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さようなら

    “怎么还没有回来啊，这家伙。”真嗣拍了拍怀中企鹅毛茸茸的白肚皮抱怨道。

    “再等等吧。”坐在一边的绫波安抚道，拿起桌子上的茶轻轻喝了一口。

    两个人各自完成任务后在两点碰头，互通了一下情况后，决定今天就去逛街准备明日香的生日。

    两个人半是挑礼物半是情侣逛街，就这样的度过了一个惬意的下午，为了保密，他们还特地把东西都放在了绫波家。

    之后本来以为明日香下午会回来，真嗣掌厨、绫波帮忙，两个人忙活了一会儿弄出一顿丰盛的晚餐，准备和明日香庆祝一下这次的胜利。

    谁知道这家伙根本就没回来，两个人等了一会，先是给美里打了电话，得知明日香已经走了，而给明日香打电话，对方似乎又不在手机周围。

    两个人只好先吃饭，收拾妥当后就一直等着她，等啊，等啊，一直等到接近半夜十二点，都没有消息。

    “这家伙不会又去箱根山了吧？”又等了一会，真嗣打了个哈气道，这家伙经常自由行动，为了不影响其他人，一般超过12点就不回来了。

    “那就明天再说吧。”绫波轻轻叹气，站起身来把留给明日香的晚饭整理到冰箱里。

    “要不，你今天就在这里睡？”看着少女收拾完准备离开，真嗣嘴里突然蹦出了这句话。

    “下。。。下次吧。”少女头也不回地拒绝道，不然真嗣可以看到绫波的脸蛋迅速变红。

    “啊咧。。。我说的就是字面意思啊。”真嗣看着绫波略显慌张地快步离开，目瞪口呆道，他也没说同居啊，为什么绫波就直接跑了？

    “难道我平时的表现像个泰迪？”真嗣转身坐回沙发上，转头问一旁的企鹅penpen。

    “呱。”企鹅无辜地眨了眨绿豆眼，还特地歪了歪脑袋，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算了，去睡觉啦，希望后天一切顺利。”真嗣伸了个懒腰道。

    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过上明年的生日，白鸟哥，你这趟出远门走的时间也太长了吧？真嗣又想起那个让人安心的男人。

    而此时的任云飞刚刚挨过了新一轮的攻击，原本以为潜入了建筑缝隙里，这帮人会投鼠忌器，哪知道打击力度丝毫不逊色，激光武器和施工机器人从各种地方源源不断地冒了出来，而他所在的这片区域已经被打得稀烂，支架倒塌、缆线放电、水管漏水，还有些地方都着火了。

    “可恶，要不是毫无准备，怎么会这么狼狈。”任云飞一手抱着自己打昏过去的明日香，吃力地躲开了又一波攻击，不禁抱怨道。

    他以为自己就是过来搞恶作剧的，但是看对方这架势，仿佛他是来刨人祖坟的。

    “糟糕。”任云飞还没喘口气，就捕捉到了大型齿轮的转动声，虽然看不清远处的情况，但是脚步声却诡异的开始远离这里。

    虽然不知道对方要干嘛，但是铁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投降！”任云飞朝着地面方向冲，遇到障碍就靠AT力场莽开，冲破几道墙，感觉距离差不多，他果断就是一嗓子。

    没错，他见势不妙，果断投降。没办法，他自己倒是有办法强闯出去，但是怀里的少女估计就变成香喷喷的骨灰了。

    这一嗓子喊的理直气壮，声音穿云裂石，把正在监控战局的律子听得一呆。

    “。。。暂停攻击，保持瞄准。”律子犹豫了一秒，决定先看看对方怎么说。

    为了修复被N2炸弹搞得满目疮痍的第三新东京市，碇源堂去出差开会要钱了，冬月副司令则去各国签合同要原材料和技术人员了，现在NERV里就她和美里最大，美里没忙两天就跟着碇司令开会去了，她又一次感觉到决策的压力。

    “咳咳，我不是使徒，嗯。。。我不反抗是有原因的，嗯。。。能给个耳机吗？喊话很累的！”感觉到对面似乎不打了，任云飞扯着嗓子就喊，喊完，看着开始朦胧眨眼睛的明日香，赶紧补上一记，让她接着睡。

    律子听得嘴角直抽抽，一贯冷静的她也被这奇葩的话雷到了。

    但她还是送了一小型架无人机进去，无人机上挂了一带麦克风的耳机。

    “咳咳，这的老大是谁？我要和他说。”任云飞熟练地戴上耳机，然后装模作样道。

    “我现在就这里的总负责人。”再次听到青少年那有些稚嫩的声音，律子眼角都开始抽抽了，要不要这么熟练？

    “律子？”任云飞听到这个声音脱口问道，随机一下愣住，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记忆多了一些关于律子的信息。

