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礼尚往来

    郁小闲让锦娘把衣服仔细地包好了，放在了自家车子的暗格里，然后去了梅管家的院子，把新得来的六百两银票交给梅管家收着。这次买宣纸和大理石用的钱都是梅管家从公中支出的，几乎花光了所有的流动资金，现在有东西回本了，就该把资金补上，毕竟建市场和周边的房屋都还要投本。

    梅管家对于那些海货不知如何处理，郁小闲说到：“你赶紧把市场的棚子间搭起来，让我们自己人把海带像端午那样收拾出来，分整匹的，还有海带结，海带丝三种货样准备着，那些掉出来的海盐依旧收好，总要有十几斤，我才能做些东西。墨鱼和海鱼，虾米等物，要细细分等级，用合适的盒子装了，我要赶在八月初六开铺，我们直接卖这些东西，打个名声出去。要是那几天下雨就是天助我也。”

    梅管家本来就对建这个市场有些不解，只是一味听郁小闲的话，听完这些就只有点头的分。郁小闲突然想到了还有些海参和人参，鹿茸还没有找到买家，家里还剩下了不少布匹，于是她又吩咐到：“舅舅再请人盖三间平房，窗户要大，糊上透明的竹纸，一定要在八月初六之前赶出来，其余的事情都要让着这件事。”

    梅管家稀里糊涂接了差事，郁小闲在他院子里算了一会儿帐，才心里有数了，所有的现钱全部投进去。应该勉强能把家业立起来。建山城，打理邓家村。按现代的行话就是在搞基础建设，这种投入还真是个无底洞。大约要上万两银子才够。自己半年里能攒下近五千两银子的这份家业实在是够厉害了，其余的不能多想，否则压力太大了。

    料理了梅管家这边的事情，郁小闲依旧回到锦娘身边用饭，明天一早郁小闲这些人就要直奔芜湖去，直接去雅苑住着。歇一晚，郁小闲便要带着李四子和徐香草去刘家镇。行程安排地紧，郁小闲这趟是注定要很辛苦的，回程时还要把桃红等三人和剩余的东西收回来。一切都要在四天里做完，确实很吃力。锦娘是个懂事的，特意炖了人参鸡汤给郁小闲补身，饭后郁小闲和她商议了在陈家院子里该做的事，就倦了。

    锦娘把王小溪叫来替郁小闲泡脚，又亲自上手给郁小闲按摩，捶背，郁小闲有些不敢领受，锦娘说到：“太太和我客气什么，您比当家的男人还要累。我侍候也是应当的。”

    郁小闲在舒适中睡去，锦娘替她盖了被子，才缓缓退出去，又安排一个婆子上夜，预备着给郁小闲端茶递水。那个婆子说到：“姨奶奶，你家太太真是难得的一个好人，像她这般对待妾室的人，我活了这大半辈子都没见过。她身边该有一个贴身侍候的人才好，要是能多几个得力的人在旁边听差。太太就不会累了。”

    锦娘叹息到：“四婆你不知道，我们家的家业本是败落了，全是太太一个人支撑着又见了起色。日子过得苦，哪里能买使唤丫头，等过了这个月，我去人牙子那里看看，收一个大些的丫头，你帮着调教了，我送给太太使唤。只是这小县城里，哪里能寻到伶俐的丫头，太太的眼界高，一般地看不上。”

    四婆说到：“那只有在大家子遣出来的人里面找，有些丫头不是不伶俐，就是没有跟到好主子，姨奶奶仔细问了话，索性买两个来，也好挑选。这样跟错了主子被卖出来的人，多半会便宜。”

    锦娘说到：“四婆你说的很是，你和沈妈要是真心跟着我们母女，将来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如果文凤能嫁到好人家，身边肯定是要带些自己人。”

    四婆谄媚地笑了起来，锦娘脸上全是舒心的笑意。郁小闲这个晚上睡得极好，等到早上五点，大罗就出现在院子里。守夜的婆子赶紧请郁小闲起床，又端来鸡汤面条给郁小闲当早点，郁小闲的行李是锦娘收拾妥帖放进了车里。郁小闲迷迷糊糊上了车，在车上又继续睡下了，直到早上十点才睡够了，在车子里坐好。大罗的车子后面跟的是宣城雇来的车，上面坐着李四子和徐香草两人，这两个人是头一次坐车远行，很不习惯，李四子几乎吐了。

