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灿：我真的很爱你
他们经历了什么？张荣所做的那些事情其实就像是微不足道的风，虽然爱情是如巨石一般的强硬，让人在绝望和痛苦之中会获得新的力量，但是，这颗巨石却是立在一根细细的铁丝网上，两边的人拼命保证它的平衡。 他们就真的这样复合了么？就连苏善都会有点意外，她倒不是意外他们复合的事实，而是意外他们复合的时间，仅仅只是见面了一天都不到的时间，而乔牧和林灿说照顾她的时候，她似乎也没有任何的犹豫。 乔牧几乎在墨尔本想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还好有夏诺，而林灿，他将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看着林茂一点一点的毁掉了自己，同时他们知道了当年他们的分别是多么的愚蠢，多么的恶心，就在这种情况下，乔牧拿出一堆几乎成灰尘的花瓣，对林灿说，你愿意让我再一次照顾你的时候，林灿还是没有丝毫的犹豫，说我愿意。 只因为，你是林灿。 下午的时候，他们来到了公墓，他们来看林茂了。 “林茂，是我。” 乔牧将一束花放在了一旁，公墓上的林茂是高中时的证件照，他微笑着，右眼还没有疤痕，高高瘦瘦的，很帅气，很阳光。 “你辛苦了。”乔牧缓缓的说，“帮我们承受了太多，帮我承受了太多，之前是我错怪你了，我知道你不一定会原谅我，但是，请相信我，能好好照顾好林灿。” 空气很沉静，远方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一点风都没有，倒是有一些淡淡的火药味和花香。 “如果你们分开了，我都不会再相信爱情了呢。” 那一天，林茂骑在自行车，笑着拍了拍乔牧的肩膀，然后和他朝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爱情么？ 林茂真的很让乔牧内疚，甚至再某种程度上都超越了对林灿的内疚，他的内心所经历的，或许比乔牧更多，他被刺痛的也更深，他什么都没有得到，他只是在一味的失去，他找不到自己的意义，当人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意义的时候，那就只有选择离去。 林茂他一直都是那么爱笑的人啊，从第一天和乔牧成为朋友开始，他每天都在笑，他也在帮忙守护着牧灿的爱情，甚至会给乔牧提出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问题，他只是希望这牧灿能够一直走下去，可是他后来再也没有笑过了，没有像当初那样的笑，笑只剩下了冷笑和嘲笑。 过了一会儿，他们离开了公墓，乔牧下定决心一定要让林灿得到幸福。 回到家后已经近黄昏了，乔牧简单的做了两道菜，他知道林灿现在的身体状况，所以都是几乎没什么油盐的菜，和白米饭，还有一杯热水。 “你可以稍微加点油或者是盐什么的，这样你自己也很难吃下去吧？”林灿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说。 “没事，少吃点油和盐对身体会有好处的。”乔牧笑道，“尝尝我的手艺吧。” 虽然只是很简单的菜，但是乔牧做的很好，甚至比林灿做的还要好，菜切得很到位，洗的也很干净，米饭没有很干或者很稀，林灿有点小小的惊讶，她虽然能够感觉到乔牧有一些变化，但是没想到变化这么大。 她看着眼前的乔牧，他不仅仅是个子长高了一点，发型有一些变化，他不再像是高中的时候那样笑了，也不会时不时开一些没什么营养的玩笑，现在的他看起来很稳重，不再是个小孩子了。 乔牧看着林灿，觉得她就是林灿，没有任何变化。 “很好吃，不过，是那个叫夏诺的女生教你做的么？”林灿吃完后，把碗筷放在了一边。 乔牧的表情变了一下，她确实说对了，自己很多的做饭的技巧都是在夏诺的那间小小的厨房学来的，夏诺很热衷于教他做饭。 “说这个干什么，你不会把她当成了第二个苏善吧。”乔牧有点尴尬，然后开了一个很蹩脚的玩笑。 “没有，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苏善，我很感激，她帮了你那么多，相反，我......”林灿犹豫了一下，说：“我真的很感谢她。” “那就行了，我也很感谢别人。”能看到林灿这么想，乔牧很欣慰。 “但是，我想说的意思是，你真的做好自己的决定了么？”