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鼓舞
维京人的军队缓缓前进，战士和首领们对劫掠的前景十分乐观。一路上，维京战士们哼着小曲，敲击着蒙皮鼓，在水手长的号令下划动着船桨。 “你说，鲁昂的消息传开以后，巴黎人会不会闻风而降？”格里辛问道。 “希芙女神会让我们满载而归的，法兰克人们在意大利打的天昏地暗，浑然不知我们的存在。”西格弗里德说道。 “巴黎是法兰克人的王都，他们不会拱手相让的，我只希望一切顺利。”罗洛说道。 “法兰克人的军队像沙砾一样无力，如果他们不从，我们就让他们领会一下冰霜巨人的威力。”格里辛停顿了一下。“巴黎北部有一些村庄，让我们先掠夺他们，制造声势。” “好主意，就让芬布尔之冬的凌寒肆虐巴黎吧！”西格弗里德抬头看了看河岸上苍茫的白雪，回应道。 … 与此同时，巴黎城内，伯爵府邸。 屋外的气候已经比较寒冷，一层层雪覆盖在屋顶。 炉火里的柴火噼啪作响，不均匀的燃烧着。如此不起眼的柴火数量多起来，竟也能产生温和的焰火，温暖冰冷的房间。 厄德伯爵坐在椅子上，双手向着炉火。他披着毛皮大衣，双手没有皱纹，下颌留有一些胡须。 胡须的颜色是淡淡的棕黄，与他暗淡的棕黄色头发相应和。厚实的动物毛发掩盖了伯爵的体态，从肩膀垂落到腰腿。 在这个充满苦难的时代，绝大多数巴黎人都从事着繁重的体力劳动，从早晨开始持续工作到傍晚。手上的皱纹是他们工作时留下的特征，没有皱纹的手是很罕见的，这也彰显了伯爵的地位。 伯爵紧抿着嘴，显得十分严肃。他的眼光投射向温暖的炉火，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炉火散发出纯黄带橘色的光芒。 “大人，主教求见。”一名仆人迈着轻细的步伐走到伯爵身边，躬下身体，对伯爵轻声说道。 伯爵的思绪被打断了。 他定了定身体，伸了伸双手，把没有皱纹的肢体从毛皮大衣中露出，对仆人说道：“让他进来吧。” 巴黎主教歌泽林穿着教士袍，踱步走进府邸。 这位主教的身材十分消瘦，瘦尖的脸，凹陷的脸颊，再加上宽平的下巴，显示出他的样貌。 厄德伯爵已经起身站立，歌泽林见到伯爵，微微躬身，表示尊敬。 伯爵点头示意。 “伯爵大人，维京人已经到达了巴黎北部。”歌泽林用带有男性中低音的嗓子说道。 “我知道，想要进城的难民已经被守卫拒之门外了。” “不知..巴黎的守备情况如何？”歌泽林和声问道，眼神焦虑。 “我的弟弟罗伯特已经从纽斯特里亚紧急调取了二百名军士，他们身经百战，足以独当一面。” “据我所知，维京人有三万之多，”歌泽林说道。“但是他们不过乌合之众，教会愿意助伯爵大人一臂之力，护卫巴黎。” “我希望教会能够安抚人心，巴黎一定不会在我手中陷落。”厄德伯爵抚摸了一下他苍黄的胡须。“民兵，军士加上拉格纳伯爵的侍从，足够抵御维京人了。” “拉格纳伯爵？”歌泽林问道。 “是的，拉格纳伯爵带来了二十名批甲侍从。”厄德伯爵回答道。“我的父亲，强者罗伯特和维京强盗们作战的时候不幸牺牲，从那时起我便很想与维京人一决高低，现在是时候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厄德伯爵的声音铿锵有力。 “那么，一切就仰仗伯爵大人了。”歌泽林的神态缓和了下来，躬身告辞。 巴黎城的氛围开始紧张起来，宵禁，巡逻的民兵，进进出出的工匠，都预示着不祥的征兆。 主教歌泽林在城市广场上，同圣日耳曼德佩修道院的院长埃博拉斯一起，举着十字架，宣告着上帝的旨意：抵御维京人。 歌泽林定了定神，对围观的市民们说：“上帝的子民，国王陛下的臣仆，伯爵的扈从，巴黎的市民们！维京人已经兵临城下，就在城北的数里之遥。” 人群开始议论起来。恐慌的情绪开始在狭小的城市广场蔓延。 “安静！安静！”陪同歌泽林的巴黎治安长官大声的斥责道。 “但是我们不必惊慌，不必恐惧。国王的军队即将回拨，保卫我们的城镇不陷入于熊熊大火，使我们的妻女免受凌辱。拉格纳伯爵和罗伯特阁下已经召集了数百名全副武装的职业军人，他们孔武有力，身经百战，他们的利刃能令维京人胆寒，他们伟岸的身躯就是巴黎最坚固的城墙！职业军人！职业军人！是披着锁子甲的职业军人！上帝在上，哪怕罗马军团也不能和这些精锐的士兵们媲美。那些撒旦在法兰克精锐的面前只能卑躬屈膝，匍匐在地！” 巴黎的市民们从来没见过批甲军士，但他们知道，穿着锁子甲的士兵能够刀枪不入，无往不前。 “上帝将知识和至善存于我们的心中，是为了能够洗涤我们的罪恶，维京人的入侵也是为了考验我们的信仰。以万能的上帝之名！他用七天的时间产生了万物，却把撒旦连同维京人一起造化出来！你们的信仰够坚定吗！最虔诚的基督徒唯有通过奋勇杀敌，保护妇孺，方可在死后升入天堂！” 歌泽林持续的演说着。他的声音洪亮有力，不快不慢，让字符钻进了每一个听众的耳朵。 人群开始躁动起来，有的人呼喊着上帝保佑，有的人呼喊着为了上帝。 热情的人群是容易被煽动的，也是容易被鼓舞的。 歌泽林眼见这种情况，朝埃博拉斯点头示意。 埃博拉斯举起一盒小棺盒，对人群说道：“上帝的祝福，巴黎主教和圣徒圣杰梅之骸在此，让我们将他的骸骨挥洒在巴黎的街道，以感谢上帝赐予我们力量，感谢上帝，感谢上帝带来了保卫巴黎的职业军人！” 埃博拉斯将棺盒打开，挥洒出去。有的人开始哄抢，更多的人则在歌泽林的引导下做起了祷告。 “主啊，我赞美你，赞美你超能的力量，赞美你无上的仁慈…” 祷告声从散乱变得整齐划一，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城镇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