    “你认识我？”律子吃了一惊，这是什么新能力吗？通过电话联系就能窃取他人的信息？

    “等等，你是风间白鸟？”律子思绪电转，迅速排除选项后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不是，我失忆了，我只知道自己叫任云飞。”任云飞老实道，他记忆里关于律子的一切更像是旁观者在看电影，他猜测风间白鸟就是那个高大的男人，但是自己好像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从哪里来，到NERV准备做什么？”律子很快冷静了下来，问出了关键问题。

    “我有意识地时候就在狄拉克之海，一直被关了两个月，然后。。。”任云飞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本来他是想编个什么片面的真相，但是潜意识里似乎有个声音敦促他实话实说。

    当然，这里他把自己保护明日香的原因描述为白鹤报恩行为，而来NERV捣乱则是自己的路见不平行为一声吼，和明日香无关。

    在解除能力展示了昏迷的明日香后，双方再次陷入了沉默。

    “。。。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你说的话，请你带着驾驶员到指定地点。”思考了一会儿，律子感觉这个有点儿傻乎乎的家伙和那个云遮雾绕的男人应该不是一个人，但是，要放他离开吗？

    现在她有点拿不准这家伙的破坏力，他到底是因为打不过才投降，还是真的如他所说，是投鼠忌器？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他引出来，在里面对打的损失太大了。

    在律子思考的时候，任云飞也在一边走思考，他想的是，自己到底是谁，果真是那个律子说的。。。风间白鸟吗？

    如果是，那么他为什么会失忆呢？

    直到任云飞到达指定地点，双方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最后，还是任云飞打破了沉默。

    “你看这样行不行，按照我得到的情报，你们是怕我来这里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那反正之前那好几发激光给我做了放射元素标记，派几个监视机器跟着我，我自己远离，然后定期给我补定位就行，我保证自己在一个固定范围内活动，怎么样？”任云飞率先提出了一个方法。

    “当然，我也可以提供一定程度的帮助，不过，我要求一定程度的行动自由。”他想了想补充道。

    而通讯那头的律子则为难的扶住自己的眉头，这家伙的确提出了一个还算凑合的方法，但是。。。

    就这么放走他，回头碇司令回来，肯定会进行N2炸弹洗地，甚至会利用明日香威胁他就范。

    算了，到时候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先解决眼前的危机，剩下以后再说吧，律子自欺欺人想到。

    “放下驾驶员，按指示行动。”下定了决心，律子头上渗出了些许细汗，她实际想继续谈谈条件，但是她实在不擅长政治和谈判，不然上次在核动力机器人发布会上也不会对方戏耍。

    “等等，我和她解释一下，一会儿送副新耳机过来。”任云飞却不按套路出牌，说完就摘下耳机捏碎。

    然后他轻轻唤醒了明日香。

    “。。。你这混蛋。”少女从他怀中醒来，呆呆看了他一会儿，旋即大怒，伸手就要打，之前第一下她没反应过来，第二次她可是模糊中看见他伸手了！

    “听我说，我得暂时走了。”任云飞抓住明日香的胳膊，一把把她抱住，凑在她耳边说道，一句话就让她停止了挣扎。

    “我们被发现了，为了脱身，我和这里的领导谈了谈条件，我得接受监控，然后远离NERV，所以暂时得离开了。”任云飞紧了紧怀中的少女，小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仿佛不会再见了一样。

    “。。。你会回来吗？”刚刚醒来的少女听到第一句话立刻清醒，而听完剩下的话，她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忧伤，只是平静问出了一个问题。

    “。。。这取决你的选择。”少年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果明日香继续在NERV服役，那他就得遵守NERV的约定。

    “我。。。”少女本来想说什么，但是她想到了二号机，以及二号机里面可能存在的母亲，有时间冲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无妨，这次是我连累你了，被监视总比待在狄拉克之海好。”任云飞善解人意的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准备起身。

    但是他却没能起来，因为少女反手抱住了她。

    “等着我，我会尽快离开。”少女坚定说道，虽然她心底依旧渴望母亲的关怀与认可。

    “。。。是因为，风间白鸟吗？”任云飞闻言并未欣喜，而是轻轻在她耳边问道。

    随着少女身体一僵，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然后，少年轻轻地拉开了她有些无力的双手，轻轻把她放在地上，朝着远处无人机螺旋桨的方向走去。

    “你恢复记忆了？”明日香看着这个荧光闪闪的背景，突然大声问道。

    “一部分，不过我感觉自己更像是旁观者。”少年没有止住脚步，懒散道。

    “我记起了律子，但没记起你。”

    “さようなら（sayounara）”

    声音渐行渐远，余音消散在这片空旷之处。

    随着唯一光源的离开，黑暗接踵而来。

    于是，没人要看到少女紧咬的嘴唇边划过了两行泪水。

    啪嗒，黑暗中，只有液体撞击地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