

    玉策候眼神一冷,“好得很,就拿你之性命,来看江继风到底有多英明。”

    说罢一甩手,袖中飞出无数灯笼,如鸟雀出巢,霎时间布满虚空,一个个灯笼斗大方圆,上下飞舞,烈火燎空,瞬间将魂荒拔灵海,蒸发干净。

    萧千魂眼睛一瞪,没想到这灯笼竟有这般多,一时慌了神,连连催发功力,进行抵御。

    但玉策候功力深厚,成就妙丹,所使为无量十三神通之一,三千炎阳炉,一气化三千,神威无匹,岂是萧千魂半吊子的骸晦千象功可以比拟。

    三千灯笼飘动,烈火环绕,焚山煮海,往中间一飘,萧千魂直感自身皮囊有个缺口似的,法力狂泻不止。

    萧千魂急的直冒火,暗暗打定主意,法力耗损近半时,便舍去魔身,换得一线生机。

    在此关键时刻,远处飞来一光,此光极远,但玉策候却感觉那光凌厉万分,似是剑光一路,他心下诧异,摩相教何时改练剑术了。

    正思量间,剑光已至近前,剑光陡然暴涨,撑开数百丈,似有撕裂虚空之力,朝玉策候顶上一落,剑气一洒,如擎天神锋倒斩,空气中涟漪浮现,急速往两旁飞去。

    如此声势,着实骇人听闻,玉策候处惊不变,双袖一摆,使出风火耀明书所含道术‘两袖清龙’淌出一条雪白无比的烟气,此气一出,堪比风龙,冲天而起,将那剑光击中,风气顺势卷裹上去,连连缠绕,时不时闪过一抹嫣红,将剑光尽数炼去。

    那剑光跳来蹦去,急电一般,其速甚快,忽之在西,忽而在东,左右旋绕玉策候,来回寻机斩杀。

    但风火耀明书,蕴含风属,风者,速也,论较速度丝毫不下于剑丸,两者互相缠斗,毫不相让,无论剑丸如何劈杀,都无法破开两袖清龙

    玉策候讶了一声,“剑丸?”旋即似是想到什么,冷嘲道:“想不到堂堂三寸斜阳宗弟子,竟然会改投魔教。”

    无人回话,剑丸奔走片刻,见奈何不得玉策候道术,把身一转,剑光蹦泄飞射,将两袖清龙荡开,穿云绝电飞出,往三千炎阳炉上一斩,爆出一声霹雳大响,似云雷神电相互交击,相持一息后,灯笼连环被灭,被斩破一个大缺口。

    萧千魂得此良机,喜不自胜,忙要遁出此间。

    玉策候冷哼一声,也不见如何作势,三千炎阳炉同时一涨,光焰直冲霄汉,将数百丈之地,尽数变成火海,只听得火海中传出一声惨叫,然后便有灰烬洒落。

    主魔一死,远处萧千魂同时毙命。

    剑光一顿,似是主人也没料到这般境况,而后收敛剑光,化作一支三寸小剑,浮空停了停,剑身一动,便要退走。

    玉策候淡淡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莫非改投魔教后,自觉没脸没皮,不敢见人。”

    “哼。”一声冷哼声中,下方丛林中有煞气冲起,煞气团团似墨,阴郁飞卷,从中走出一位道人来,头戴布巾,将手一招,剑丸飞回落入他掌中,化作一丸,滴溜溜转动。

    玉策候望得这一手,更加确信无疑,对方的确是三寸斜阳宗弟子,即便不是,也学过极为精妙的剑丸斗术,“尊驾可是江继风?”

    “是又如何?”江继风不屑的瞥了玉策候一眼,“凭你功行,想要留下我?哼,做梦去吧。”江继风周身丹煞滚滚,如墨旋动,衬托其人,犹如魔神一般。

    玉策候道:“你让摆下此局,无非是试探我实力,让萧千魂先行出手,也不过是耗损我法力,你好在侧偷袭,让我想不到的是,三寸斜阳宗弟子,竟然择选偷袭打法。”

    江继风瞪了玉策候一眼,“斗法之道,本无常规,说什么偷袭,愚昧。”语罢之后,冷森森道:“贫道非是三寸斜阳宗所出,你莫要再提。”

