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该铺的路

    锦娘说到：“太太，你这个办法好，这些衣服的式样想必是扬州以前时新的样子，如今放在我们这种小地方也是极为难得的，一定能卖出价钱，我也正好学些新样子，一年多没裁剪新衣了，手都生了。”

    郁小闲说到：“天底下最能赚钱的不是那些死物件，而是能干的人。jiejie手巧，是个最能干不过的人，我眼看着这些东西能变出几倍的利息来，心里就安乐了。有些衣服要是改好，我们能穿就别卖了，就是是个乡下财主也要有一两件出来见人的衣服。”

    锦娘得到了郁小闲的夸赞，心里越发是高兴了，这时一个婆子过来请，让两位主子去吃饭。这样一来，她们才意识到在屋里已经待了两个多时辰，如今天都已经黑了。郁小闲挽着锦娘的手出来了，看着这简单的农家院子就皱起了眉头，说到：“这里未免太简陋了，你要是做衣服卖，就去县里租一处像样的房子，就租一个月。”

    锦娘说到：“这也不必了，不如太太去相熟的姐妹家借一个院子给我住着，我像节前我就可以把这些布匹全部裁剪完，您送来的姚家姐妹都是针线上的好手，给我帮了不少忙。您再去打听一下，看看哪里有做针线好的女孩子，就算带上招娣，姚家姐妹，还要再雇三个人才能忙得过来。雇来的女孩子，手要细嫩，心要细。”

    郁小闲说到：“这样的人恐怕要到小家碧玉。或是小姐身边的贴身丫头里面寻，明早我就去陈家少奶奶那边去找间屋子。顺便托她找人。我大约还要出一趟门，最多三五天就要回来。在此之后，一直到收完稻子，我就都不出门了，安心在家里打理事情。”

    摆上饭之后，郁小闲才发现锦娘做的好事，她居然雇了两个粗使的婆子打扫卫生和煮饭。两个婆子都是很懂规矩的，郁小闲头一次有了当太太的派头，身边站着婆子帮忙布菜。

    锦娘说到：“太太，她们两个原先是在大财主家里当过差的。我收容了她们，每个月给五百钱的月钱。文凤小姐是要学规矩的，这两个婆子办事老成，能留心些。”

    郁小闲吃着饭，又看了看正在吃饭的招娣和侍候在她身边的王小溪，于是开口说到：“锦姨娘你每月的月钱二两，文凤小姐的月钱五两，一共就是七两，你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小溪的月钱是公中出。其余的开销，所有仆役的吃穿都是你们单独付，这就是规矩，从八月起，每个月初一就去梅管家那边领月钱。”

    锦娘听到这个安排，心里乐开了花，从此她就能在自己的院子里当家作主了，郁小闲的安排很和她的心意。郁小闲这样做也不过是个顺水人情，本来她就打算把锦娘母女和黄有才安排在市场后面的女子会所居住。省得这对母女和整个山城格格不入，也能让锦娘安心替家里守着一条财路，过上四五年，招娣嫁人了，就越发可以清净些。锦娘是个人才，用好了，是整个黄家的福气。

    次日是七月三十了，郁小闲让大罗小罗兄弟带着雇来的两辆车去采买两车上好的宣纸，安排李四子，徐香草两人准备行装一同上路去刘家镇。这样算来，还有空余些的车厢位置，便捎带些送给梁大夫的上等药材，这样一行四辆车，也是满当当的。郁小闲这一趟就想去刘家镇，送李四子和徐香草治病去，再把徐老爹父子接回宣城，让他们依旧开一家客栈，方便郁小闲在宣城做事，至于回程的时候，郁小闲只打算再带一些好药材回县城。

    早上忙碌了一阵子，郁小闲就出门去了县城，拜见举人太太。她拿了五十两银子的阿胶给黄黎氏过目，黄黎氏见郁小闲带来的阿胶颜色极好，又比目前市面上卖的便宜了近两成，当下就夸赞郁小闲采买的不错。郁小闲又拿了那两支上等的老山参和一包人参养荣丸给黄黎氏看，说到：“这包人参养荣丸是孝敬婶母的，我如今身子不好，大夫说要好好医治，中秋节恐怕不在家里，因此先拿了这个孝敬婶母。这两支山参都是好的，每支要价三百两也不算过分，婶娘帮我看着出手，节后我再来收银子，若是不能出手，我依旧取回去，这货到了过年才真正抢手。”

    黄黎氏也是见过上等人参的，她接过人参仔细鉴别后说到：“这是好东西，一共六百两银子算是便宜，我现在就拿银票给你。你说的不错，这东西到了过年的时候就是送礼的上品。你这次帮了我的大忙，婶母还不知道如何谢你。”

