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那个人难道是娘亲?
这一拢,某王就没松开手过。· “苗条如初。” 他淡淡一句,唇角噙了一抹邪笑,“依本王看,今日夭夭姑娘就穿得下那身衣裳了。” 不过六七日,这丫头就消瘦了一圈,那小圆脸都瘦出下巴来,只那双明亮的眼眸愈发得熠熠生辉。 桃夭夭起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了以前玩笑过的话。 第一回他约自己在画舫用膳,然后饮酒看了异域女子的歌舞,当时当地,她觉得那些舞姬甚美,腰肢纤细,衣裳也够漂亮。 宇文昭当时笑言:你穿了这身衣裳,绝对会比她们好看。 她却当时没听出意思来,还可笑的接话:今日我吃多了,定是穿不进去了。 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一茬。 这会儿桃夭夭却假装不在意道,“可惜,本姑娘已经不想穿了!” 她假装生气道,“那个,王爷你可以拿开手了!” “哎呀,不行,我胸口疼……”作势就要赖在她这儿。 二人在树下嬉笑了一阵,却没瞧见不远处的朱悦在偷窥。 这朱悦可是贵妃娘娘的传话筒。 近来,贵妃让他关注王爷和叶姑娘的相处,不几天就让他如实汇报上去一回。 宇文昭虽然知道朱悦不可信,但到底不能与贵妃弄得不好看,便也只当看不见的。 “夭夭,等过些日子,本王就带你出去游玩秋色,爬山涉水。” 桃夭夭很开心的欢唿,忽然想起来,“王爷您、您好像还在禁足……” 似是意识到说错了话,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宇文昭面上不过淡淡一笑,“你不说我倒还忘记了,还有五日就禁足满了,到时候我们再出去。无官一身轻啊,本王可要好好放松一回。” 闲着没事的时候,宇文昭就陪桃夭夭习字读书,给她讲解一些典故。 耳鬓厮磨的时间,宇文昭甚至连琴弦也搬了出来,鲜少拨琴的齐王竟然好事的拨弄起来。 秋棠每回端茶欲要进来,都要先门外咳嗽一回,万一瞧见了不该瞧得弄个脸红。今个过来的时候,不远处就听见阁子里传来嘈嘈切切错杂弹的声音,不由地蹙眉。 终于,这噪音停了。 透过窗扉,秋棠瞧见了王爷正手拿着手教叶姑娘抚琴,似乎面前还放着一本琴谱。 “好难啊,我不想学了!王爷,不如你弹一曲我听一听。” 话说宇文昭不是宇文修,他也是久不碰琴,今日弹琴也是心血来潮,纯粹是想让这丫头多一个爱好。 宇文昭咳了咳,面上他不能丢范儿。 先拿过琴谱熟了熟,这曲子也曾是一首流行度颇广的情曲。 这种曲子对一直素着的齐王来说,的确不擅长。但好在,他幼时听过母妃弹奏过,凭记忆能记得一些。 琴弦轻轻一挑,刚开始还有些断断续续,渐渐地,如流水一般的音律就从指尖划出。 优美动人的旋律,听得人心情舒畅。 桃夭夭歪着头,似乎听得津津有味。 待弹了一半,宇文昭忽然停了,“到底是生疏了。” 桃夭夭却恍然没回过神来,似是在走神。 “夭夭” 经他一喊,桃夭夭回过神来,看着宇文昭若有所思道,“王爷,这曲子我听过。” “不可能吧?本王第一回弹。” 话毕,宇文昭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难不成华歆也给你弹过?” 桃夭夭木然的摇头,“我只是觉得仿佛在哪里听过,比较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听过。” 久到没有记忆。 桃夭夭的脑海里浮出一个画面,仿佛很久之前,有个美丽的女人在抚琴弹琴。长相记不清了,但是隐约觉得她会是自己的亲人。 难道是娘亲?娘亲若会弹奏这首曲子,她又会是谁呢? “王爷这是首什么曲子?” “<关雎>,词来自<诗经>。这首曲子曾经的确是很流行,或许你偶尔路过哪里,听过也未尝不可。” 桃夭夭摇了摇头,并不怎么赞同。 宇文昭望着桃夭夭,脑海里很自然的想起另一首来自的诗词。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不知不觉地,宇文昭的脑海里,忽然想象着桃夭夭嫁给自己的情景,嘴角竟然不由地上扬。 桃夭夭托着腮,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他。 “王爷,你在笑什么?” 他蓦地回过神来,“笑了吗?” “笑了,而且出声的傻笑。”桃夭夭诚实的回答。 宇文昭意识到自己牙齿还露着,顿觉得有些失态。 他连忙正了正仪容,恢复了齐王的冷面,“呃,是本王想起了一些……美好的回忆。” 其实不是回忆,是幸福的憧憬,而且还是白日梦的那种。 见桃夭夭看着那一般的皱眉,宇文昭又道,“既然你无从下手,倒不如不学也罢。陪本王去书房下下棋吧。” 一开始,桃夭夭也不懂得大周的棋艺,不过她之前在海岛上也玩棋,只不过规则不同罢了。 经过宇文昭的一番调教,桃夭夭很快就上手了。 竟然连吃了宇文昭两个棋子,一时间让桃夭夭异常兴奋。 “王爷,你可要快点落子啊!”桃夭夭手里把玩着棋子,很是得意。 棋子落下的那一刻,桃夭夭欢唿了,“哈哈,被我吃了啊!” 她再次轻松松的吃了一枚,便怀疑是宇文昭让自己,“本姑娘可说了,不能让我!我要赢就赢得光明正大!赢得王爷心服口服” 桃夭夭似乎觉得某人对自己这番激昂的陈词没有反应,抬头,正巧看见宇文昭手里捏着棋子,目光却飘向了另一边。 那边墙上挂着齐王的宝剑,剑柄镶着九华玉的赤霄剑,靠近好久都没动过的书案。 恍然间,她忽然明白了宇文昭的心事。 他曾说过,也好,无官一身轻。 不过是说说而已,口是心非罢了。 像他每日忙碌惯了的人,一下子被削了官职,闲下来无事可做总会失落吧?如今,不得不沦落到陪自己看闲书习字、甚至陪自己学琴。 是了,他若真的下棋,何必要来书房啊?外面随便一个亭子都可以。 原来,他的心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