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15 Moon Rab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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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三天,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雪像是一条冷漠的白绫,将整个世界都勒得喘不过气来。 从屋子里的窗子看去,远远的可以看到前些日子火山爆发的骏河国高山,那被人们称为不死之山的高山也被雪覆盖得严严实实,好似死去了一般。 辉夜姬丝毫不在意外界的变化,她只觉得越来越冷,好像那梦中的雪,冷漠到了现实一般。 她紧紧的抱着优昙华,整天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优昙华好似也回忆起了上次下雪被冻伤的痛苦记忆,缩在辉夜姬的怀里瑟瑟发抖。 那雪丝毫没有融化的意思,而是越积越厚,像是沉重的噩梦压在身上,不停的枯萎,而又不死。 优昙华好似不停的在做恶梦,身体愈发颤抖得厉害,身体也愈发冰冷。 “到极限了呢。” 爱丽丝在一旁微笑道。 “简直就像,平安京里的老公公和老婆婆一样。” “你说什么?” 辉夜姬心里一颤,转过头来看着爱丽丝。 “我说,就像那对在竹子里找到一个小孩的老夫妇一样,快到极限了呢。” “你给我说清楚!” 辉夜姬一字一顿的喊道。 “自从辉夜姬回到月都之后,老夫妇一病不起。御帝给他们找来大夫,赐给他们药,但是他们不肯接受。他们说‘辉夜姬离开了,我们为什么还要爱惜这命呢,还未谁活在世间呢’。” “他们的病一天天愈发的重,早已非药石可救。估计,在这场雪里,就是他们的极限了吧。” “此乃,生之罪。” 爱丽丝看着失魂落魄的辉夜姬,微笑着说道。 辉夜姬紧握着拳头,心里翻涌不停。 “至少,至少要在他们去世之前见一面,至少……哪怕是被月都抓住也好……” “好啊,这就走吧,竹子。” 爱丽丝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推开了门,四散的雪花随着刺骨的寒风立即灌进屋子里,空气都好似被冻僵了一般。 “你,不阻止我吗?” 辉夜姬看着爱丽丝,面前这个人的想法让她看不透。 “走吧。” 爱丽丝不答,而是带起了路。辉夜姬紧紧跟在她身后,两人朝着平安京走去。 “我们得快点,失礼了。” 爱丽丝抱起辉夜姬,魔力一震,两个人飞了起来。 飘扬的大雪从两人身边擦身而过,好似一只白色的鬼手在身后疯狂的追逐着二人。 风在耳边刮成可怖的尖叫,好似被活埋之人死前的不甘,而爱丽丝只是微笑,她的微笑里充斥着可悲的嫉妒。 正当二人在风雪中高速飞行的时候,一只青色的飞鸟向着爱丽丝飞来,她一把抓住飞鸟,一张字条落到手里,那青鸟立即消失了。 爱丽丝看了一眼手里的字条,立即调转了方向。 “看来我们走错了,这边。” 辉夜姬的眼前全是尖叫着撕裂的白色面具,那些面具从她们身边落下,碎成一块块蠕动的rou块。耳中也全是面具们不甘的尖叫,她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看不到。 不知道飞行了多久,辉夜姬觉得眼前的白色大雪似乎消散了一些,她能隐隐约约看见周围的世界。 那世界变得越来越熟悉,越来越清晰。 熟悉的田野,熟悉的阡陌,这里正是她长大的乡下。 不用爱丽丝带路,她非常熟悉的跨过田野,走过小桥。 只是那被冻起来的河水没有发出欢快的“哗哗”声,让她很不舒服。 简直,就像拒绝着她回到这里一样。 转过山路,熟悉的木屋呈现在眼前。这里依然保持着在上一场大雪里被埋葬的样子,和辉夜姬梦中的一模一样。 唯一有点不同的,就是倾倒的房屋面前,有两座墓碑。 “我去周围转转,一会回来。” 爱丽丝淡淡的说了一句,便离开了,只剩下辉夜姬一个人站在变得更大的风雪里。 辉夜姬慢慢的走上前去,伸手触摸冰凉的墓碑,墓碑上的名字让她只觉得刺眼。 风雪变得更大,好似要吞噬掉世间一切似的。 不知多久之后,缓缓的脚步声传来。 爱丽丝回来了,她的走路姿势稍微有点怪异。 “啧,雪太大了,不小心摔了一跤。” 她撇撇嘴,走到好似一尊雕塑的辉夜姬旁边。 “我在那边,看到了田丸一家的墓碑。最后,他们还是选择了回到这里。” “优昙华也死了。” 辉夜姬淡漠的声音传来,好似被冻僵在夜空的悲鸣。 “是啊,它本该在上次大雪里就冻死了,我拜托鬼族用秘法吊住了性命,八意永琳也用药让它坚持了一段时间,不过,它的性命也撑不到一个月。” “活到了现在,是它用自己的意志陪着你呢,竹子。” “为什么到了现在才告诉我他们的事情?” 辉夜姬指着两座冰凉的墓碑,冷漠的说道。 “深感抱歉。” 爱丽丝微微摇头,说道。 “我知道的。” 辉夜姬的面颊上,滑下一滴眼泪。那一滴眼泪分外沉重,好似蕴含着一个降生与竹林里而在此地死去的灵魂。 这滴眼泪还没落到地上,就被寒风冻成了冰块,随即碎裂成星星点点的星光。 已经很久没有变化的辉夜姬突然长大了几分,气质也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漆黑的双眼,如同湮没在月之海里的星屑,充斥着冷漠与距离,埋葬在斑驳褪色的深海里。 虽然面容一样,但是任谁也不会把她和那个“竹子”联系到一起了。 “我什么都知道。” 她的语气平淡而冷漠。 “就算我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会高兴的。而得到消息的御帝,也不会安分的。” “得不到我的御帝,不会让他们好过。而父亲大人,也不会放弃让我嫁给御帝的愿望。” “他一直认为那是我的幸福,却不知道我并不觉得那真的是我的幸福。” “我一直试图把月都的来人当做是逼迫我而来的,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如果不是我向月亮祈求帮助,他们是不会出现的。” “我被御帝和父亲大人逼婚,望着月亮就不自如的祈求,祷告。” “结果,他们真的来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意愿。” “你的父亲大人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爱丽丝淡淡的说道。 “他说,‘你早已和山上的那些家伙不是一个世界了’,这句话,你一直都以为说的是你和你的伙伴们吧。” “是。我现在才明白这句话,其实说的更是我,和他们啊。” “没错。作为‘辉夜姬’,你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注定要分离,注定要决裂,注定要永远离开。” “无论他们存活与否,你都回不去了。竹子……不,辉夜姬。” “没错。竹子已经死了,我是辉夜姬。” 她怀里的优昙华早已死去,冰凉的躯体掉落在雪地里。 辉夜姬俯下身子,赤手在雪地里挖出一个小坑,刺骨的冰冷将她的手冻得通红,但是她犹若未觉。 她把优昙华放进坑里,又用雪把它埋上。 “我就把你埋在这里,优昙华。你和竹子,以及她的父母,长眠于此吧。” 辉夜姬深深拜别,再次站起身来,她已经完全褪去了竹子的影子,变成了月都的公主,辉夜姬。 “尽管当时尚未觉醒记忆,潜意识里我也是明白的啊,优昙华。转瞬即逝的须臾罪恶,又岂是我这个永远的罪人所能承受的呢。” “你长大了呢,辉夜姬。” 爱丽丝微笑着,摸了摸辉夜的脑袋,这次没有把她的头发弄乱。 “相信,愿意为你拼上性命回去月都的八意永琳,也会高兴的吧。” 辉夜姬沉默不语,再也没有回头看倒塌的屋子以及那些墓碑。 这里,是属于竹子的。而辉夜姬,同这里没有任何关系。所有的爱与恨,都在此地长眠永恒。 “走吧,再也不要来了。” “好。” 周围都是一片被白雪覆盖的世界,好似想不起来的美梦。 两人离开的动静很小,好似怕给这个梦沾染上尘世的气息。 从山路转下,那个梦已经身处于过去了,田野上不像墓碑那里都是纯净的白雪,而是泥土混杂着雪。 她们又回到了尘世里。 “到了这里……就可以了……这是,我为竹子做的最后一件事……” 辉夜姬注意到爱丽丝的手一直放在腰间。爱丽丝突兀的说了一句,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鲜血从她的腰间渗出,渗进泥土和雪地里。 “为了不让血滴落到地上,而一直强忍到离开那里吗……爱丽丝你这个混蛋!和八意永琳一样的混蛋!” 辉夜姬咬着嘴唇,将爱丽丝扶起来,背到身上,喷洒而出的血迹将她华贵的衣服染得猩红,她却毫不在意。 不远处有数十具尸体,衣着古怪,辉夜姬一眼便看出了那是月都之人。 她在竹取翁的墓前之时,丝毫没有听到外面有争斗声。 不知道爱丽丝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能无声无息的击杀掉这些月都之人,她腰间长长的剑伤,便是其中之一。 “你们啊。” 辉夜姬露出一丝浅浅的笑。 “身为‘辉夜姬’,也有值得为之活下去的东西呢。” 风雪之中,辉夜姬背着爱丽丝慢慢的前行,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