    郁小闲恭敬地说到：“婶母和我客气什么，将来我家的竹山市场开张做了生意，还请婶母多关照我们家的生意，我们没有田产，就想靠着一点小生意吃饭呢。”

    黄黎氏高兴地说到：“都是自家亲戚，还说这么客套的话，将来你的市场开业了，但凡你们那边有的，我都叫管事的去你们那边采买。对了，我家纸坊里的纸还算不错，上次梅管家来采买，我都让人便宜给了他，以后你还要买纸，就去我家的纸坊，我拿你的几个叔伯拿最实惠的价钱给你。”

    郁小闲连忙谢过了黄黎氏，这一趟她拿买来的贵重药材只赚了黄黎氏一百多两银子，就是想给自己未来的发展铺一条路。举人老爷在县城里是极有势力的，和他家走得近，就是给自己家找了强硬的后台，这点子付出是必要的。

    黄黎氏本来要留郁小闲吃饭，不过郁小闲以身子不适给推辞了，随后车子直接把她送到了陈家纸坊。陈家少奶奶也是有一个多月没见到郁小闲了，突然看见郁小闲出现，却是消瘦得不成样子，便关心起来。郁小闲说到身子不好，陈少奶奶还不禁落下泪来。

    郁小闲看见陈少奶奶这样，便越发觉得这个女人心思简单，她劝慰了陈少奶奶几句，便把话题往正事上引，说是因为自己身体不好，怕过病气给孩子们，所以想向陈少奶奶借一个院子，由自己家的锦姨娘带着丈夫，孩子们在陈家借住二十天，等身子好了再让她们搬回去。

    陈家少奶奶觉得这个事情没有什么难办的，家里有的是仓库和空院子，自己的嫁妆里正好有一处空着，就借给了郁小闲。郁小闲见目的达到了，又拿出了一个极为精致的白瓷描金的盒子，对陈少奶奶说到：“你我交好，算是难得的姐妹，这个从扬州带来的上等胭脂就送给你。这种货色，我敢说整个县城都找不出一盒。你帮忙盯着些我家的那个狐狸精，她要是敢在外面不守规矩，你尽管告诉我。”

    陈家少奶奶年纪也就是二十多岁，丈夫虽然没有娶妾，可是还是有通房丫头的，听得郁小闲这么说，她立刻拍着胸脯说到：“meimei尽管放心，我帮你看着那院子，绝对不会有什么不妥。”

    陈少奶奶说完，就打开了胭脂盒子，里面的胭脂膏子颜色饱满，香气扑鼻，和自己平日里用的大不相同。郁小闲说到：“王jiejie用了这胭脂之后，保管人比桃花艳，姐夫看了都挪不动脚。”

    陈少奶奶也不脸红，立刻接嘴说到：“你这胭脂真正是好货色，只是我怕用上瘾，将来要是没有了心里惦记。”

    郁小闲说到：“这有什么难的，我那里还有四十多盒子，是买来卖的，要是你喜欢，就再去挑几盒，算是我送给你的。同这胭脂一起到的还有十几匹窄幅的提花绸缎，我全让锦姨娘收着，要是你喜欢，就先剪一块料子做件衣服赏月的时候穿。”

    陈少奶奶听说有这等好东西，立刻来了精神，拉着郁小闲的手说到：“meimei太客气了，你买胭脂和布匹也是要钱的，我怎么能白要，不如你算一个进价给我，让我先挑选一番。”

    郁小闲答应了，说是回去交代锦姨娘，还再三嘱咐陈少奶奶不能泄露了东西的底价。陈家少奶奶留了郁小闲吃中饭，饭后郁小闲又去看了看那处院子，又请陈少奶奶留意手指细嫩，会做衣服的女孩子。陈少奶奶抹了郁小闲刚送来的胭脂，心里正高兴着呢，郁小闲交代的事情，她一一答应了。郁小闲这才放心下来，今天总算办成了两件大事，铺了两条好路。

    回到家里，锦娘已经收拾出来三套极为艳丽的秋装，她对郁小闲说到：“敢穿这样衣服的女孩子应该是刚娶进来的姨太太，我们很难出手，真是可惜了这三套衣服了。”

    郁小闲看到了，心里甚为欣喜，对锦娘说到：“这三套衣服给我带走，我可以送人。这边的路我铺的差不多了，远处的路也要垫实成了才行。”

    郁小闲打算把这些衣服送给粉蝶，将来这个妮子可能帮上商队的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