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说媒

    十二月十五，天刚蒙蒙亮小安安就叫嚷着要起床，慕莲祎百般不愿意动弹便继续睡觉，霎时“哇哇”的哭声打破了黎明的宁静。慕莲祎抓住他的小身子，对他说：“不准哭，再哭以后不要你跟姑姑睡！”

    安安闻言马上憋住哭声，大眼睛里全是泪水，哀怨地望着她，小嘴紧闭，眼睛一眨就有两行泪水顺流而下。慕莲祎瞧的心疼：“好好好，安安不哭，咱们这就起床去看十羽叔叔练武。”马上起床帮他套上衣服鞋袜。虽然地处南方，冬天也一样寒冷。慕莲祎把安安包裹严实，又打着哆嗦给自己穿上衣服鞋袜，然后抱着凡儿下楼看十羽练武。

    早睡早起是有益健康，可也太早了，怎奈安安对观看十羽练武情有独钟。不让他练武吧，生疏了怎么保护得了一家大小？所以慕莲祎只能每天起得比鸡还早，陪着安安参观十羽练武。

    十一月底慕莲祎的守孝期已经满了，心里也正盘算着带小安安离开日熹湖边，但一时竟不知道去往何处，现在还住在日熹湖边。

    小家伙双手握拳，在原地踏步，视线一刻不停地随着十羽的身形移动，嘴里“嚇！嚇！”地吆喝着。看那架势一时半会儿还没完，慕莲祎便自己找了一棵树，靠着树干，切身感受从天微亮到大亮大自然的微妙变化。

    三十分钟后，天已大亮了，小安安还是兴致未减，慕莲祎便回屋准备香烛纸钱上山祭拜母亲。沿着山路拾级而上，到达墓地时只见香烟袅袅，墓前背对着她早跪了一人，正是红俏。此刻她双手合十，嘴里小声祈祷，声音虽小却一字不落的传入慕莲祎耳中，末了又三拜方才起身。

    当她转过身看到慕莲祎时忙低头掩饰眼里的慌乱，低低的叫了声“小姐早!”慕莲祎笑道：“我说怎么不见人，原来是在这里呢！”一边跪在墓前祈祷并燃了香烛纸钱。祭拜过后红俏扶起她，一路下山不提。

    早饭过后，红俏牵着小安安去玩了，十羽却不见踪影，慕莲祎便独自歪在椅子里沉思。清早墓前的一幕浮现在心里，红俏是长大了，比慕莲祎还大一岁，到了出阁的年纪，也是时候替她张罗张罗了。

    知道晚上，十羽才风风火火地赶回来。

    用过晚饭，天也黑了下来，红俏在屋里逗安安，星空下，慕莲祎在屋前来回踱步，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她自己也是一个小姑娘，也没说过媒，应该如何启齿呢？

    深吸一口气，往湖边走去，十羽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朝闪着星光的日熹湖。慕莲祎对着十羽挺拔的背影没话找话：“月洒清辉，夜色下的日熹湖真是别有一番景象，十羽公子好兴致。”

    十羽转过头，寒潭般的眼睛对上她的，没有回话。她有点小小的心虚，随即直了直腰杆，另起一个话茬：“十羽公子如此沉默可是思念家中亲人了？他只摇了摇头，也不回话。

    “嗯公子家中都有什么亲人？如果思念他们可以告几天假回去看望的。”

    “如此，先谢过了！”把头转向湖面，又不说话了，唉，遇到这样的人话题可怎么继续呀。

    慕莲祎只得硬着头皮道：“公子家中贤妻定然温婉可人吧？”

    他背部僵了一下：“在下四处游荡，何来娶妻之说！”

    没有老婆，看来红俏不用做小的了。慕莲祎清了清嗓子道：“话虽如此，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况且公子身怀绝技、气度不凡，一看便知不是池中之物。我倒是觉得公子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身边人呢！”

    “哦？小姐的意思是？”十羽转头面对慕莲祎。

    慕莲祎手掩小嘴咳了咳“呵呵实不相瞒，我是看你与我家红俏十分相配，才有此一说，红俏品行好，厨艺一流你也是见识了的，容貌更是上上层。与公子真是美女英雄的良配，不知羡煞多少旁人呢，不知公子你意下如何啊？”

    他眸光一冷：“好意心领，十羽无福消受！”随即站起身来，三步并两步回屋去了，只剩下慕莲祎呆呆地立在湖边。

    第二日午后终于逮到机会，对在擦拭宝剑的十羽说：“昨儿晚上我说过的话，还请公子考虑一二。”

    “美意心领，也请以后休再提此事！”又一阵风似走开了。

    既然他拒绝得这么干脆，她若再坚持便有强买强卖的嫌疑了，便决定此事先告一段落，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