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离别之教
次日破晓…… 天当空泛起一抹鱼腥白,余笑尘早早的便下了床塌,一个人步入了厨房忙活着。他很少起这么早,今天是特例,因为自己的师傅将要云游四方,虽然他说不让人送行,但做为徒弟的自怎可不孝,所以这第一次违背师命之事也自当做得。 他忙活着,完事后面带微笑的将一张张菜饼装入布袋之中,这一张张饼代表着自己的敬意,同时也将所有的不舍和思念投入了进去。 望着布袋,余笑尘有些心酸,这些年来师傅虽说严励苛刻,有时还不可理喻,甚至经常发疯的想在训练中治于两人于死地,但最终的一切还都是为了自己可以更快的成长壮大,这意味着,在强压之下生长的人会懂得什么是坚强,在混乱险境中求生的人会知道什么是活着。余笑尘要感谢这个一直一来对自己非常严格的人,因为没有他,就没有自己的今天。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厨房的窗缝照在了余笑尘的脸上,他知道,自己该出发了,他要在‘天涯谷’的谷口等待着师傅的到来,再看师傅一眼,因为他知道,也许经此一别后,经后就再也见不到他老人家了。 陆凌天背着包袱轻步行走在谷间小路上,中间也曾回过头去望自己曾经活了三十年的家,心里很不是滋味,要说不舍那是真的,但现在的自己也算功成名就任务圆满了,教出这一正一邪两位高徒也自得其乐,是时候离开了。 陆凌天走到谷口,突然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身影坐立在瑟瑟轻风之中,那身影他自然认得,那是自己的徒儿余笑尘,他背上背着‘烟云剑’正坐在一个凸起的山坡上,蓝衣与发带随风轻摆,掺合在这瑟瑟然风之中显得有些凄凉。 余笑尘虽然背对着陆凌天,但还是能够感应到他正慢慢的向自己走来,便猛一回头后急忙站起身来奔跑到他的面前,突然伏跪道:“师傅,尘儿来送你。”说完便是一个响头。 “为师不是说过不让任何人送行吗?为何你这般不听师命?”陆凌天声音冷淡,话中之意是在怪罪,但心中却是很暖。 余笑尘早知师傅会怪罪自己,但却不再害怕,便抬起身子说道:“尘儿自幼家道败落,随叔父一起入深山隐世,自他过世之后,尘儿才想到外面闯荡,不料几经回转,最终还是如此,自那以后,我便认为这便是我的命,所以我想着在这陪师傅生活直伴终老。今日师傅离去,尘儿实则不忍,或许这一别便是天涯,所以尘儿想再看师傅一眼,便将尘儿亲手做的干粮送于师傅一路充饥,以表我的敬意及思念之情!” 陆凌天听到这番话心中十分感动,他没想到可以教出一个这般孝顺的好徒弟,心中感到无比的安慰。 “唉!我陆凌天一生杀人如麻,没想到晚年却教出这么好的两位徒弟。”陆凌天眼中似泛有泪光,他望着余笑尘淡淡说道:“尤其是你尘儿,没想到最终前来送为师的人是你,可能这也是缘份吧,从今以后在这江湖之上行走就要靠你自己把握分寸了。这里有一本剑谱,今日为师便传授于你,此剑谱名乃‘红尘荡’剑法,此剑法胜过烟云诀,只是为师至今未能尽数练成。现在想来我也老了,再学这上上之功也是无能为力,便将他传授于你吧,你要记住,此剑法你不得传授给任何人,除非你像我一样即将终老!”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了那本剑谱交于余笑尘。 “师傅,这?这如何使得?”余笑尘只觉那剑谱无比沉重,急忙跪下再次磕头。 “为师命你起身说话。”陆凌天凶道。 余笑尘看师傅有些不悦,心里也是有一丝害怕,便立即起身答道:“是,徒儿听命。” 陆凌天望了望四周,接着背对着余笑尘,仰首挺胸说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红尘荡剑法就是一种极为灵巧及极快的剑法,快到你想象不到。此剑法共有八式,分六招进攻和两招防守,分别为:起剑,起伏平息静沉阁;斩剑,乾坤一触无情斩;撩剑,拂撩云烟冲九天;游剑,灵轻纵体游天地;落剑,落月平沙血江缇;缠剑,捆索物视绕行迹;移剑,情随境变笑如空;荡剑,笑看天下行无招。其中游剑式和移剑式是防守招式,在遇见真正高手的情况下可用于准确的防守。因此剑法如流水行云般灵妙,并且招招凌厉独特,像在天地之间不停的游荡,甚是飘逸悠美,所以取名为红尘荡!下面,为师就将自己所学成的六式给你展示一遍,你能记住多少算多少,没有记住的,你就研习这本剑谱吧!” 