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破碎之翼
“已经足够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交给我，天界的守护者，「双灵」米迦勒·纳德雷！” 黑音被拉开了，灰色的气流却没有消失，仍苦苦支撑着天空之城。精疲力尽的她没有再回去。 “你们，给咱让开！” 黑音转过头去。 那是一对对洁白的羽翼，并非属于东方不败与黑音两人的羽翼。短小的，毫无力量感可言的羽翼。那是象征了圣洁与正义的羽翼，属于神的恩赐，不同于人造物的真正羽翼。 那是选择了背负双翼的重量，选择了不让这双洁白的羽翼沾上黑色，堕落入魔的天使们的羽翼。 “所有天使听令！双翼请准备和米迦勒·纳德雷一起击碎落下的石块，摧毁散落的天空之城碎片！所有片翼请一同张开第三法术结界应对散落的，第一应对方案！隆德贝尔，你和咱一起来准备「光羽」，击碎天空之城！！！。” “是是，我的天使长。”隆德贝尔敷衍一般的说，“首先要说的是，以光羽的力量可能还不足以击碎天空之城。” “那么就想办法击碎！” 琦科莉翻开白皮书，庞大到足以覆盖天空之城的魔法阵展开。 “还在等什么一群？蠢货！快让开！”琦科莉毫不客气的命令着。 隆德贝尔和琦科莉两人位于魔法阵下方，两人不同于其他天使的巨大双翼猛然张开，乳白的光在两人的双翼上凝聚。随后两人一扇羽翼，已经成为光球状的乳白色能量向魔法阵中心飞去。 看到能量球出现，东方不败和一众魔族赶忙四散开来。 能量在经过魔法阵的时候，被分解为了无数乳白色的片状能量刃，远远看起来就好像羽毛一样。那些能量以原来数倍的速度，朝着天空之城飞射而去！ 光羽如剑，锋利的羽毛无情的摧残天使们昔日的家园。那好像新大陆一样的城市，在羽刃的轰击下发出一声声悲鸣——仿佛要碎掉的悲鸣。然而正如隆德·贝尔所说，光靠这个是难以击碎天空之城的。受损的仅仅是天空之城底部罢了，布满裂痕的底部一些石块碎裂，往下坠去。 天使们当然不会坐视不管，米迦勒为首的一众天使，迅速动身， “阻止所有东西落下！” 白色的神明动身，白色的浪涛宛如一瞬间席卷了个世界一般，轰然击碎了落下的石块，灰尘洋溢在天空中，只是稍许，便被魔族们的双翼所驱散。 见到天使的行动，魔族们也明白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环绕着天空之城的灰色气流阻挡着天空之城的同时，聚集而来的魔族们也开始了行动。 “啧，真是的，果然那些天使不可靠啊。”斯塔碧蕾咂咂嘴，“喂，蓝毛，等会你把那玩意打碎，我把它打得更碎，然后我们就回家睡觉，怎么样？” “既然都来了就不能做到底吗？真是...” 东方不败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她双手放在腰间，双翼一展，金色之光一瞬间覆盖了她的全身。如若神明附体的东方不败，浑身上下产生一种让人想要下跪的冲动。她又将双手放在右腰，金色的能量瞬间便凝聚起来。 “流派...东方不败奥义！！” “石·破·天·惊·拳！！！” 那瞬间，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在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之后，在那天空之城的中心，留下了一个可怕的空洞，那原本坚挺不倒的天界，也在此时，开始碎裂。 “还没完！”斯塔碧蕾紧跟着接上，黑色的龙翼宛如尖刀，撕开了摇摇欲坠的天空之城。 数百年，一直占领着无人的晴空的天界，坠落了。 还没有结束。 脱离了灰色气流的束缚，那些天空之城的碎片，依然对地面上的暴风城有着强大的威胁。但和黑音已经没有关系了，她认识的人中，绝对不会因为有人会被这些石块砸死。她放松下来，随着那些石块一起落下... 但，她放松了，有人却没有。 洁白的神明，义无反顾的冲向碎裂的石块。 庞大的碎块，就彻底击碎。细小的碎块，就打得更碎。如果来不及打碎，甚至毫不犹豫的用身体去接住碎石，用那超乎常人的体魄，将石块撞开。直到无法再飞翔，坠落。而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的魔族们，仿佛不甘示弱一样，一同跟上... 面对这样的景象，不断下落的黑音说不出话来，她开始怀疑自己了。 她张大了嘴，向着那些洁白的羽翼伸出手，想要抓住那飞逝的背影。 这...才是天使吗？ 这...才是正义和善良吗？ “为什么？”黑音嘶声力竭的喊着，“为什么？！为什么！！” “你不会明白的，黑音。”琦科莉来到她身边，“因为咱们背负着责任。很是讽刺吧，既然咱的目标并非你，你死不死已经不重要了。即使如此，咱也希望能够让魔界得到应有的未来。然而现在的你，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你不是连魔女都没有办法守护好吗？你太弱了，咱想要杀掉魔女，你也根本拦不住。” 琦科莉冷冷的注视着黑音。 “为什么！从一开始决定要把天空之城抛下来的不就是你吗？”黑音歇斯底里的朝她大吼到，“事到如今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情！一副好像要救人的样子，实际上一切不都是你的错吗？” “你一定不懂吧？黑音。你的话，绝对不会明白的吧？那么倔强，那么不合常理，却已然能够坚定的相信自己的你，绝对不会明白的吧？” “......” 琦科莉摇了摇头，展翅飞走。 天使之所以会成为天使，那便是天使曾拥有着更加沉重的罪孽，她们要用这一生来偿还曾今的罪孽。而恶魔转世前，说不定都是好人吧？所以才会得到随心所欲的这一世。 天使从出生开始就背负着责任，而恶魔则能一生逍遥自在。 恶魔不用受到任何人束缚，也会有人理解她们。有人会认同她们的理念，无论是否正确，都会和她们一同站在同一阵线，即便没有做任何事，同伴和仰慕者也会不断而来，苛求力量者也会来到她们身边，恶魔永不孤单。 所以说，如果真的可以选择的话，我想没有任何人会选择一生背负着责任，连被理解的资格都没有的天使，而会选择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恶魔吧？不，不对。应该会有的，会有人选择背负起这责任，然后站在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就像君临天下的帝王，和帝王身下的臣民们。即使是为了享受被人仰望的感觉，也会有人选择负担起这个责任。 选择成为张开双翼，将所有的痛苦和责难，都背负在瘦小的身躯上，然后让阳光透过残破的双翼的缝隙，普照大地的天使。 正如现在的她们。 灰色的气流，顺着黑音的缓慢落下，划出一道奇异的弧线，那些灰色的气流依然蔓延着。 「你理解吗？黑音；你知道吗？黑音。」 「我是多么的希望你能明白啊，即便对毫无关系的人，也能伸出援手，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生，又为了什么人而死。自称死神的你，又拥有怎样的觉悟，来背负‘神’的名号呢？」 「在这天空之城的阴影下，有你希望拯救的人，但对于那些与你一同飞翔在天空中的魔族来说，这下面的东西，又与她们有何关系呢？」 “......” 「黑音啊，你要明白，所有人都是为了‘目的’而行动的。但却不会人人的目的，都十分复杂。」 「也许只是十分单纯的目的，只要一眼就能看出的目的。」 「那样的目的，就是纯粹的，无论如何都完美无瑕的目的。也是，最为坚定的信念。就像你，也并非为了‘守护’而守护，而是抱着更加纯粹的目的吧。」 “我...” 「来吧，黑音，直面你的目的，然后...」 “成为我的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