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６ 篇 四大才子与菜刀
第２６篇四大才子与菜刀 “哎──！磨菜刀咧，又快又利磨菜刀咧！”随着几身吆喝，一个身材高大的枣红脸汉子扛着他的磨刀挑子正在解州城街上招揽生意。 这是农村青年关羽第一次从乡下常平里老家来到解州城，城里的热闹景象让他感到很兴奋，心想城里这么多人家，要磨刀的人一定也不少吧，这番可要好好赚点钱给新媳妇买件新衣裳才好；哇，看那绸缎庄的丝绸好漂亮哦，到时我回去给她买什么颜色的好呢？ 人多的地方确实生意好，关羽今天到晌午已经磨了好多把菜刀了，收入已经抵得上以前在乡下走村串巷的几天收入了，心里感慨城里就是比乡下好，到处都有钱捡似的！ 关羽觉得肚子饿了，进到一家饭馆坐下，叫了五个馍加一碗汤。店小二就问：“客官是要羊rou汤、牛rou汤还是狗rou汤啊？”关羽可不想在外乱花了钱，说：“我要个青菜汤吧。” 店小二就有些不屑地说：“客官可真舍得花钱啊，留着钱娶媳妇呢？”关羽忙说：“媳妇已经娶了，只是想给她买件好衣裳呢。” 小二心想我只是想要你多花点钱，你不花留着钱买衣裳还是买棺材我可没兴趣，又瞅了瞅关羽的磨刀挑子，知道难出油水，便不多话了，去取了馍和汤来，“砰”地一声摞到桌上就走了。 关羽吃了馍，喝完汤，叫过店小二来结账，一摸口袋，突然觉得不对，怎么里面空空的，刚刚磨刀收到的钱都到哪里去了？ 店小二伸着手等着接钱，半天没看到关羽手抽出来，催促道：“快点快点！几文钱都掏老半天的，你不会告诉我你想吃白食吧。”关羽尴尬道：“我、我、我钱不见了。” 小二就一把揪住关羽：“怎么看你也就是个头回来城里乡下人吧，怎么以为城里吃东西不要钱啊？还是你以为你长得高大威猛的就可以吃白食啊？”关羽连声分辨：“我不是不想付钱，是我的钱丢了，我磨了半日子的刀收了不少钱的。” 小二凶巴巴地说：“我管你是本来没钱还是钱丢了，我只要你现在就把饭钱给我拿出来，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关羽哪里知道，只是分辩说：“我从不骗人，我真的是钱丢了，你有没有菜刀或者剪子要磨的，要不我给你们磨菜刀剪子抵饭钱好了，如果实在不用，我给你们打一天杂抵工就是了。” 小二嘲讽道：“你也打工抵饭钱，他也打工抵饭钱，那不是抢我饭碗啊？”说着就挥拳要打关羽肚子，说：“你没钱就打得你把刚吃的给我吐出来。”关羽连忙抓住打来的拳头，说：“不要打人！” 小二拳头被关羽抓了，怎么也抽不回手来，当下知道关羽力大，不再敢动手，只是喊：“你给我松手！”关羽说：“不要随便打人。” 小二喊：“我保证不打人了。”关羽送开手，说：“好商量好商量，我再赚了钱来还你。”小二揉着手说：“我保证不打你，但我要叫我们老大来。” 老大来了，原来是个富家公子，长得也是身材魁梧，后面还带着好几个高大威猛的跟班。 就在大家以为关羽要遭一顿暴打的时候，人家公子却是一付很有修养的样子，听小二说明情况以后，对关羽说：“哟，高大威猛哥耶！这样吧，小哥，我家里还有菜刀要磨，不如你到我家里去把那几把菜刀磨了，就算抵了这顿饭钱？” 关羽一听好高兴：“好好好，我早就和小二哥说了，我只是钱丢了，可以干活抵饭钱的嘛。” 关羽一路跟着来到公子家里，原来是叫吕府的人家。吕公子把关羽带到一个小院里，这里摆了好多个狗笼子，十几条凶恶的大狗见主人带进来一个生人，立刻都此起彼伏的嗥叫起来，一个个都兴奋地往笼门上乱扑，涎水淌了一地。 关羽对吕公子说：“公子家里养了这么多狗啊？这些狗都这么凶猛，可要小心看好，别跑出去伤了人了。” 