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已经，足够努力了
米迦勒纳德雷之章 在教堂钟声的祝福中，她们出生了。她们从小时候就一同生活，一起吃饭，一起吟诵圣歌，一起清扫教堂，一起笑，一起哭，一起展翼飞翔。是的，她们是天使，无论是对人类来说，还是对天使来说。 她们的天赋高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甚至连神都难以想象。她们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强到世界第一。 无忧无虑的天使，善良的心灵，冰洁的灵魂仿佛比最为纯净的宝石还要晶莹剔透。她们应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也应该过着幸福的生活。因为以她们的力量，足以远离任何不幸。 然而她们却互相敌对着。 好像神与魔一样敌视着，因为能够战胜对方的，都只有彼此而已。 彼此都是对方唯一的对手，只要能够在两人之间胜利，就代表着，胜利的那人，已经是世界第一。 无尽的纷争，即使并非所愿，那宛如宿命一样的争斗，将两人死死的困在其中。 她们是善良的，但是这种善良却造成了她们的一点点‘不和’也会造成更多的人受伤。因为不想伤害对方，出于善良，每次都为对方留下了生机，以她们的能力，却往往能够轻巧的把握住这一线‘生机’。 善良的她们不想对方受苦，却反而连累了下属。 纷争之中的双方，愈加开始仇视对方，但又因为本性的善良，一次又一次的失去到手的胜利。 终于，在那一天，所有人都无法忍受这毫无意义的争斗。 以血和骨堆积起来的山崖，仿佛在宣布她们的暴虐无道一样，所有人举起了反抗的大旗，倒戈向其中一方。仅仅是以一个莫须有的借口，只是希望结束这些战争。 事情朝着她们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了，拥有纳德雷之名，双灵之意的她们，却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幕。 米迦勒很善良，她有着一个比她更善良的jiejie纳德雷。她在那密道的夹缝中，望着那被屠杀的天使。 “米迦勒，为了天界的未来，消失吧！” 她活下来了，然而她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活下去。 背负着纳德雷之名，活了下来。 她依旧善良，微笑，被所有天使所铭记。 米迦勒已经死了，所有天使都忘了米迦勒这个名字，只记得...纳德雷，这个当年被他们所选择的，天界的守护者的名字。从那一天起，米迦勒眼中的‘天使’就已经不存在了，除了米迦勒和纳德雷以外，没有人有资格被称为天使。 “我是米迦勒，米迦勒纳德雷，很高兴认识你。” 她秉承着那善良，然后，遇到了自称死神的人。 “我能实现你的愿望。” ———— 黑音记得，自己在做着无所谓的‘除魔’任务的时候，神父总是会先是一副嘲笑的姿态，说黑音怎么怎么样，然后又说黑音名声不好，一直来除魔会影响天神教会的声誉。 那种感觉，黑音很熟悉。就像是父亲对已经长大的女儿不停的念叨，又不好直接说出女儿哪里不对一样——毕竟女儿已经长大了，为父再多说什么，总会给人一种过度关心的感觉。只能这样笨拙的希望女儿能够知道自己想要表达的事情。 而黑音却每次都只是笑笑，回答神父。 “这种事情，我不做，就不会有人来做了。” 她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谁会在意那些连死的资格都没有的猪猡的想法？我觉得无所谓，魔族怎样看我，我都无所谓，就好像人类不会在意蚂蚁怎么看他们一样。我绝对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只是那些无能的人做不到的事情，只好让我们来做了。” 现在的她，依然是狂妄自大，除了自己和魔女之外，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死神。她依然是倔强到连神都不放在眼里的死神。 所以，即便是东方不败，她也不会低头。 死神？那不过是名号罢了。她到底是为什么才选择继续活下去呢？既不幸福，又不强大，又招人恨，毫无存在的意义可言的黑音，到底是为什么才选择活下去呢？ 东方不败在那股灰色的气流中，静静的感受着灵魂能量的冲刷。那犹如新生的婴儿依偎在母亲怀里的感觉，不由让她春最其中。 “喂，黑音。”她看着身边苦苦支撑的少女，“放手吧，已经够了，光凭我们是不够的。” “哈哈哈...”黑音竟然还笑得出来，“这可说不准...” 灰色的庞大气流如茧一般层层包裹了天空之城，那绚丽的灰色光芒即使隔着数千米，也能被看到。但庞大的灵魂能量，终究只是灵魂层面的力量，是没有办法对实物起作用的，除非有其他人可以和黑音一样转化那些能量。 