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伤心换来的尽是无奈
雨，还在下。 让人感觉到无限的惆怅和伤悲。 写着‘封剑结庐’四个字那个小院在这丝丝秋雨中更显得凄冷和荒凉。 高晓川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花千千，自己悠悠的说道：“现在全天下除了你和当今圣上以外，没有人知道我还活着。你说有多可笑。” 花千千淡淡的说道：“是吗？我才知道这个小院叫做‘剑庐’。这应该是一个‘封剑’的地方啊！可是，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布的局，你知道在李天的府邸上有十一大杀手，你还知道我还会去救你。你到底在等什么？你知不知道王安石已经被降职了。” 高晓川用手托着下巴，淡淡的说：“我知道。” 花千千也不温不火的接着说道：“那你又知不知道王安石力保了一个叫王友的人替你去西夏。” 高晓川还是淡淡的说：“我知道。” 花千千这次反问道：“那你还知道什么？” 高晓川这次从椅子上缓缓的站起来，说道：“我还知道王友明天会出征，而且王友会被李世臣所杀害。富弼会说王友勾结西夏，已被他诛杀，对他而言又是大功一件。而皇上呢，就会迁怒于王安石大人，到时候王安石大人第二次被罢相的可能性很大。接着，镇南王和富弼就会对王安石大人下格杀令。只要他们敢动手，我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到时候就可以对被杀的官员伸冤。只是，在那之前我还需要你和黄卷做一些准备。” 花千千一皱眉问道：“什么准备？” 高晓川淡淡一笑道：“至少要先找到冷天雄，把他给除掉。这样就可以除去他们一个高手。再者，就是剪除小花堂的花羽和陆问一。还有，九一刀剑帮的新任龙头廖问夫。” 说到这儿，他胸口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花千千赶忙跑过去，点住他胸前四大xue道替他止住血，眼神里充满了关切和同情。 就在这个时侯，门外响起了一个声音。 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早就想见识见识交友遍天下、对天下事又无所不知、不会武功却又名震天下的年轻王侯高晓川，不过一到京城，就听说他被暗杀了。可是，这只是他布的一个局，所以我今天特来拜会。” 声音刚落，门就被一阵风给吹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女人。 一个非常好看的女人，穿着一身黑纱长袍。 不过要是仔细看，她的眼角已经有了鱼尾，而且双鬓已经有了几根银丝，看来年纪已经不轻了。 花千千看了她一眼，就惊呼道：“娘——！你怎么会来京城？” 高晓川却是淡淡一笑道：“花教主，久违了。” 来的这个女人正是大教的教主，花千千的母亲花落轩。 花落轩微笑着说：“闻名不如见面，想不到在朝廷位居高位的平王竟然如此清秀俊朗，怪不得我女儿会为了你放弃我所有的计划。不过，我今天来不光是为了拜会你。还要见识见识你的玄天十九剑。” 话未说完，袍袖一甩，一道劲风飞扬而出。 花千千惊叫道：“春风斩？！你快闪开——！！” 但是高晓川并没有躲闪，他也不能闪开，因为他已出手。 剑气！！ 一道深蓝色明亮的剑气。 朝着花落轩直射而去。 花落轩一看，飞身闪开。 花落轩叹道：“你竟然把本来无形的剑气可以练到有形有光的地步，不错！不错！你还记不记的六年前死在你神武军刀下的花传流？” 而高晓川却没有躲开，而是硬接了一招‘春风斩’。 只见‘春风斩’撞上了高晓川，但是威力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地七魔之一！是我杀了他，他还是你和岳千风的私生子！对吗？”高晓川静静的说。 花千千听到这里心中暗吃一惊！心想：原来如此......那个从小就经常背着花忘情和司徒小梦欺负她的花传流是高晓川杀的，而他怎么又成了母亲的私生子？？？ 花落轩看到高晓川硬接自己的‘春风斩’后心中暗惊道：好深厚的内功，没有想到，他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的武功造诣。 然后微微一笑道：“好一个‘易经倒流法’！没有想到，你身上还有上乘的少林武功。真是后生可畏啊！但是你不该杀花传流，因为他是我儿子！” 