吕公子兴奋地拍了关羽一下：“小哥真是我的知心人啊，我也就是觉得这些狗太凶了，又这么多，真怕他们出去咬伤了人啊。小哥身高力壮的，不如今天帮我一个忙，帮我杀个一两条来炖了怎么样？” 关羽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们可是说好了我是来磨菜刀抵饭钱的，杀狗的事还是另请高明吧。” 吕公子皱了皱眉，想想说：“那好吧，你在这等着，我去把菜刀拿来了给你磨。哦，对了，把你手上那把菜刀给我看看磨得好不。”关羽连忙把菜刀递上。 吕公子接了刀，一边拭了拭刀锋，一边走一边说：“嗯，不错不错，那你在这等着，我去把菜刀拿来。” 那吕公子拿着菜刀带着跟班出了院子，只留下关羽一人独自立在院中，等了好一阵子也不见吕公子把菜刀拿来，只看到那些恶狗一只只都兴奋得好像立马要进大餐了似的，不停地抓挠笼门，血红的舌头伸得老长。 关羽被吵得烦了，冲着那些恶狗骂了句：“叫个毛的叫啊，再叫把你们拿萝卜炖了汤。” 头顶上有人在拍巴掌，原来那吕公子站在院外一处楼上，对关羽说：“就说小哥是我知心人嘛，我今天就是想请小哥帮我打死两条狗好让我们吃上一顿萝卜炖狗rou才好。来人啊，关门放狗！” 这时院外有人高声叫道：“吕兄且慢，今天又在玩什么呢？怎么不叫上哥几个啊？”吕公子大笑回道：“啊，三位兄弟来得正好啊，今天有个家伙在我家饭馆里想吃霸王餐啊，我这不就把他带来了给喂喂狗嘛。” 关羽这才明白那吕少爷竟然是把他骗回来让狗咬，老实巴交的乡下青年也不得不愤怒，指着吕少爷骂道：“你个狗东西，竟然真想放恶狗来伤人！” 吕公子毒笑道：“哎，你别不识抬举啊，你敢在我家饭馆里吃白食，我没打断你的腿就算不错了，把你带回来可是给了你机会的。只要你能把我的这些狗都打趴了，我就放你走。来人啊，关门放狗！” “吕兄且慢，看兄弟给你把谁带来了，要玩就玩嗨点。”那刚来的吕少爷的三个兄弟又叫了起来。 吕少爷哈哈一笑：“韩老头，你真是不怕死啊，竟然又敢找上门来。”韩老汉颤抖着哭骂道：“吕熊，你个畜牲，你还我女儿来！” 吕熊坏笑道：“你女儿在我家吃香喝辣的享福着呢。你既然死活要来找我要人，那好，我也给你机会，你如今也下去和那小哥一样，只要把我家那些狗都打死了，我就把你女儿还给你。来人啊，把这老汉给我扔了下去。” 几个打手上来抓住韩老汉就从楼上扔了下来。关羽大叫不好，这不是要摔死人吗？赶紧奔上前去伸手接住。 关羽轻轻放下韩老汉，忙就问道：“老伯你没事吧，这些是什么人？为何如此歹毒？” 韩守义满眼老泪哭道：“这些人就是所谓的解州四大才子的啊。”关羽疑问：“四大才子？” 韩守义说：“是啊，那王龙家里是卖柴火的，汪虎家里是卖棺材的，赵豹家里是开裁缝铺的，这吕熊家里就是开钱庄的啊，意思就是柴火少爷，棺材少爷，裁缝少爷和钱财少爷啊。” 关羽怎么也想不明白：“开钱庄的家里当然应该有钱，可砍柴卖做棺材裁衣服的家的孩子也这么嚣张？” 韩守义道：“他们哪里是正经做什么生意哦，就是家里有亲戚在朝庭里做官啊，官官相护，强买强卖，一捆柴火跟一担米差不多价钱，一口棺材快抵得上一间房子了，这样他们怎么能不发财。” 关羽急道：“可是，有钱也不能这么草菅人命啊？杀人是要抵命的，他们就不怕王法吗？” 楼上四大才子齐声接口道：“王法？在解州城里，我们就是王法。” 韩老汉拉着关羽：“现在还有什么王法哦，官府里都有他们的人，他们为非作歹，欺负贫穷百姓人家，强抢了我的女儿藏到府里。我到官府里告了几十回，官府都说无凭无据不矛立案，到最后竟还要反诬我陷害他们。如今我也不想活了，我要跟他们拼了！” 楼上四大才子又齐声叫好：“好，拼了！放狗！”