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技术股
“公子过奖了，这是秦某家乡所产雪芽，算不上什么珍贵好茶，但在天京想要喝这茶却也喝不到呢。”秦五爷听鹿溪夸赞，虽然嘴上谦虚却面有得意之色，看来果然是个爱茶之人。 鹿溪很会观察一个人的习惯，投其所好，所以想要讨人喜欢对她来说的确不难。于是又真诚地赞美了一番，待气氛融洽之时，趁热打铁说道：“五爷，是这样的。这家【盛意赌坊】我想要参一股。” 参一股？秦五爷放下茶碗，两根手指捋了捋小胡子，道：“此话怎讲？” “您且听我道来，这做生意呢，可以大致分为……” 接下来鹿溪就舌灿莲花、唾沫乱飞，将现代半懂不懂的知识加上自己胡诌之后一一道来，把什么是股份制，股份制企业如何运营，有何优势等等说得头头是道，让秦五爷这个古人听得目瞪口呆。 鹿溪讲得口干舌燥，讲完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她喝了一口茶，总结道：“……所以呢，我的意思就是参上一股，成为这家赌场的股东之一。” 这一番交流下来两人之间已经“秦叔”、“小鹿”地叫了，秦五爷整个人都放松了些，对眼前这个小少年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眼里更是不乏赞赏之意：“受益匪浅，真是受益匪浅！小鹿啊，你当真是个天生的生意精！” “嘿嘿，秦叔过奖了。”鹿溪挠了挠头，适时做出一副少年人的憨态，看上去更是让人充满慈爱。 “不过，”秦五爷话锋一转，捏着一片小胡子，斜眼问她，“你可知，这盛意赌坊，背后做主的人是谁？” 鹿溪一愣，这她还真不知道。难道有什么大来头？ “看你这样就是不知道，”秦五爷摇了摇头，笑道，“虽然明面上没人说出来，可天京城的赌客谁不知道盛意赌坊背后站着瑞王爷？小鹿你一看就是外来人不知道个中情况，要知道了谁还有胆子到瑞王爷的地盘儿上说要‘参一股’？” 说完，秦五爷便露出爱莫能助的神色来。 这少年的想法是很好，人也机灵讨喜得很，可这盛意赌坊虽然记在他名下，但谁不知道它可是瑞王爷的产业？皇家人的生意，是谁都能插一脚的么？对于不能答应她的请求，秦五爷也不免觉得有些不忍和遗憾。 不忍看到少年失望的神色，秦五爷低下头喝茶，结果听到那少年人清清脆脆的声音—— “原来这赌坊竟有大人物撑腰，那我就更得参一股了！还烦请秦五叔替我向瑞王爷转达一下！” 秦五爷一碗茶差点没端稳，瞪大了眼睛望着鹿溪，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怎么了？”鹿溪也睁圆了眼睛，看起来一派天真，“瑞王爷的产业便不能参股了么？” 那倒不是。秦五爷心里答了一句，接着便翻了个白眼，暗骂自己思维竟被一个少年人带走，心道这孩子聪明伶俐却不知人情世故，但他也不忍直接打击这份天真狂妄，便道：“你想想，瑞王爷可是当今圣上的胞弟，那是何等的身家？何等的背景？人家一不缺钱，二不缺人脉，哪里需要他人来参股？” “秦叔您误会了，我这样的升斗小民哪敢跟王爷跟前讲银子，我要参的，是技术股。王爷如此尊贵的身份却开了这家赌坊，想来也是性情中人，不会计较我的越礼。”鹿溪心里想，王爷不缺钱不正好么，我缺啊，他图乐子我图钱，各取所需嘛。 秦五爷见她说话倒又像是有分寸的，虽然没见过瑞王爷，却将他的性情说得很准，那位爷，一般人不知道他可清楚得很，那何止是性情中人，简直是性情中神哪！说起来，依那位爷的性子，这少年大约也能入他眼？ 秦五爷沉吟片刻，觉得可以冒一下险，于是看向她，问道：“何谓技术股？” “技术股便是我提供技术当作投资来入股，”鹿溪解释道，“之前大致看了几眼，场子里目前玩的方式几乎只有掷骰子赌大小猜单双，玩法未免也太单调了些，我可以为赌场提供多种玩法，让赌不止是碰运气赚钱，更是一种有趣的娱乐方式。” 接着她便简略地说了些现代扑克的知识，听得秦五爷目瞪口呆，虽然没有完全弄懂，但是她“让赌不止是碰运气赚钱，更是一种有趣的娱乐方式”的理念让他很是激动，这不就是瑞王爷一直以来的想法么？那位爷好赌，开办赌场的初衷便是为了玩儿，后来还一直跟他抱怨场子里氛围不好玩法不够有趣呢，这下好了，虽然瑞王爷不缺钱，但缺乐子啊，这所谓的“技术股”正是他们需要的。 二人大致商谈了一下，双方都觉得十分有戏，但这次合作到底能不能谈拢，还是要看瑞王爷点不点那个头，毕竟人家才是真正的东家。秦五爷答应代为传达她的合作意愿，表示十分期待她成为自己的二东家。 这次相谈十分愉快，直到结束时鹿溪才像是才想起来一般“顺便一提”：“对了，秦叔，那个沈羡……” “罢了，罢了”秦五爷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那沈羡每回到场子里来只见着他赌一把，回回必赢，赢了钱就走，始终不来第二局，让很多赌客觉得憋屈，见着他就走，这样持续了两个月对赌场影响也不好，这才叫人给他点教训。你秦叔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小鹿你有心为他说情，那这面子怎么也得卖你。” “这样，便多谢五叔了！”鹿溪连忙笑嘻嘻地拱手道，“以后请您喝酒！” “行了，行了”秦五爷也跟她开起了玩笑，“说不定下回见面你就是我东家了，哪还敢喝你的酒，到时候就该小的巴结您啦！” “好！一言为定！”鹿溪也不客气，大着脸道，“下回老秦你多巴结着点我，本东家罩着你！”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忍不住大笑起来，一边的铃兰也微微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