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秦轶给聂昉昭打电话，约她再谈谈。 “我们学校外面的江边，有个小亭子，在那见吧？”聂昉昭说。 秦轶赶到亭子那时，聂昉昭已经等在那里。 也许是今天不如昨天那样匆忙，也许是因为聂昉昭穿着一袭亮眼的白裙，秦轶不由得过多的关注到她的美貌，以致有些晃神。 “这样漂亮的女人，也许跟流言是共生的。”秦轶心说。 “秦警官，你想谈什么？” “哦，昨天那个小伙子，是你男朋友？”秦轶回过神来，直入正题。 “是，他是我男朋友。” “你和周如海之间的……传言，他是怎么看待的？” “他……我跟他解释过，他相信我。” “可是昨天我看他，好像挺介意的。” “昨天情况不一样，当面听到那么难听的话，谁都会反应过激。” “你男朋友叫什么？” “罗新农。” “也是医科大学的学生吗？” “不是，他在师范。” “能具体一点吗？” “警官，你们不会怀疑他吧？新农不会做这种事的，你相信我。” “哦，你别误会，是这样，凡是跟死者有关的人，我们都会循例做个调查，就跟对你一样，我会找他问问话，并不是特意针对他。” “那好吧，我把他的电话和宿舍号写给你。” 聂昉昭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纸和笔，写上罗新农的联系方式，交给秦轶。 “晓鹏，晓鹏，你等等我。”这时，从不远处传来孩子的喊声。 秦轶循声看去，看到周晓鹏从江边小道跑过来，后面有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孩子正在追他。 周晓鹏停下来，对那孩子喊：“你回去啊，我要去找我mama。” 那孩子跑过来，拉住周晓鹏。 “我陪你去啊，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不用你管，你放手啊。” 周晓鹏挣扎，那孩子却死死拉着他不放手。 秦轶走过去。 “晓鹏。” 周晓鹏看到秦轶和聂昉昭，背过身去。 “小朋友，你放开晓鹏，有什么事跟叔叔说。”秦轶对那孩子说。 “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晓鹏跑了怎么办？” “我是警察叔叔，你放心，有叔叔在，晓鹏跑不了。” 那孩子嘟嘴“哦”了一声，放开周晓鹏。 周晓鹏即刻就要跑开，秦轶忙一把按住他。 “晓鹏，你今天不能去找mama，等方便的时候，叔叔再带你去，好不好？” “你骗人，mama就是被你抓的！” 周晓鹏说着狠狠的在秦轶手臂上咬了一口。 秦轶疼得松开了手，周晓鹏便乘机跑开了。 “晓鹏……”那小孩也追着周晓鹏去了。 “这孩子，属狗的吧！”秦轶疼得直甩手。 “晓鹏性格很固执，不太理会别人的话，跟她mama一样。”聂昉昭说。 秦轶从聂昉昭的语气里听出了她对林月亮的不满。 “哦，林月亮是怎样一个人，你能跟我讲讲吗？”秦轶借着话茬问道。 “她？刚开始跟她接触，我觉得她很爽快，很容易相处，慢慢接触多了，才发现她的认知很狭窄，加上性格执拗，就像头上套了个袋子一样，你很难跟她沟通，一旦她对人对事有了结论，不管对错，你都无法让她改变。” “包括你和周如海的传言？”秦轶接着试探。 “对，实际上，她对传言不止不信，还在推波助澜。”聂昉昭的情绪一起来，话闸子就打开了，“她经常会去周老师的办公室和实验室查岗，还跟周老师的同事打探情报，她这样做，连原本不相信传言的人，也开始相信了。” “除了那次她撞见了你和周如海抱在一起，还有别的让她误会的事吗？” “当然没有了，我和周老师之间是清白的。”聂昉昭极力否认，但秦轶分明看到她的眼神在闪烁。秦轶很肯定，聂昉昭一定有所隐瞒。 “这么看来，林月亮这种认知偏狭的人，还真可能做出糊涂事来。”秦轶开始引导聂昉昭说出她的心里话。 “昨天我也不敢相信林老师会杀人，而且还是自己的丈夫。不过等冷静下来，我越想越觉得，像林老师这种个性的人，一旦愤恨在心里发酵，真的可能无法排解而做出糊涂事。” “你说得有道理。”秦轶不动声色的说，“对了，刚才追晓鹏的那个孩子，你认识吗？” “认识，他是晓鹏外公家隔壁的孩子，叫郭钦。” “好，那今天我们就谈这么多，谢谢你配合我的工作。” 结束了跟聂昉昭的谈话，秦轶又马不停蹄的去找罗新农。 通过跟聂昉昭的谈话，秦轶确定了两点，一，聂昉昭跟周如海之间，并非只是流言蜚语那么简单，度过混乱期后的聂昉昭，开始对林月亮怀有恨意。二，罗新农很爱聂昉昭，即使知道聂昉昭和周如海关系不简单，但他仍然不愿意放弃聂昉昭，而且也一直在维护聂昉昭在他心里的形象，这样会导致他把恨意全部集中到周如海一个人身上；如此一分析，再联想起昨天看到的罗新农的笑容，秦轶开始怀疑起罗新农来，他决定加大对罗新农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