家丁喽啰连忙拉动几根绳子，顿时十几个狗笼门都倒了下来，十几条恶狗都争先恐后地吐着长长血红的舌头亮着森森獠牙冲着关羽和韩老汉扑了过来。 关羽胸中怒火熊熊燃烧，将韩老汉护在身后，看准最先齐齐扑过来的两条恶狗双手一合，就把两个狗头拢得撞在一起，顿时血花飞溅，两只狗头碎成一团渣。 关羽脚下仍不停顿，抢身向前，一拳狠狠地砸在随后扑来的恶狗头上，将它捶翻在地，同时又闪身避开另一条恶狗的猛扑，右手化作菜刀，用力切在狗背上，把那家伙砍瘫在地，接着又扬起一脚，将另一条狗给踢出三丈开外…… 三下五除二，吕熊的十几条恶狗就横尸当场，只有最后一条恶狗因为冲得慢了点，及时反应到危险，转身就要跑。关羽快步拦到前面，用眼一瞪：“你还想跑？” 那恶狗顿时吓得瘫倒地上，发出哀哀一声叫唤：“喵──！” 关羽却没理会它的求饶，一抬脚就踩在恶狗头上，让它随它的那些师兄弟去了，然后抬头看着楼上的四大才子，喊道：“四大恶狗，你们仗势欺人，把人往死路上逼，我今天就送你们和这些狗兄弟去作伴！”说完冲到院门前一脚就把厚重的院门给踹开了，直冲后面楼上而去。 楼上四大才子慌作一团，从没想过十几条大狗竟然一眨眼就全变成了狗rou，如今那狠人竟还要上来打死自己，都吓得赶紧夺路想逃，可关羽都已经冲到楼梯口了，哪还有路逃哦。 王龙刚下楼梯，看到关羽冲过来赶紧转身再跑。关羽身高步快，赶上来一把抓住腰间就往楼下一摔，顿时送他去见爷爷去了。 吕熊趁机从另一边跳下楼去，一瘸一拐地爬起来就跑。 汪虎也想跟着跳下楼，可一看吕熊都摔瘸了就有些犹豫，这当儿关羽已经冲到跟前，飞起一脚就把他头朝下送了下去。 赵豹用手抱着脑袋缩在墙角发抖，被关羽照着头就是一拳，差点把头打得缩到颈窝里去了。 关羽回身跳下楼就去追那吕熊，看到那吕熊蹦拐着边逃边喊：“快来人啦，有人要杀你们家少爷了！”顿时十几个打手拿着刀枪棍棒的就围了过来。 关羽冲到跟前，虽然是赤手空拳却一身杀气。那十几个打手都被气场给吓到，手里刀棍只是乱挥，口里叫喊着：“别过来，别过来！”吕熊手里竟还拿着关羽的菜刀，横空狂挥：“打死他，打死他！” 关羽轻蔑地望着这帮杂碎，转眼憋见地上有个破瓦盆，里面还留有半盆积下的雨水，弯腰就把那盆给拾了起来，突然大喊一声：“开水开水！”将盆中积水对着那帮打手泼了过去。 那帮打手条件反射地赶紧分身往两边躲开。关羽一个箭步就冲到吕熊面前，劈手夺下自己的菜刀就架在吕熊脖子上，怒吼道：“说！为什么要这样把人往死里逼？” 吕熊浑身乱颤，连连哀求：“好汉饶命啊，我们家有钱，你想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关羽大声质问：“有钱就可以为非作歹，不管他人死活吗？” 吕熊不停求饶：“好汉饶命啊，我们家官府里有人，你杀了我，你也没什么好处，官府还会把你抓起来砍头啊。” 关羽问吕熊：“我还有一个问题不明白，你要老实回答我！”吕熊连连点头：“好汉请问，好汉饶命！” 关羽低头轻声自语：“其实我就是想知道，有钱有势是不是就变成不死之身，菜刀都砍不进脖子了。”说完也不等吕熊回答，菜刀在他脖子上一拧。 惹上了人命案，关羽匆匆忙忙赶回家里，对媳妇胡金定交代几句，带上几件简单行李就要开始逃亡了。 胡金定哭着骂他：“你个楞货，当初图你个老实正直，谁想你竟敢惹上命案要四处逃亡，如今我已经有孕在身，这可怎么活？” 关羽急了：“这、这如何是好，你不能跟我亡命天涯啊，你要把孩子生下来，先找个亲戚家里躲躲吧，等我以后安定了再回来接你。”胡金定问：“有了孩子该叫什么名字？以后好让他去找你。” 关羽唉一声：“希望你们母子平安，就叫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