高晓川静静的坐在那儿，也是微微一笑道：“逆贼人人得而诛之！......你是天石老人的弟子，天石老人的‘望月九弦刀’的第一式：‘春风秋月斩’。在教主你手里，果然使的出神入化。我说千千姑娘怎么会用天山派的剑法，原来......” 说到这儿，高晓川突然猛然喷了一口血，椅子也突然碎了。 高晓川倒在了地。 他的嘴里，胸前，都在流着血。 但是高晓川笑了笑后喃喃的说：“果然厉害！看来，我......轻敌了。” 这时，花千千突然跑了过去一把抱住高晓川，眼里焦急的都快流出泪来。回头大喊道：“娘，你太过分了！他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你还下手这么重。” 花落轩冰冷的说道：“你，你竟敢背叛我！我平常是怎么教你的？朝廷中人要见一个杀一个。你这次初涉江湖，我让你先消灭九一刀剑帮，你没有做到。而且，又和狗皇帝身边的人......你！你以后怎么杀皇帝？！怎么帮我完成教一统天下的大业。你给我闪开，我今天非要杀了他！” 花千千跑过来一把抱住花落轩的脚，哀求道：“娘，自从jiejie走后，我就没求过你什么。今天我求求你，你放过他吧，求求你。娘......我......我已是他的人了。” 花落轩和高晓川同时瞪大了眼睛，也同时说道：“什么？你疯了吗？” 花落轩看着花千千，好久，好久，才说道：“你和你jiejie一样固执。她走了，难道你也要离我而去？好！我就依你一次，我今天先不杀他。你午后到春风居来见我。” 她又看了一眼高晓川，喃喃的说：“你如果不是朝廷中人，如果你和神教没有血海深仇，我倒真的希望我的女儿能……” 然后，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黑瓷瓶子交给花千千。淡淡的说道：“这个可以暂时稳住他的伤。不过，他十天之内不可以再动武。不然他活不过明年春天。”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出了剑庐，走出了高晓川和花千千的视线。 …… 雨还在下，剑庐中静的只能听到雨的声音。 院子里的桂花全部被雨打落，就好像失去一切生命似的。 他们两个谁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久高晓川突然淡淡的问道：“你为什么对你母亲说......” 话还没说完，花千千一把就抱住了高晓川激动的说道：“不要再问了！！你，你是我这一辈子第一个喜欢的男人，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连她也不行。” 高晓川突然把她从自己怀中推开，苦笑着说道：“你太激动了，你没有听你母亲说吗，我只有不到半年的命，你何苦这样做呢？” 花千千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泪水，她原来的冷漠和高傲都早已不见了，现在站在高晓川面前的只是一个伤心的女人，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过了好一会儿，花千千才稳住了情绪。幽幽的说：“我原来有一个jiejie，但是因为她老反对我母亲杀人，统一天下，所以被我母亲赶出了神教。” 高晓川突然插话道：“你非常同情你jiejie？” 花千千接着说：“不，我同情我母亲。正如你所知道的，我母亲是天山派天石老人的大弟子，她有三个师妹和一个师弟。他们都是江湖上武功最高的人。三十五年前，天石老人和当时的天下第一剑客剑圣前辈在十万大山决战九天九夜，最后以一招之差败给了剑圣，两个人都也受了非常重的内伤，但是后来剑圣又被司马秋雨打败。而天石老人在败给剑圣以后，就突然失了踪。而师兄妹五个就大打出手，争夺天山派掌门的位置。而我母亲被她的三个师妹联手打败，因为我母亲心高气傲，所以离开了天山，到了苗疆自创了大教。而我母亲的三个师妹却又被她们的小师弟所打败，但是她们的小师弟也不愿做天山派的掌门，所以四个人先后离开了天山。他的三个师姐隐居海外。” 高晓川吃惊道：“她们是传说中的‘海外三仙’？那她们的小师弟呢？” 花千千淡淡的说：“江湖上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我母亲也不知道。” 高晓川喃喃的说：“可以打败‘海外三仙’的人，一定是个非常可怕的角色。