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回 熬夜
而且，每次荣亲王被外头告的状气得要动手的时候，他还不能真动狠手。 一来，他也确实舍不得。 二来，有他那个护犊子的长公主长姐在，他根本就没机会下狠手，每次他还没怎么着那臭小子呢，长公主便就已经杀了过来。 要是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真教育了蒋正熙，那他长姐定然是没什么好脸色给他，少则也得跟他甩脸十天半个月的，倒是弄得他心慌得厉害，这个父王做的很没面子，这可是让他郁闷了这好些年。 再加上，蒋正熙这小子喜武厌文，不爱读书，为这事更是让他这个父王颇失颜面，所以荣亲王向来不愿多管蒋正熙那小子。 不过，前几日，冷不丁被几个大臣轮番感谢了一阵，荣亲王这个遗失了好久的父王自豪感终于是得到了提升，这一高兴难免就要到自家哥哥面前炫耀一通了嘛，这一炫耀便顺理成章地又为他儿子招来一个难题。 起初，荣亲王还是很担心的，毕竟自家儿子那半瓶子晃荡的水平，写论策还真是有些困难的。 可他和自家儿子都是极好脸面的人，这刚炫耀了自家儿子的英勇之举，没道理这会给自个泻火嘛，所以，荣亲王为了自个虚荣心，满口答应了下来。 虽然，回府告知蒋正熙这个消息的时候，荣亲王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心虚的，可到底是不想在自家皇兄面前失了面子，所以只能可怜蒋正熙了。 蒋正熙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脑子里先是轰的一声，紧接着便就一脸愤慨郁闷地跟荣亲王嚷嚷了起来。 荣亲王嚷嚷不过自家儿子，又不想承认是自个招来的事，便三言两句把这黑锅推给了他那等着看他笑话的皇兄。 蒋正熙也是急糊涂了，一听是自家皇伯父“暗算”自个，直接就冲到养心殿去理论去了。 结果，没嚷嚷两句就让皇帝给唬住了，只能铩羽而归。 既然反抗了半天没用，蒋正熙也只能认命了。 虽然不知道蒋正熙背地里到底做了些什么，但看着他现在用功的样子，荣亲王心里就是无比舒坦，这小子总算是开窍了啊。 蒋正熙在荣亲王府里“用功”，颜若玖也在自个小书房里忙碌着。 叶青奉茶候着一旁，颜若玖正低着头在写些什么，桌上摊着一小堆已经折页过了的书。 叶青低头，细细看了看颜若玖手下写着的东西道：“姑娘，很晚了，您这还要到什么时候啊？” 颜若玖头也没抬地嘟囔道：“只有两天时间，我得抓紧了。” “姑娘，这，这看着不像是内学堂的书啊。”叶青瞧着颜若玖临摹誊写的书诧异道。 “不是，这是我好不容易才寻来了，两天之后就得还了，所以得抓紧时间了。”颜若玖分秒必争。 “这，这到底是什么啊？”叶青实在好奇，有什么书能让她家姑娘这般废寝忘食。 “！”颜若玖嘟囔道。 “奇异志？姑娘，奴婢记得您不是有这本书嘛。”叶青记得不久前她们还一道找过呢，颜若玖还给她看过上头记载的金缕合欢，而且还讲了一个异常凄美的故事呢，叶青记忆深刻。 “我那本是上卷，和部分中卷，这一本是全卷，很难得的，我得赶紧誊抄下来啊，不然，以后能不能再瞧见就难说喽。”颜若玖转了转发酸的脖子道。 原来，颜若玖之所以同意帮助蒋正熙，之所以要进藏书阁其实主要都是奔着全卷去的。 其实，很早之前，费子冉就曾经无意间，跟颜若玖提起过藏书阁里全本的事情，颜若玖一直记在心里。 昨夜蒋正熙一顿胡搅蛮缠之后，竟然提到了藏书阁，这倒是正合了颜若玖的寻书之意，所以她才答应了这事，主要是为了进去偷偷带出这本书的，这会熬夜赶工也都是为了能留下全本，即便不是原本，她也得趁这个机会圆了心中遗憾嘛。 “姑娘，这书你从何而来啊？”叶青见颜若玖这般着急很是不解。 “呃……一个朋友那里。”颜若玖不打算说实话。 “那，既然是朋友，那您就不能多借几天嘛，干嘛非得这么匆忙地赶着啊。”叶青心疼道。 “呃……他也是从他朋友那借来的，毕竟是朋友的朋友，我不熟悉，也不好借那么长时间嘛。”颜若玖低着头道。 “那，那姑娘您也不能这么熬啊，明个您还得早起呢，要不这样吧，姑娘，明个你去内学堂后，奴婢忙完屋里的事就接着给抄嘛，这样能快点啊，您看成不？”叶青有些心疼眼睛已经泛红了的颜若玖。 “我想到这一点了，可即便是你这两天都帮我抄，这也不一定能抄完的，所以我现在能多抄一点是一点嘛，呜呜……你先去休息吧，我这还得一段时间呢，去吧。”颜若玖打了个哈欠后嘟囔道。 “姑娘……”叶青知道自个是劝不动的，可到底是怕颜若玖身体受不住，她只能又看看时辰道：“姑娘，奴婢还是陪着您吧，您要是有个什么需要，奴婢还能帮帮您呢。” “成了，你去休息吧，不然你也跟我一起熬夜，明日我到内学堂之后，你哪有精神替我啊，快去吧，誊写完这一章我就休息，你先去吧。”颜若玖还是让叶青下去休息了。 而她一直到了子时过半，她才支撑不住困意，直接就睡在了书房的软榻之上。 次日，叫起时，叶青也是在书房的软榻上找到熬了半宿的颜若玖。 颜若玖迷迷糊糊起床，浑浑噩噩地吃了早点，然后乘着马车就往内学堂去了。 下了马车，颜若岚和颜若玖一道往内学堂去。 半路上，却碰见蒋正熙杵在那里，一看就是特意出现的嘛。 “蒋三公子，早啊。”颜若岚像是一愣，然后微微笑着上前打了招呼。 “颜女傅，早啊。”蒋正熙也是笑得灿烂。 而颜若玖见状，本能地以为是蒋正熙来找她五jiejie，她想都没想打着哈欠就要越过去，结果却被蒋正熙拦着道：“喂！等等。” “啊？干嘛？”颜若玖倒是愣了，眯着眼睛看着拦在自个脸前的蒋正熙。 “喂！你……”蒋正熙瞥了一眼来来往往的人有些踟蹰。 “蒋三公子您是……”颜若岚瞧出蒋正熙的犹豫也有些疑惑。 “奥，颜女傅，我有些事情想找颜若玖，所以……”蒋正熙有些尴尬地笑着道。 “奥，找九meimei啊。”颜若岚松了一口气，可眼神中却闪过了一丝不经意的落寞。 “找我？”颜若玖总算是有些清醒了。 看着蒋正熙一脸认真的样子，颜若玖倒是记起来他们之间的事情了，于是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道：“奥，好，呃，五jiejie，要不，您先走吧，我一回赶上你去。” “那好，你们先聊，我先去了，蒋三公子，告辞了。”颜若岚也没有想留下来听的意思。 “颜女傅，慢走。”蒋正熙也笑着目送颜若岚离开。 一直等颜若岚消失不见，蒋正熙便扯着颜若玖到一旁的林子里道：“喂！怎么样了？” 颜若玖打了个哈欠一脸无奈道：“哎呦，你担心什么啊，我不是说了嘛，一定赶得及的，呜呜，我昨夜也是熬了半宿的，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我走了。” “喂！等等！那些书呢！”蒋正熙问道。 “奥，对了，这是昨天带回去的书，我也已经标号折页了，喏，你带走吧，免得到了内学堂露馅。”蒋正熙这么一提醒，颜若玖倒是从书袋子里掏出一摞书搁在了蒋正熙手上。 “喂！我说的不是这些，我说得是剩下的那些啊。”蒋正熙有些急躁道。 “当然是下学再说了嘛，现在我也不能带着那些书到内学堂，正大光明地看啊！”颜若玖有些不耐烦。 “喂！颜若玖！” “哎呦！蒋正熙，你别嚷了，我昨天为了你的事熬了半宿，现在很没精神，没力气跟你这嚷嚷，一切等下学再说，我得走了！”颜若玖揉揉眼睛打着哈欠便离开了。 “颜若玖！喂，我说……”蒋正熙真得很着急。 可喊了几声，颜若玖根本不打算回头，蒋正熙也不敢硬拦着，只能惴惴不安地看着颜若玖走了。 因为夜里熬得太久，早课上，颜若玖真是眼皮子太沉，根本就睁不开，她连斗争的心都没了，直接跟方璇打了声招呼，就趴在桌上呼呼睡去了。 方璇就一边上课，一边帮颜若玖小心放哨。 早课还没过半，方璇便小心翼翼把颜若玖戳醒了。 颜若玖迷糊醒来，半眯着眼睛嘟囔道：“这么快就下早课了？” 方璇赶忙又戳了戳颜若玖道：“喂！先醒醒啊，女傅正看你呢！” “啊？”颜若玖一听这话，困意便去了一半，立刻坐起身子小心翼翼地朝上面打量过去。 果真，从侧门过来的女傅正一直盯着她看呢，颜若玖有些心虚。 方璇也跟着莫名紧张。 女傅一步步走近，颜若玖心里十分抓狂：完了，完了，完了，这是要被点名的节奏啊，天啊…… “颜若玖！”果真，女傅就站在不远处喊了她的名字。 “呃！女傅，学生在！”颜若玖心里一惊，然后便硬着头皮站了起身道。 “嗯，外头有人找，你先出去吧。”女傅微微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