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灿：对不起你们
“在家里的工作，很难找。”在路上，乔牧揉着有点疼的太阳xue说。 “为什么一定要在家里？”林灿问道。 “因为我怕你出事，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家里。”乔牧一本正经地说。 “不用啊，之前的时候我也会经常一个人在家，因为他们有的时候要去上课，或者是上班什么的，所以我一个人在家也不会有事的，我自己也有工作在家里。”林灿说。 “什么？”乔牧没发现林灿有在做什么事情。 “这几天没有。”林灿有点神秘的笑道，“你还记得当初我给你看我自己写的小说么？” “那个有几个超能力的人之间的故事？”乔牧想起来了，每次午休的时候，林灿都不会睡觉，而是在写小说。 “对，我在一家小杂志社上连载这个小说，不过稿费很少。”林灿看着树荫，眯着眼睛，说：“不过我想把它完成，我过程还没写好，不过结局倒是完成了。” “好啊，那就完成它吧，我支持你。”乔牧牵着林灿的手，说。 “所以说，你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在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乔牧想了想，然后说：“那我尽量吧，找时间陪你。” 去医院做完了治疗，乔牧和医生说：“她的病情，还好么？”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说：“不错，正在慢慢的恢复，不用担心。” 乔牧听了之后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谢谢您了。” “医生说了，病情在慢慢恢复，只要定期进行治疗就没有关系了！” 他原来也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和那个小孩子一样，林灿眼睛红了，然后笑了一下。 “是么，那太好了。” 一个星期后，乔牧的工作算是彻底的确定下来了，在苏善的帮助下，他成为了一名英语老师，不过他的英语水平没有苏善那么强，加上培训机构的领导还有点怀疑他为什么会没从国外毕业就回国，所以只让他带小学生的班，这样比较保险，而他周一到周五一大早都要去上课，而下午的时候，除了周二周四，他要带林灿去医院，其他时间都得去一家汽车设备厂里做一些基本的财会工作，偶尔也要进入生产线上帮忙。 晚上的时候，他会做代写和打字的工作，由于代写的要求很多，又不能让对方拿到一个不好的成绩，所以乔牧必须得工作到很晚，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还要去网上查阅各种资料，有一次，乔牧累得直接昏倒在地上，他只感觉到眼前一黑，然后很温暖，醒来的时候，早上的太阳刚出，他听见林灿起床穿拖鞋的声音，连忙合上电脑，然后装着刚醒的样子和她说啊昨晚做了一个噩梦，害得我没睡好。 周六周日的时间，他会在家里陪着林灿。 虽然家里的人都很关心着他，乔父是一个从来不求人的人，但是他为了乔牧几乎将所有的朋友都求了一个遍，而乔父在自己的朋友圈里也算是一个很有威望的人，早年他还在刑警大队当队长的时候，他为了保护自己的下属，去做了歹徒的人质，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会遇难，但是好在结局比较的完美，乔父趁歹徒不注意抢下了他的刀，然后一脚将歹徒踹在地上。 他终于打通了关系，让乔牧进入一家还可以的企业，从一个普通的文案工作做起，但是一切都比现在好多了。 乔牧什么都没说，只是跪在了乔父的面前。 无论他怎么劝说，责骂，叹息，都没有改变乔牧，而特地从深圳回来的乔母只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说：“好吧，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吧，你已经过十八岁了，我们也不会管你了，你有自己的活法。” 虽然乔母看上去会比乔父要对乔牧管的少一些，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商场里的女强人，她做决定干脆利落，她不会再去过多的问乔牧的事情。 “对不起了，让你们遭人耻笑，有这样的儿子。”乔牧跪在地上，说道。 乔父咬着牙，叹了口气，他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没事，不用在意我们，你自己过得好就行。”乔母只是看着窗外，说：“我记得你小学的时候，那一天也是我离开家，要前往另一个城市的日子，我还没告诉你，你回到家兴奋的喊，mama，mama，你看。” “我把行李箱放到一边，是一颗塑料钻石，说宝贝，这是什么啊？