林灿看着乔牧的眼睛说：“你真的决定要照顾我么？” 乔牧将林灿略显凌乱的发丝梳理好，说：“我既然说了要照顾你，我就一定会照顾你的，因为一切的过错都是我犯下的，为了你，为了我。”他顿了顿，然后说：“也为了高中的我。” 林灿握住了他的手，然后眼里泛着泪光，说：“乔牧，我也爱你，我真的很爱你，但是你还记得么？你问我你是选文科还是理科，你说你选了文科就会和我在一起了，我好开心，但是我和你说让你听你自己的，你问我你能不能出国，我好难过，但是我和你说让你听你自己的。” “我现在依然很爱你，我从来没有变过，但是，如果我是一个影响你决定的因素，就像我那时候和你说的，把我拿掉，再做决定，好么？” 乔牧好像又回到了当初，他兴奋的跑到了林灿面前说：“我如果选文科我们就会在一个班上了！” “只要你不让我走，我可以不去国际班。”在雪湖上，乔牧也是那样看着林灿。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懦夫，他不敢做决定，他每次都将这些决定推到了林灿的身上，纵使他心里早就有了结论，他知道自己对理科更憧憬，他知道自己只有出国才能上一所不错的大学，堂堂正正的给林灿幸福，可是他都不敢将这些说出来，他只是一味的将这些都推到了林灿身上。 “我们会在一个班，我可以不去国际班。” 最后呢？他甚至会想，当初是你帮我做的这些决定啊，我不是说了么，只要你不让我走，我可以不去国际班，可是走了之后却...... 看上去像是一个理智，照顾自己女朋友想法的男人，但是实际上却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懦夫，胆小鬼！ 可是，这次的问题，他自己有答案么？ 当时，他知道了一切之后，他呆坐在了房间整整三天，油盐不进，他就像是一个苦行僧一样，在思考真正的道理，他想的只有一个。 就是反思自己，他在反思，而最后，他决定牺牲了夏诺。 “夏诺，她是一个很好的女生。”短暂的沉默后，乔牧终于开口了，“她帮助了一无是处的我，她就像是一支蜡烛，在照亮我，但是当我再见到太阳的时候，却把她扔在了黑暗之中，我确实是一个万恶不赦的恶人。” “我和她曾经真的有过很美好的时光，说实话，我会去想念，我会去翻出来再看一遍，我也曾经给她过承诺，我也曾经真的爱上了她，我也曾经......真的忘记了你。”乔牧低着头说。 “但是，当苏善和我说出一切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回来拥抱你，也不是张荣，而是感觉解脱了。” “解脱？”林灿疑惑的说。 “因为我曾经很恨你，我曾经在梦里，甚至再现实中自己的臆想里看到了你。”乔牧眉头微微皱起来，“看到你无比怨恨的眼神，看到你几乎要杀掉我的样子，而苏善和我说完的时候，我一下子感觉解脱了，那个我幻想的你一瞬间化成了烟雾，林灿，你还是林灿啊，你没有变化，你就是我当初爱的那个人。” “后来，那种眼神，我在夏诺的眼睛里看到了，我很对不起她。”乔牧走到了林灿的身边，“但是，我知道自己所做的是为了什么，我不能让你就这样下去，我不能让我活在深深的内疚之中，也不能让你活在恐怖的绝望之中。” “大家都是即将死去的人，我选择和你一起死。” 答案不言而喻。 林灿看着乔牧，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她好像在紧紧攥着什么东西，然后最后释然了一般。 “我知道了，谢谢你，乔牧，我爱你。” 林灿吃完药后，就早早地睡下了，她每周周二周四都要去医院做定期治疗，而为了身体，她也睡得很早。 乔牧坐在客厅的凳子上，然后开始计算每天的花销，他算到了深夜，看到眼前的数字感觉头疼，他知道之前林沫，许安还有张荣一直在帮助林灿，但是乔牧既然回来了，他不允许自己再接受他们的帮助，因为自己欠的太多了。 钱的问题，只能靠自己解决，但是他不能让林灿一个人待在家里，所以他列出了好几项可以做的工作。 他思前想后已经是凌晨了，他只定下了两个工作，他联系海外的留学生，决定帮一些低年级的课程代写论文和报告，因为自己的课程学的还算不错，低年级的课程也不难，加上一些留学生家里很有钱，自己不又想去写，所以这算得上是一个还可以的工作，而第二个工作是网上的打字员，不过薪水低的可怜就是了。 困得实在不行了，他就睡在了沙发上，直到第二天早上，林灿把他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