可以利用这样的力量的话，说不定... “真是可惜啊，黑音，”东方不败没有再叫黑音做徒弟，而是直呼她的名字，“没想到一直以来我都在做无用功啊，原来无论怎么样，你都是不可能...成为我的徒弟的。” “......”黑音没有回答。 “不过，我就破例告诉你，我的真名吧。” 东方不败凑到动弹不得的黑音身边，把嘴贴近她的耳朵，小声的说了什么。 而听到那些话的黑音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 黑音好不容易憋出一个字，却被东方不败用食指抵住嘴。 “哈哈哈哈，看你那样子，好像真的被吓到了一样，”东方不败大笑着，重新摆出双手推住天空之城，“好了，接下来就让我们度过最后的一段时光吧...也许英雄之名也不错？就这样死掉的话...可能就会称为英雄也说不定，哈...” 两队红黑二色的双翼，在天空之城的阴影下苦苦支撑着。 这样就好，这一次，就这样死掉吧？黑音叹息着，这次的自己，这样死了，也并非无所谓的事情，即使是这样，为了守护而死的感觉...比起被仇杀好多了。 对，这样死掉就好了。 两人随着天空之城坠落，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谁都不可能抵挡得住吧... 她们就这么坠落着... 魔女之家，THE END. “开什么玩笑啊，我特么的还不想死啊！英雄的名义拿来做什么啊？先说好了，我会在真正落下去之前跑掉的！说什么死掉什么，只有这一次...绝对不要！！！” 为什么要活下去呢？黑音不禁想到，不过，实际上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不过是有了必须去做的事情，为了某人而必须活下去，就像父母对儿女的责任一样。 “只要我活下去的话，任何人都可以用‘既然我这种人都能选择活下去，那么谁不可以’的理由活下去了，而且，我可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这种东西下面啊！不过是一块石头而已看我把它推回去！啊啊啊！！我爱你啊爱丽丝！！！” 东方不败微笑着看着胡言乱语的黑音，然后大笑着说：“.......哈哈哈哈，还有精神大喊大叫的就说明没有问题了？好了，接下来...我们就可以放手了吧？” “开什么玩笑？”黑音不屑的说，“我啊...可是早就想要做这种除了我谁都做不到的事情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只要我还活着的话，一切...就没有结束！！！！” 那庞大的灵魂能量化作无尽的灰色，将天空都遮掩起来，天空之城下落的程度不由为之一缓。 暴风城自然也目击了这末日一般的冲击。 ‘天空之城陨落了’，这一信息立刻传遍了整个暴风城。 那灰色蔓延开来，毫无遗漏的，蔓延到整个魔界。这仿佛神亲自降临的景象，惊动了整个魔界。 暴风城中，被灰色气流包裹的人，似乎一时间明白了什么，又仿佛得到了什么消息一般，眼神忽然变得飘忽起来。 三道身影从暴风城中起飞，那似乎是自称‘黑色三连星’的三名鹰身人，她们急速朝着天空之城的方向飞去。同一时间，这些身影仿佛约好了一样，从魔界四处飞跃而起，朝着天空之城飞去。 龙，鹰身人，石像鬼，恶魔，甚至魔兽和魔物，能够飞翔的生物们，纷纷朝着这庞然大物接近着。 终于有第三双手，和东方不败两人一起顶住了天空之城。 “这是...怎么回事？” 一切的始作俑者黑音却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那边的翼龙少年微笑着对自己竖起大拇指，然后顶住天空之城。 越来越多的魔族前来。 “哟，东方不败，多年不见了。”一名拖着长长的尾巴的黑龙纵身飞到东方不败身旁，“呀，还真是难得呢，上次一起做这样的事情是什么时候了？” “「极北黑鳞」斯塔碧蕾，你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东方不败很是惊讶，“你不是窝在龙岛上面睡觉吗？” “嘛，毕竟都看过了那样的事情，不能不管我们可爱的小meimei了啊。”斯塔碧蕾看了一眼黑音，“这比当年那个白痴魔王还要纯粹的‘灵魂’，难得一见了啊。” 光靠东方不败和黑音，是不可能抵挡这流星一样坠落的天空之城，但那灰色的光芒唤来无数的魔族，前赴后继的抵挡着天空之城。数百个，上千个，这个原本居住着天使的天空之城的坠落，被曾今痛恨天使的魔族竭力阻止着。 现在，天使也是魔族。 但即使天空之城的下落速度有所减缓，但却仍然阻止不了‘下落’的过程。 全力以赴的黑音深深感觉到无力。 “可以了，黑音，你已经足够努力了...” 黑音的身旁，她出现了。 那不知为什么感到很熟悉的清新如薄荷的气味，温暖的手，搭在黑音的手背上。 “已经，够了...接下来，交给我们吧。” 圣歌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 一对对洁白的羽翼，在众人的目光下，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