但是，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花千千没有理他，接着说道：“后来我母亲遇到了大侠岳千风，两个人曾经有一段非常甜蜜的生活。不想，后来岳千风因为一个叫李水月的女人背叛了我的母亲，所以我母亲痛苦了二十几年。苦创了‘伤心绝指’，她想让天下人都跟着她伤心。而你又在六年前杀了她对岳千风最后的回忆——花传流。所以，我不能失去你，我一定会把你的内伤治好，我们两个一起退出江湖，你说好不好？” 高晓川听到这里，淡淡的说：“不行，我不能离开。因为有好多事情还得我去做，对不起！” 花千千听到这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望着高晓川，含着泪珠的眼睛里充满了伤心和无奈。因为此刻的她很清楚，高晓川可能不属于她。 所以，她没有勉强，只有用充满伤心和无奈的眼神看着他。 她轻轻的走到门口，看着天。 她的心好像被一把尖刀刺到一样难受。 眼里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是雨，什么是泪。 此时，黄卷的心情也很复杂，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林小如。 所以他从怡红楼出来就找了一家酒铺，然后疯狂的喝酒，心里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悲伤。 酒这种东西，喝多了会使人乱性，也会使人兴奋，更会使人发狂，也许也会使人陷进无限的痛苦和悲伤。 黄卷不是经常喝酒，但是他每次喝酒都喝的很凶也很多。 他加入小花堂这四年来，他只喝醉过两次。 第一次，是他打败当时的京城第一高手‘一拳天下响’齐天变后被花羽誉为小花堂第一高手时他喝醉了。 第二次是刘钟被两年前响誉京城的司徒公子杀死的时候，他喝醉了。因为刘钟是他在小花堂最好的战友。 他曾经一年前想去找司徒公子报仇，但是司徒公子却变成了白痴。 据说司徒公子是被一个神秘高手用霹雳堂的火药给炸成白痴的。 他这一次再次疯狂的喝着酒，也许是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了。但是他从来不知道高晓川喝不喝酒，但是他听人说高晓川在三年前就不喝酒了，他只喝茶。但是黄卷没有办法让自己停下来，现在他已经喝了三斤状元红了，还在不停的喝。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身边来了三个人。 一个是彪形大汉，身行像一座小山，但是满脸的伤疤。但是也掩藏不了他的英气。 另一个，瘦瘦的，像个病鬼。嘴上有微微的胡须，看起来却非常潇洒。 第三个则一身黑色劲装，相貌也非常一般。但是，一双眼睛却非常怕人。 黄卷一下来了精神，微笑着说：“你们回来了？好久不见！” 三个人一起跪下，高声道：“卷哥，我们回来了！” 彪形大汉就是凌无恨小花堂苏州分堂的堂主。 而病鬼一样的那个是，临安分堂的费天扬。 而那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少年，就是小花堂三堂主霍崔的同胞弟弟霍十二。 他们三个并称为‘江南三杰’。 也正是因为有他们，相思烟雨楼的势力才没有扩展到北方。也正是因为有他们，小花堂的势力在南方也远远强于九一刀剑帮。 凌无恨和费天扬在南方的名声绝不小于霹雳堂的总堂主雷恨雨，天风寨的总瓢把子宋万楚。 当年他们两个人在江南为小花堂开疆拓土。一年前，两人联手曾经一夜之间扫平了天风寨十三个堂口，重创天风寨第一好手南怀心。后来，两人又协助黄卷摧毁江南霹雳堂在无锡的势力。而且，那一战还打伤了雷恨雨的岳父杜木然。所以，两人在南方被江湖中人称为‘无法无天’。 至于霍十二，年少时就得武林奇人段无萧的指点。十六岁那一年，一人独闯万鹤山庄，面对‘南天第一人’鹤舞柳竟可以全身而退。后来在无锡打败定远镖局的总镖师玉头陀，逼的玉头陀拔剑自刎。除去了九一刀剑帮在南方的一个盟友。从而得到了花羽和黄卷的赏识，提升为无锡分堂的堂主，从此在江浙一带名声大震。 霍十二和凌无恨、费天扬支撑着整个江南，而他名声也盖过了京师总堂的兄长霍崔。 但是他们三个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直接效命于黄卷。 这次他们一同进京了，一同站到了黄卷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