你高兴的说，爸爸和我说了，你要出差了，所以我把这个送给你，我很感动，我说这么大一颗钻石啊，你说，这只是塑料的，长大了我会给你买一颗真的，和这个一样大，我还要带你周游世界，就像你暑假的时候带我那样！” “我每一个暑假都会带你出去玩，从你三岁开始，成都，厦门，青岛，我们去四姑娘山的时候，我头晕，缺氧，你扶着我，说mama，别怕，一会儿就好了，去福建坐飞机我当时也晕机，你也在安慰我，直到你说你不想去了，你想和同学去，那是你第一次和我说你不和我一起出去了，我当然知道那是谁，你从小说谎的样子我就知道，我知道那个叫林灿的女生，我知道你们俩去了拉萨，我知道她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乔父的眼睛都有点红了，他背过身去，不让他们看到。 乔母没有，她看上去那么的平静，站在一旁，接着说：“后面的事我全都知道，你打伤了那个叫林茂的孩子，我选择了相信你，因为你已经这么大了，你是一个很善良的孩子，我相信你，你是一个宁愿伤害自己也不肯伤害别人的孩子，你就是那么善良。” “你从墨尔本回来这件事也是为了林灿，没关系，虽然你爸他很恼火也很难受，但是我理解你，这是你自己的生活，你可以有这种活法。”乔母说完，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纸袋，说：“这些钱，你爸他从你出生就开始攒，从我们只有几百块工资，一直到现在，你出国回来后我的意思是凭你自己的实力，一点一点打拼，但是你爸非要把你的户口迁到深圳，我也没有反对，然后用这些钱给你买一个房子，在深圳安家落户，他对你充满了希望，他一直不肯把你当成一个成年人，他一直把你当成一个孩子。” “别说了。”乔父有点颤抖了。 “今天，这些钱给你，乔牧，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但是。”乔母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充满灰尘的塑料钻石，放在了乔牧面前说：“但是，从今往后，自己的路，自己走了，我们，也是时候离你而去了，不会再和你提供任何帮助。” 和钻石一起的，还有一盒Godiva巧克力。 “mama！老鹰！” “是啊，老鹰。” 是时候把你推下悬崖，让你自己飞了，死了也好，飞起来也好。 我们也老了啊。 乔牧离开了之后，乔母的手慢慢的留出了血。 因为她紧紧攥着那颗塑料钻石，她笑了笑，然后用清水随便冲了冲伤口，然后拍了拍背已经驼的像是一个弓一样的乔父说：“哭完了，送我去机场吧。” 乔牧一直跪在自己的家门口，双眼流出了眼泪，双手紧紧抓着那颗带血的塑料钻石。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他回到家，将钻石放在自己的口袋里，然后紧紧地抱住了林灿。 “我一定要给你幸福。” 林灿不知所措，但也还是抱住了乔牧。 乔母给了乔牧差不多六十万，不过乔牧依然没有放弃工作，他尽量不去动这六十万，他每天还是一样，早上要去上课，下午去工厂做财会或者工作在生产线，晚上在身体几乎都要散架的时候，摸了摸自己口袋的钻石，然后咬着牙，挺直腰板走进家中，笑着对林灿说：“饿坏了吧？我回来了。” 他好像能够体会到了苏善为什么不肯哭出来。 他一直在问林灿她的小说在什么杂志上连载，林灿一直不肯告诉他，她神秘的说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秘密。 有一天，乔牧发现自己的头发长长了很多，于是去理发店剪头发。 “你原先的侧边有一个弯，需要保留么？”理发师问道。 乔牧突然想起这是夏诺给他剪得，她说这是给他留下的痕迹，每一次剪头发，她都会故意留下一个弯，就像是一个笑脸。 “这样，你就会很开心的看着这个世界啦。” 乔牧犹豫了一下，说：“保留吧。” 夏诺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了，甚至没有到自己的页面来看过，也没有短信，没有电话，他也问过别的同学，同学说夏诺挺好的，不用你cao心了。 她也换了自己的手机号，她不想让乔牧找到她了。 每当想起夏诺的时候，乔牧心里面会很难受，一种说不出的情感在他的心里爆发。 有一天的时候，苏善和陈若寒来到了林灿家，那时候，乔牧正在上课。 林灿从一旁锁住的柜子中拿出了几样东西。 苏善和陈若寒沉默着没有说一句话，而林灿语气平缓，一字一句的和他们说了自己的想法。 陈若寒看着其中一样东西，几乎没有落泪的他，眼眶一下子红了，而苏善脸上的表情也很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