    玉策候微讶,本以为对方飞剑跳丸之术如此精妙,当是三寸斜阳宗弟子无疑,不曾想,此人竟然不是。

    他略略一思,道:“你之剑术精妙非常,既然不是三寸斜阳宗所出,当也非是旁门左道,贫道想来,你该是清一派弟子。”

    江继风冷冷道:“清一派早已覆灭,怎会有弟子。”

    见江继风不承认,玉策候反而更加认定,对方是清一派散落在外的弟子,不过对方不承认,他也不来揭破,“无论你之前在何处学道,现今你已皈依摩相教,既然如此,便是我之敌手,来吧,互相称量一下。”

    江继风目视玉策候一眼,“你厉害,我难以杀你,而你也难杀我,斗下去不过是徒劳而已,此刻我要走,你能拦我?”

    玉策候失笑,他从未遇过如此有趣的对手,激将道:“你乃法魔出行,法力不可耗损半数,我要杀你易如反掌。”

    江继风仰天大笑,“我虽不知你名姓,却可瞧出所修功典为风火耀明书,此功闻说,遁速不差,但较之剑丸如何?我也不来与你废话,人也见了,话也说了,现在我要走了。”语毕之后,遁光一展,就要遁走鸿冥。

    玉策候知对方所言不差,对方如若一意想走,的确很难留下,不过对方如此张狂,岂能不回敬一番,二话不说,抬手就打,一条清气自袖口飞出,似龙似蛇,啸鸣声中,已杀至江继风身前。

    江继风阴阴一笑,“好的很,我便见识见识,无量弟子到底多厉害。”反掌一推,掌中剑丸化光飞出,剑光一展,流光破散,化虚化线化无数,霎时变出数十剑丸窜动,绞杀过去,齐齐一斩,轰然一声巨响,将两袖清龙一气斩破。

    江继风大笑道:“方才我未使全力,你真以为……嗯,不好。”

    他豪言壮语未曾说完,一根巨柱飞落,此柱长有十丈,粗有两人合抱,雕云画气,演万千玄机,甫一出现,便将他定在一处,不可动弹。

    江继风心头一跳,喝道:“使法宝不算好汉。”

    玉策候一晒,“你之剑丸,莫非不是法宝?”说话之时,两袖清龙再度杀出,一缠一绞,江继风彻底不复存在。

    可玉策候并未感觉到,方才杀到了实物,不由眉头一皱,“舍弃主魔,倒也有股狠气,不过主魔一破,此人往后再难翻出什么风浪来了。”

    玉策候收了法宝,忖道:“昔年三寸斜阳宗有一弃徒,因门中长辈厚爱,未被废弃根基,使他带艺出门。后来此人坐化,但暗中却有将一生所学加以改创传下,其传人开得一派,名为清一,派中技艺,为剑丸之术,出自三寸斜阳宗,又不同于三寸斜阳宗,俨然有自家气象。此派开派之初,也颇巨声势,后来被三寸斜阳宗所灭。牵连下,掀起十载腥风血雨,修士中不少习三寸剑丸者,纷纷遭劫,此人想必定是,清一派遗脉传人无疑。”

    宁舟毁了阵坛,化血神影大阵崩散,血云血浪纷纷消失,烈阳穿云落下,照的大洼寨一派清朗,暖融融的,再不复方才阴冷气象。

    鬼相府修士正与韩崇平斗得不可开交,大阵倏然被迫,周身再无血影掩护,一时有些不太适应,愣神之下,被韩崇平抓住良机,狠狠杀了几人。

    鬼相府见势不妙,便想遁走,但还未跑开,又有银虹飞来阻截,宁舟到此后放出指月,轮斩之下,大开大阖,不消多时,已杀的鬼相府修士哭爹喊娘,惨叫连连。

    “宁道友,你果然无事。”韩崇平惊喜的喊了声。

    宁舟微笑,“韩道友,杀敌为要。”

    “嗯。”宁舟无事,韩崇平也松了口气,与门下弟子将鬼相府修士围住狠打,片刻后,统统被灭。

    战事一休,韩崇平望着破烂不堪的大洼寨,叹道:“鬼相府祸害不浅,拿数万凡人性命不当回事,对了,宁道友,那百个幼童可有救得。”

    “救得,亦未救得。”

    韩崇平诧异,“这怎么说?”