接着,陆凌天就在这一处山谷的谷口挥舞着,那剑法招招凌厉快速,剑影游走在青木绿草之间,身形未到之处影先到,影过之处花枝断,花枝又被他瞬间划过的身形给带飞了起来,整个山谷在片刻之间花飞叶落极为壮美。 又是一剑轨迹行过,看似离有百尺的粗木,只一眨眼之功就分裂了,可那刚才被刺裂开的树还未倒在地下,又是百尺距离的花丛翻腾着,数十丈面积的花丛只此瞬间便又成了天女散花之景。余笑尘刚以最快的眼神捕捉到师傅的身影时,只眨了一下睛眼,师傅的身影又不见了,当他想转过头时,师傅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且一股凌厉气息就直冲自己身体而来,涮的一下,余笑尘就被师傅落地之风给掀倒在了地上。 “你记住多少?”陆凌天问余笑尘。 “看似记住一半,实则二层。”余笑尘回答道。 陆凌天听完笑了笑,说了一句余笑尘听不懂的话,“武骨神体睿智慧,是好是坏!” “师傅,你说的我听不懂。”余笑尘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句话你不必懂。”陆凌天望着远方,摸了摸余笑尘的头道:“为师去了,你回吧!”说完便渐渐的消失在了这山谷之外。 余笑尘跪在地上许久都未起身,一直到泪水不在流淌便才起身回到了家中。 他坐在房中将之前在九龙玄关中所获得的刀谱和罩冥擢掌法抄了一份送给了长孙文静,长孙文静照着那刀谱和掌法练了一式便觉得很是了得,于是就笑颜收下,并做了午饭两人一起享用。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长孙文静一边在为报仇计划着,一边练习着那刀谱里的武功,好为几天后的下山做最后准备。而余笑尘这些天也是在勤学苦练,但同时也是乐的悠闲,每隔几日便去谷口另一边去寻那雨儿交心,可是终归好景不长…… 这一天,余笑尘前往雨儿家中为雨儿庆生,不料饭多酒足后有些发晕,便被雨儿家人留了一宿,直到第二天下午才离去。但他离开后也未回到家中,而是寻了一处好地方练习武功。此时的长孙文静发现他很久未归,心中便有些担心,怕余笑尘在这山中会发生什么意外,毕竟这里有太多自己所不了解的危险,于是便去雨儿家寻找,同时也要告诉他明日一早自己便要离开天涯谷,赶回扬州去报仇血恨!
长孙文静只身来到雨儿的家中,却发现家中无人,便想着是不是两人在山中约会,于是心中非常不悦,连忙四下寻找。 她寻了很久也未能寻到,便又回到了雨儿的家中,一看家中门庭大开,里面端坐一位老妇手拿一本卷书,正在品味着书中字语,而且边看边点头。她知道那定是雨儿的母亲了,虽说自己于她的女儿有些不和,但毕竟人家是个长辈,自己也不得无理,便行上前去招呼道:“女子文静,见过席夫人,敢问师兄余笑尘是否在此?” 席夫人一抬头,只见一位貌美少女站在自己的面前,心中也是一惊,旋即站起身来询问道:“姑娘是?” “小女子复姓长孙,唤作文静,今是前来此处寻我师兄余笑尘有要事相商。” “你就是长孙文静?果真貌美,难怪余公子对你有不舍之意。”席夫人开口夸赞道。 长孙文静和颜轻笑了一声,又浮眼扫了一眼眼前的这位席夫人,发现她端庄气威,体绪身健,实则一个习武之人,但又为何会藏身于此? “敢问余笑尘是否有来过?”长孙文静再次问道,显然语气比刚才的要急硬了一些。 席夫人看这女子有些不耐,也上前答她话道:“余公子确有来过,但今日午饭后便已离去,至于是否回家,我也不得而知。” “那席姑娘呢?” “小女正在后面林中看他父亲武刀。”说着就将手中书本放在了木台上,伸手指了指一边的树林。 可就当席夫人将手中书本放下之时,突然,长孙文静只觉头脑‘轰’的一下,瞬间眼前一道寒光闪过,她看到席夫人刚才放下的那本书就是之前自己丢失在‘百棘迷阵’里的那本《百草扎记》,这让她一下就浑身发热了气来,同时怒火也正被燃烧着。 她强忍着自己不要冲动,但是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凶光直逼的席夫人有些胆寒。长孙文静气血通涨,直到好半天才开口问道:“敢问席夫人,你桌上那本书从何而来?” 席夫人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紧张,她不清楚眼前的这个姑娘为何突然变的有些可怕,那眼神射出来的凶光足可以杀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