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医景行

    正道卓鲁打量匾额之际便听到小蛮快语说到，“这便是小郡主所居的归雁阁了，先生这便与我进去吧。”

    卓鲁略微的点了一下头，跨进了院门。归雁阁的院子虽不大，布置却是简单大方，一条青石板路从院门直通廊下。一侧有一丈高古树，树冠郁郁葱葱，枝桠繁密绵长，一树翠绿亭亭盖盖直伸到院墙之外，浓密的树荫下摆置一白玉石桌，桌边却未见搭配石凳。另一侧则是一高一矮两方青花瓷鱼缸，除此之外只是院墙下一围寻常花圃。房廊下正房两侧各有一小角室，应是丫鬟婆子的居所。

    这时从屋内走出一与小蛮年纪相仿的少女，匆匆走到卓鲁身前俯礼“娘娘与小蛮jiejie来了就好，可汗与瞒咄大人正在房里等您。”

    “那神医也到了么？可给小郡主诊治过了？”

    “小蛮姐无须担心，神医虽与可汗一同到此，但还未开始诊治，可汗吩咐待萨满娘娘到了再开始。”小丫鬟错步退到一旁，便引卓鲁二人进了房间。

    听闻大家都在等自己一人，卓鲁也无心再做打量，直径随那丫鬟从前厅转到了内室。刚转过一苏绣屏风，一股少女闺房的香气便迎面而来，仿佛室内种植了数十盆早春玉兰，一场雨后争先开放，在细细闻之，香气中还夹杂些若有若无的草药味，多是参茸灵芝一类，气味奇特，却无苦涩。

    “卓鲁你这步子委实蘑菇了些！莫不是身子还不爽利，快来让这神医先给你瞧上一瞧！”

    未等卓鲁完全看清屋内都有那号人物，便听到瞒咄爽朗洪亮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突地稽一身青色长袍坐在桌边，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与站在身旁的瞒咄一同向卓鲁看来，圆桌另一侧端坐一白衫青年，似笑非笑的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却是一个眼神都不曾动过。除了桌边这三人之外，再有一名与引路丫鬟打扮一致的小丫鬟，正垂首守在阿娜挡着纱帐的床边。

    卓鲁向突地稽与瞒咄点了点头，走到桌边寻了一适当的位置坐下“只是未在这府里走动，见景致美好，贪恋一番罢了，却不知你们在此等我。”

    “莫要听大哥胡言，他脾气急躁，盏茶的功夫也急得他不得安生。”突地稽语气轻柔，脸上始终挂着浅笑说到“这位便是大哥苦苦寻觅了多年的神医，景行公子，一会儿便让景公子为你诊治。”

    “医者景行，见过萨满娘娘。”白衣青年说话间终于放下手里的茶盏，起身微微俯首一礼。

    卓鲁见状也只得站起身来屈膝回礼，“卓鲁见过神医，神医莫要客气，叫我卓鲁便好。”千万别客气，这“娘娘”二字听起来着实消化不了。

    “鄙人粗懂些岐黄之术，神医二字却是愧不敢当，景行此次到府上恐多留些时日，日后大家也称我名字便是。既然人都到齐了，不知鄙人现在可否为卓鲁诊脉？“

    这跳脱的思路震得卓鲁一愣，怎么寒暄两句就直接进入角色了，可见之前的寒暄是多么的没走心。虽是有所腹诽，卓鲁却也不能表露出来，又见突地稽二人并未有异议，便悠悠然将手腕露出伸了出去。

    引路丫鬟事先就递与景行一白色蚕丝脉枕，景行将脉枕置于桌上，抽出两指搭在卓鲁脉门，眼睛微微阖上，面上也再无表情。

    卓鲁看着搭在自己手腕处的手指，细长白皙、骨节分明，指尖还传来丝丝凉意。却免不了心下诧异，中医讲究个望、闻、问、切，这么单刀直入的诊疗方式倒不多见，不问病患状态也就算了，居然连看都不看一眼，这神医看着年纪轻轻，莫不是个江湖骗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