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王律师，咱接着走？”罗新农从后视镜里看看王星皓，提醒他说。 “不用了，饭局取消了，刚才电话里说的就是这事。”王星皓说，“你送我回去吧。” 罗新农依言送王星皓到他家楼下。 “王律师，我跑肚，借你家厕所用用。”罗新农难为情的说。 “好，没问题，你跟我一块上去吧。” 王星皓看看罗新农，笑笑，暗自将后座边上藏着的手枪别到后腰。 到了王星皓家，罗新农着急忙慌跑进洗手间。王星皓坐在客厅沙发上，盯着卫生间门口。 “现在有机会了，杀还是不杀？”王星皓问自己。 正犹豫时，罗新农开门从卫生间出来。 “王律师，我有个事，想请教你。” “哦，你说。”王星皓颇感意外。 “有个老朋友的儿子，我原先没发觉，毕竟过了很多年了……”罗新农直瞪着王星皓。 王星皓不由得一愣，随即恢复笑容。 “我今天越看越觉得，你跟他挺像的。”罗新农接着说。 “是吧，你那老朋友叫什么？”王星皓脸上笑着，右手已经悄悄探到身后，攥上枪把。 “周如海。”罗新农笑笑，“你认识吗？” 王星皓笑着摇头，突然拔出手枪，指着罗新农：“没想到，你都知道了。” “对，我知道了。”罗新农平静的说，丝毫不为眼前的手枪所动。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王星皓问。 “那天在公司，秦轶来找你，我都看到了，你们说的什么，我也都听到了。” “好，那你死得也不算糊涂！” 王星皓说完，扣动扳机。可是，一声清脆的响声后，子弹却没有射出来。 罗新农抬起握着的拳头，张开，几颗子弹掉落在地。 “子弹我早就卸掉了，我就是想亲自验证一下，你到底是不是周晓鹏。” “你儿子还在我们手上，我随时可以要他的命！” “我的命，可以给你。”罗新农平静的说，“只要你放了我儿子，我随时可以去死。” 王星皓一愣。 “当年我杀你爸，是恨他占有我的爱人，可是到头来，昉昭心里始终没有我，我早就活够了，要不是为了儿子，我大概会死在她前头。” “即便你有百般的理由杀他，可是你为什么要把我拉下水！我是他儿子啊！”王星皓大喊着，冲过去，掐着罗新农的脖子。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以为……你也恨周如海……”罗新农被掐着脖子，艰难的说。 “我是恨他，可他毕竟是我爸！”王星皓一拳打在罗新农脸上，“还有我妈的命，你一条烂命，还得过来吗？” “不要，你不要伤害我儿子！他是无辜的啊！”罗新农脸上终于露出了惧色。 “我不会伤害他，我要他亲眼看着我，一刀一刀剐了你。” 王星皓说着，枪把重重磕在罗新农太阳xue上。罗新农随即晕了过去。 秦轶来到机场，找相关部门调到了“马阳”登机的录像。 录像里“马阳”戴着棒球帽、口罩，根本无法辨认面貌。 “得，我还是拷回去慢慢看吧……以后做个佐证也好。”秦轶无奈的说。 当罗新农再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被倒吊着挂在天花板上。 “爸，爸……”是儿子罗森的声音。 罗新农抬眼看去，见儿子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奋力挣扎。 “别吵了！”笑脸男人过来，抽了罗森一耳光。 罗森嘴角流血，满眼愤怒地瞪着笑脸男人。 “于跃进。”笑脸男人朝黑暗中喊道。 于跃进从黑暗中走出，走到罗新农身旁。 “我说下我的计划。”笑脸男人阴森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正常人的血液总量占体重的百分之七到百分之八，我看你老罗这身形，估摸有一百六十多斤吧，算一下，也就是说，你体内有12斤左右的血。” “你想干什么？”罗新农的声音颤抖着。 “呵呵，你不是不怕死吗？”笑脸男人放肆的笑着，笑完了继续说，“你让晓鹏痛苦了二十五年，你不是说要还他吗，给你个机会！” “你想干什么，痛快一点，磨磨唧唧的，不像个男人！”罗新农骂道。 “你别想激怒我，放心，我不会给你一个痛快的。”笑脸男人走到罗森身后，手从背后伸到他脖子前，做了个抹脖的动作，罗森吓得一个激灵，“罗新农，我可以说我的计划了吗？” “说！” “划你一刀，当你还了一年，每一刀，让你流半斤血，割完这二十五到，如果你还活着，我就放你们父子俩离开！”笑脸男人得意地笑着。 “我cao，你他妈比我还变态！”于跃进往地吐了一口唾沫。 “对，所以你现在听我的。”笑脸男人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扔到于跃进脚边，“开始吧。” 于跃进从地上捡起刀，又拿过旁边桌上的脸盆和台秤，又骂一句：“cao，原来这台秤是干这个使的！”骂完，于跃进走到罗新农身前，将台秤和脸盆放到正对罗新农头部的地上。 “放正了，浪费了血，罗新农不一定撑得到二十五刀，那就不好玩了。”笑脸男人亲自过去，瞄了瞄，又移动了脸盆，“别愣着了，动刀啊。记住，到半斤就给他包扎好！” 笑脸男人平静的说着，就像他们面对的是一只鸡。 于跃进叹口气，抓过罗新农的手，在他腕部划了一刀，血便流了出来，流进脸盆里…… “爸，爸……”罗森凄厉的喊着。 罗新农看着眼前的儿子，想起二十五年前，周晓鹏也是这样对着周如海的尸体，凄厉的喊着…… “这都是我的报应……” 罗新农闭上眼，可是7岁的周晓鹏那扭曲的脸，却无法从他脑海里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