    郁小闲脑袋没停的想着心事，这么一默神就到了午时，车子就在吴嫂家停下来了，看见是自家的太太坐车，还带着一辆车，桃红，水红赶紧迎了出来。郁小闲让李四子等人下车，看见两人都是一脸惨白，便关心地说到：“你们要是不适应就赶紧下车喝一碗姜汤，等一会儿上车带上几块姜，觉得晕就含着，我们在这里简单吃一顿饭，就还要立刻启程赶往芜湖，大约要到戌时才能到地方。实在不成，都喝一些安神汤，一路睡着去。等一会儿，香草到我车上睡。”

    李四子被二虎扶着进了屋里躺着休息，桃红把徐香草搀到了椅子上坐着休息，郁小闲对徐香草说到：“明天中午就能到了刘家镇，我准备了不少礼物给梁大夫，相信等到了九月底，你们一定能把病治好回家。路上这点辛苦一定要忍着，治病的时候什么都不要想，就是听大夫的就好。”

    徐香草答应了，她心里想着自己美好的未来，也许过年前，她能和李四子把婚事给办了，中秋不能和家里团圆，可过年的时候就能喜庆地过一个年。太太提前带她和四子出来可真是想得周到。

    用过午饭之后，两辆车再次上路了，这一次李四子喝了安神汤就一路开始睡。徐香草和郁小闲坐在一辆车上说话，郁小闲把做绢花盆子和瓶子的工艺流程和她说了，说是等他们小两口回来之后就要帮她做这些。徐香草低着头答应了，郁小闲也很开心促成了一桩好姻缘，预备过年前就把这桩婚事给办了。

    两个女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很快徐香草就犯困了，郁小闲让她躺下休息，自己也打了一个盹，今晚怕是也不能早睡了。在旁晚的时候，车子就进入了芜湖郊区，郁小闲让车子停下来，随便买了些干粮就上路了。路上她赶了一阵子的车，换大罗和那个车夫休息了一阵子。戌时还没有到，他们就赶到了雅苑。

    雅苑当天只有两桌酒席，是不太要紧的客人。徐mama累了几天，今天晚上收席面，收的早，正准备沐浴休息，结果郁小闲就不请自来了。雅苑里的下人对待郁小闲是很亲热的，帮忙安排了休息的屋子，又准备了洗澡水让郁小闲沐浴。粉蝶亲自安排了酒席，让郁小闲多少用一点。李四子和徐香草突然进到了这姹紫嫣红之地，未免有些拘束，特别是徐香草，担心李四子盯着那些粉嫩的姑娘看，竟然有了醋意。

    粉蝶看了李四子一眼，鄙夷地说到：“乡巴佬，你看什么看，你连看我一眼的银子都付不起。”

    李四子骤然遇到这样的事情，十分气愤，徐香草扶着他进屋休息的时候，他也没了刚才留恋美色的兴致。郁小闲知道粉蝶的用意，笑着拉起粉蝶的手进了粉蝶的屋子，大罗红着脸跟在后面，把那包衣服送进去，然后才退出来。

    粉蝶看见三身几乎是全新的衣服，高兴地全部试穿了一遍，问郁小闲说到：“二爷的眼光真好，这衣服要是新做了，要上百两银子呢。”

    郁小闲说到：“这是旧衣服翻新的，不过本来这些衣服就有九成新，比如这件春锦撒花袄子，就是袖子上沾了些油点子，我让人换了袖口，领子，就和新的一样了。我想着你要做新衣服应酬客人，就给你带来了。只要你不嫌弃这是旧衣服，穿出去也不失礼。”

    粉蝶说到：“这样的东西，二爷肯拿给我，就是看得起我了。我今年十六了，做这行也算年纪大了，手里攒下的银子不能胡乱花了，该给自己留些养老的钱。二爷是在帮我省钱，我是真心的感谢。我这几天得了两件还不错的首饰，想送给二爷一件，希望二爷也不要和我客气。”

    粉蝶说着说着就拿出了一个首饰匣子，把一支金步摇插在了郁小闲的头上，郁小闲穿着男装带着这支金步摇，样子很是滑稽，一时间两个女人都笑了。郁小闲推辞了两次，还是接受了粉蝶的这番心意。

    夜里，郁小闲口述，粉蝶执笔，写了一张采购单，让雅苑准备着这些原料，明天晚上，她回从刘家镇赶回雅苑，教这里的点心师傅做蛋糕和饼干。金世莱和小罗带着的七辆车，当晚在吴嫂家休息，第二天到了中午才能到雅苑落脚，处理一下车上的货物，晚上就能空车，准备返程的货物。郁小闲的时间很紧，八月初四，她一定要回到家里，预备市场的试运营。这个市场经营好了，就是一只下金蛋的鸡，盘活了整个家族的资金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