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灿：梦啊

    乔牧见状，也把球拍放到包里，然后背在肩上，拿着水壶坐在了她旁边。

    “你怎么好像瘦了。”夏诺看着乔牧说。

    乔牧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说：“有么？”

    夏诺指着乔牧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的凹陷说：“你看，你这个地方比之前更塌下去了一点，所以你肯定瘦了。”

    乔牧笑了笑：“我自己都没注意。”

    两个人又坐着喝了会儿水，然后夏诺突然说：“我在想，你会不会喜欢那个苏善？”

    乔牧一口水差点呛住，夏诺连忙拍了拍他的背，说：“慢点慢点。”

    乔牧喘匀了气，说：“不喜欢，也不是不喜欢，就是不是那种喜欢，她是一个知心换命的朋友，但是角色仅限于朋友，就是那种她结婚了我会去祝福，让我当伴娘我都可以，她被男朋友欺负了，我会帮她打他的男朋友，但是我不会想到我和她在一起。”

    夏诺疑惑的说：“为什么？”

    乔牧笑着说：“她对我很好，我很感激她，但是喜欢这种事情，不一样，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

    是啊，当年自己是怎么喜欢上林灿的，也不知道。

    “这样啊，那苏善会不会喜欢你呢？”夏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也不会，我了解她的为人处世，她是一个特别优秀的人，是我目前见到的最优秀的人，她是能够将这个世界全部变成可以计算的公式，她会做出自己的规划，在每一件事情上都一丝不苟，也不会认输，但是她不是一台冷酷的机器，她同时充满了情感，她能够欣赏春天的花开，也会聆听秋天的悲哀，其实我也想不出有什么样的男人可以配的上她，但是我不行。”

    夏诺听得云里雾里，没有答话，继续喝水。

    过了一个星期后，考试结果出来了，两个人都顺利通过了第一学期的考试，夏诺很开心，她一开始以为自己是肯定要挂一门的，但是在乔牧的补习下，考的还挺不错的。

    夏诺的父母很想女儿，所以让她回国，于是夏诺就订了机票，考试完了之后的第三天就回国了，她说：“我会从国内带一把专业的剪头发的剪刀的。”

    乔牧笑着说：“为什么啊？”

    “因为这一个月你的头发又会很长，到时候我再帮你剪，我先走啦~撒有拉拉！”

    笑着告别了夏诺，看着她过了海关，乔牧的脸色刷的一下子阴冷了下来，然后坐上了公交，回到家，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想家么？想父母么？

    想啊，可是那个城市太令人伤心了。

    不一会儿，突然打雷了，然后飘起了一阵小雨。

    我曾记得有这样一个人，她比雨天更干燥，比寒冷更温暖，比痛苦更快乐，我会沉浸在这样一个人的世界里，她在渐渐死去，我越陷越深，最后终于死在了一个躯壳里，当然，她比死亡更富有生机。

    可我，比孤独更孤独。

    这一个月果然如夏诺所说，乔牧把自己锁在了家里，除了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会和苏善打电话，他基本上就没有开过别的口了，一个月后，夏诺拎着大包小包回到了家，然后把乔牧拉到了家里，帮他剪头发。

    “看，我专门去买的。”夏诺从包里拿出了一把剪刀。

    “也不能老是麻烦你，干脆我去理发店好了。”乔牧说。

    “你就当是我的试验品了，正好，我也想练练怎么剪头发，有时候我要给自己剪呢。”夏诺把乔牧按在了凳子上，说：“乖乖坐好，不要乱动哦。”

    快要结束的时候，夏诺在乔牧的侧边剪了一道弯，然后说：“这就代表是我给你剪的，像是个记号一样。”

    乔牧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挺好的。”

    夏诺满意的把剪刀放在一边，然后说：“我收拾一下，我们去看电影吧。”

    乔牧转头说：“看什么？”

    “速度与激情啊。”

    乔牧突然想起自己也曾经是速度与激情的忠实影迷，当时保罗沃克出事的时候，他还很难过的和林灿说了很久。

    两个人又是坐了很久的电车，乔牧终于又展开了笑颜，夏诺也很开心的和他说自己回国发生的事情，见了好多的同学，前男友看到她都夸她漂亮的，可是她觉得前男友变丑了，唉，墨尔本在吃的方面简直和国内没法比，对了，你怎么样。

    乔牧笑着听她说，然后说：“哦，我啊，我就过的那样吧，嗯，学会了一些新菜，有一些是苏善教我的，有一些是我在网上查的。”

    夏诺拿出唇膏擦了擦嘴巴，然后说：“那好吧，一个不会做饭的男人情有可原。”

    看完电影，时间不早了，把夏诺送回家后，乔牧也回家了，过几天又是新学期开学了。

    新学期开始，课程压力稍微大了一点，但是夏诺也没有特别担心，毕竟只是大一而已，加上有乔牧这个老师在，他们俩还是和之前一样，有的时候觉得天气好了，会偷偷趁着中间休息溜走，或者干脆翘课，有的时候即使下雨了，夏诺也是一副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说这种天气，还要上课，太没有人性了，乔牧叹口气，还是带着她出去，不过他们要控制出勤率达到百分之六十，至少是百分之六十，虽然学校没有这方面限制，只要你考试能过，你出勤率0都可以，但是乔牧担心自己的学业完成的不好，也担心夏诺，所以至少百分之六十。

    这一学期，时间也过得很快，乔牧晚上没有再哭了，但是他做过一些梦，他有的时候会把好玩的梦和夏诺说，把和林灿有关的梦和苏善说。

    他梦到了自己在一个火车站，和父母在一起，林灿也在，但是他和林灿好像只有五六岁一样，他们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火车站里面，穿过了一条商业街，那条街卖的全都是古董，有青花瓷，有水墨画，还有面具，林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个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和乔牧笑着说了一声再见，就跑到了火车上，消失了。

    这种莫名其妙的梦让乔牧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当然，也会有那种回忆的，他也梦到了他和林灿在学校里面散步，在拉萨，在她家房顶，很奇怪的是，在梦里，他好像完全都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没有和林灿在一起了。

    这种梦醒来只会让乔牧发上好几个小时的呆。

    而后他终于明白了一个令人崩溃的道理，那就是，即使他早就知道和林灿会分手，但是这依然不会阻止他选择和林灿在一起，就像是即使知道这是一个万丈深渊，他也会毅然决然的跳下去，只要那个深渊中回荡着林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