    宁舟将之前的事情,一一道出,韩崇平听得一愣,良久之后,微微摇头,“作孽啊!”

    宁舟道:“这些幼童即被下了手段,之前我等所救孩童,或许也被下了暗手,需速速查知。”

    韩崇平闻言不由苦笑,之前因心生恻隐,把拜教者寨子覆灭后,将不懂事的幼童送走,安置他处。

    如若这些幼童身上也有手段,那便是害了接纳这些幼童的村寨。

    这是何其讽刺,本是一片好心,却因好心,或会害更多性命。

    宁舟宽慰道:“世事如棋,变幻莫测,看开一些吧!”

    韩崇平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下定决心,自此往后,只要村寨拜教,一律格杀,什么幼童老弱,统统不留,将隐患彻底消除。

    此举虽则狠辣,却可免更多人无劫,是非功过,难以评说。

    宁舟望着韩崇平这模样,八成猜到对方心思,暗忖,“霹雳手段,慈悲心肠,两者整合如一,更显事实残酷。修士,便是面对残酷之事,迎难而上,斩破荆棘,磨砺无暇道心,得见真我如一,如若韩道友可过此关,说不得心性会更进一步。”

    想罢后,道:“此事劳烦贵派前往,我还需去横泾河西。”

    “宁道友一路小心。”韩崇平郑重道。

    宁舟微微一笑,化虹而去。

    宁舟暗想,既然大洼寨有鬼相府修士设局埋伏,那横泾河西处,项青鼎等人,当也无法幸免。

    遁光飞跃千重山,行空眺望,见一山谷中有人斗法,精神一振,飞将过去。

    项青鼎见一遁光飞来,神情一凛,只当是敌方援手,忙凝目去看,见得是宁舟后,便豪迈一笑,“这些跳梁小丑,不劳烦宁师兄动手了。”

    宁舟收回指月,坐于山巅大石上,听风赏景,淡笑道:“宁某斗了一场,身子也乏了,正好歇息一些,见识项师兄妙法。”

    项青鼎哈哈一笑,不再多说,与顾梵溪,陈纯粹等人,共诛鬼相府修士,光影飞来,血气溅落,片刻之后,鬼相府统统伏诛,斗法之声,似是绕梁徘徊,余音不散。

    陈纯粹有些感慨,“这些人有些原是玄门修士,竟然改投魔教麾下,与我玄门为敌,直教人唏嘘叹惋,不胜悲哉。”

    项青鼎拍了拍他肩膀,“陈师兄,你莫在这感慨,宁师兄到了好一阵子了,你有好酒还不拿出来。”

    顾梵溪笑道:“陈师兄的酒,我也想念的慌。”

    三人说说笑笑,有席玉书在侧陪同,上了山巅,与宁舟见礼后,分别坐于大石上,陈纯粹取出酒来,人人倒一杯,玩笑道:“莫道陈某小气,而是这酒不多,统共也就一瓶。”说罢端起酒来,“谢宁师兄前来相助,敬宁师兄一杯。”

    宁舟微一摆手,笑道:“我来也没做什么,平白赚一杯酒,谈什么敬不敬,倒是席道友,为我派出力,这酒该敬他才是。”

    席玉书连连摆手,推辞不受。

    宁舟听说席玉书与某世家女子有缘,定下亲事,眼下不敢接自己话,当是因此事,见状也不甚在意,只是一笑。

    项青鼎一挥手,“喝杯酒而已,都痛快点,干了。”

    诸人一笑,纷纷饮酒入喉,之后互相攀谈,说各自在鼓头山所遇之事。

    少顷,天中有一白气垂空,玉策候自天而落,“战事顺否?”

    诸人起身,项青鼎回道:“鬼相府狡诈多端,多用害人法子,阴损终究不敌正气,我等甚是顺遂。”

    玉策候微微点首,看向宁舟。

    宁舟把能说的说了,而后又将幼童之事说了,道:“往后再遇此事,不能留手。”

    玉策候肃容道:“理当如此,摩相教最是诡谲,阴毒损辣,留手易被人所趁,还会祸害更多人,宁师弟,你所提之事甚好。”言讫,望向项青鼎等人,“你等也需记住,以后便宜处理,莫要使摩相教遗毒,流窜他处。”

    项青鼎等人凛然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