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苦人儿

    贵宾弟子待遇优厚，每人都是单独的房间，设施一应俱全，此外还有佣人打扫房间洗衣服等诸般杂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秦堪和高业分配到相隔的两个房间，做了邻居。高业仿佛打了鸡血似的，有意无意窥视秦堪一举一动，秦堪明知他监视自已，也懒得理会。

    普通弟子回山区大本营，贵宾弟子留在分营训练，因为就在燕京城中，物资供应丰富远不是普通弟子所能比的。秦堪、高业也和完颜汉、完颜塔兰一起训练，而且文武并重均衡发展。高业见环境优越，不再象以前那样为生存拼命，自然也就懒散起来，训练学习能混则混，连完颜汉也拿他没办法。

    秦堪每天训练学习完毕，余下时间便在分营各处走走，这期间完颜塔兰一改往日郡主威风，变得善解人意，每隔几天便陪着秦堪去城中转转解闷，除此以外不再找他，秦堪对她印象大为好转，只是仍然忘不了完颜冰儿，好生牵挂。

    这天晚饭后，秦堪往常一样各处走走，高业也装着散步若无其事跟着，秦堪摇头苦笑，也只好由着他。秦堪信步而走，心中不住思念完颜冰儿，忽闻前面传来打骂喝斥声，发声来自前面一处院落，秦堪记得这是下人休息居住地，当下进入院落，只见几个仆役对着一人又是喝骂又是拳打脚踢，那人躺在地上，双手抱头任由别人打骂一声不吭。

    高业看见打人，特别兴趣，站在一旁看热闹，秦堪默默打量那人，见那人身材高大，头发乱得如草窝，浑身肮脏恶臭扑鼻，秦堪看到那人抱头的双手，手掌粗厚布满老茧，指关节肿大，心中惊讶，这人应该练过武，而且武功不低，不知何故却被人打骂不还手。

    秦堪向旁人打听，才知道这人叫苦人儿，最低贱的奴隶，负责分教各处厕所掏粪挑粪等苦脏活儿，这天苦人儿不知何故挑粪时将粪水洒了一地，遭到仆役门一顿暴打。

    秦堪实在看不下去了，好言劝慰，众仆役这才罢手骂骂咧咧走了，高业见好戏收场，皱着眉捂住鼻子也离开。秦堪见人走光，这才蹲下身子向那人道：“你没事吧？”

    那人躺在地上，忽然哈哈一笑：“不碍事的，这点小打小闹还伤不到我。”秦堪心想果然练过武的，见他没事正要起身离开，那人又道：“少年人，你观察我好久了，可曾看出什么？”秦堪一惊，这人眼光好厉害，当下老老实实道：“我看你练过武，而且武功不弱。”

    那人叹道：“好久没有碰到有眼光的年轻人了，少年，你可是奇怪别人打我却不还手？”那人卷起衣袖和裤脚，秦堪这才发那人手脚都让人挑断了筋，只是那人挑筋手法非常巧妙，似断非断，既让他失去了武功，又不影响他行走和做事。

    秦堪道：“你手脚被挑断筋，但那人没有完全挑断，所以你只是失去了武功，但保留了一些肢体活动功能。”那人又道：“你可看出何人所为？”秦堪沉默了一会，道：“似乎是右护法，因为他的刀法很特别。”

    那人上下打量秦堪，虽然失去武功，但眼光锐利仍凛然生威。“少年，厉害，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秦堪一抱拳：“晚辈叫秦堪，敢问前辈尊姓大名？”那人满意点点头：“如今懂得谦虚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什么前辈的就算了，你就叫我苦人儿吧。”秦堪道：“晚辈万万不敢如此称呼。”

    秦堪回到处所，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然后登门拜访完颜塔兰，完颜塔兰虽觉意外，当即亲手倒茶双手捧给秦堪，秦堪接过茶杯谢了。

    完颜塔兰道：“特地洗了澡，换了衣服，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你说吧，何事找我？”

    秦堪道：“我洗澡换衣，是不想异味玷污于你。”完颜塔兰眼睛一亮：“你打听苦人儿吧？”秦堪忽然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完颜塔兰叹道：“我终于明白完颜冰儿为啥痴情你了，你几乎很少笑，但只要一笑，天下没有一个女人可抵挡，罢罢罢，我这就和你说吧。”

    “多年前苦人儿以军队高级军官身份加入天忍教，他武功高强，又是军队军官，是以教中对他很倚重，而他也以工作认真办事利索赢得了上下信任，地位越发稳固，如果这样一直下去倒也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完颜元宜接到一份密报，于是对他暗中监视和调查，终于发现他真实身份，原来他叫赵一民，丐帮帮主.于双成的师弟，赵一民身份暴露，可他自已还不知道，于是我师父亲自布置，乘其不注意制服了他。”

    “师父挑断了他手脚筋，废了他的武功，却保留了行动能力，为惩罚他，便命做诸般肮脏下贱之活，还故意起了个苦人儿名子羞辱他。”完颜塔兰一口气说完，秦堪闻言陷入沉思，以赵一民的性格，何以甘受羞辱活着？他到底等待什么？

    秦堪对赵一民越来越兴趣，几乎天天都去看望他，没事也帮做些苦力，赵一民也对秦堪大感兴趣，二人互相试探摸底，却都不说破，可苦了高业，他奉完颜汉之命监视秦堪，天天跟在秦堪屁股后面，在肮脏环境中闻着恶臭，倒足了胃口。这天赵一民见高业为避臭味远远离开了视线，找了个机会悄声问道：“秦堪，你可是大宋人氏？”

    秦堪道：“赵前辈，秦堪正是大宋人氏。”赵一民道：“你到挺狡猾，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天天在我眼前晃动却不说破，你说说你怎么到天忍教学艺的？”秦堪道：“要是能选择，谁愿意去了？”

    赵一民道：“那么你是被迫来此地，可你为何却是贵宾弟子呢？”秦堪一时默然，赵一民道：“你不说也不勉强，该说你自然会说的。”

    高业在远处等候，久久不见秦堪回来，想要自已回去却又不敢，耐着性子等了一会秦堪还不来，只得回去找，见秦堪和赵一民没完没了说个不停，又闻到阵阵臭味，当即捏住鼻子骂道：“臭蛋臭屁臭****，******苦人儿你还没说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