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天桥下，一个流浪汉蜷缩着躺在桥墩边。 “这城市能带给你什么？” 流浪汉抬头看到一张笑脸。 “钱。”流浪汉闭上眼，说。 “想不想挣钱？” “废话！” “钱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就算掉，你躺的也不是地方。” 流浪汉睁眼瞟了下那张笑脸，哼一声，又闭上了。 “想不想躺着就把钱挣了？” “我不卖肾。” “不用，我对你的器官不感兴趣。” “我的灵魂很贵。”流浪汉坐起来，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聊聊。” “没毛病！”笑脸掏出一张银行卡，“这里有十万块，老哥只帮我办一件事，这钱就是你的了。” “啥事？” “杀个人！” “杀个人？你管杀人叫躺着挣钱？” “让人躺着。” “干不了！”流浪汉又躺下，背过身去。 “于跃进！”笑脸冷笑一声。 流浪汉明显抖了抖肩膀，片刻坐起来，眼露凶光地看着笑脸男人。 “我先宰了你！” “宰了我，你接着睡桥下，别以为换个城市，就没人认识你了！早晚警察……” 于跃进起身一把揪住笑脸男人：“你找死！” “再加十万，而且我还可以给你提供藏身的地方。” 于跃进瞪着笑脸，片刻松开手说：“杀谁？” 笑脸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于跃进：“照片和资料都在里面。” 于跃进接过信封，从里面掏出一张照片和几张纸，就着路灯看看：“罗新农。” 笑脸男人又递给于跃进一部老年手机：“里面存着我的号码，等你好消息！” “罗老师好！” 罗新农从楼下往上走，旁边的学生，不断向他打招呼，他一一笑脸回应。 办公室在五楼东边，罗新农推开办公室门，看到他的学生朱辉站在办公桌旁，手里拿着一个作业本，惴惴不安。 “罗老师。”朱辉小声对罗新农打招呼。 “检讨书写好了？”罗新农收起笑容。 朱晖将作业本递过去，罗新农接过本子，坐下，看了看：“你这种行为，很恶劣！说好听点，叫顽劣，说难听点，就是耍流氓！” “罗老师，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别人推我……”朱辉支支吾吾地说。 “谁推的你？” “我……不知道。” “你不说，那就自己背着吧！” “罗老师……” “说！” “学校会不会……”朱辉鼓起勇气，“处分我？” 罗新农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朱辉，正要说什么时，有人敲门了。 “请进！” 于跃进推门进来，身上穿着空调维修公司的制服。 “罗老师吧？”于跃进说，“我来修空调。” “是，这空调，不太灵光，您给瞧瞧。” “好嘞！” “你先回去上课，下午跟我一块去周玲玲家，给人家里好好道个歉！”罗新农对朱辉说，“不管怎么样，先要让他们不追究你的责任！” 于跃进走过去，装模作样的查看空调，朱辉谢过罗新农，走出办公室。 罗新农摊开笔记本，开始备课。 于跃进悄悄从电工包里摸出一把美工刀，走到罗新农身后，正要将美工刀抹向罗新农的脖颈，又有人敲门了。 “请进！”罗新农头也不抬地说。 于跃进忙转身回到空调前。 门开，小薛和一名员警走进办公室。 “你是罗新农？”小薛问。 罗新农抬头看到警察，站起来。 “是，我是，两位同志找我？” “有个案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案子？” “你做过什么，自己清楚！” “我，我，我做过什么？”罗新农有些紧张。 “这是学校，我不想动粗！””小薛提高音量。 “警察同志，你说清楚啊，我真不知道！” “你的前妻聂昉昭，被人杀了，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你有重大嫌疑！”小薛掏出手铐，迅速拷上罗新农，“够清楚了吧，罗老师？” 罗新农还想说什么，小薛推了他一把。 “走！有什么话，上局里交代！” 罗新农面如死灰，叹口气，朝门口走去。 于跃进快速冲到几人身后，先是一掌劈在员警的后脖颈，将其打晕，接着将美工刀抵在小薛的喉咙边。 “给他解开手铐！”于跃进嗓音低沉。 小薛从未见过这种阵势，呆呆的不知如何是好。 于跃进单手摸下小薛的配枪，卸掉子弹，接着又摸出钥匙，给罗新农解开手铐，小薛恨得咬牙，却一动都不敢动。 “把她拷在暖气管上！”于跃进对罗新农说，语气不容置。 罗新农站着不敢动，于跃进踢了他一脚。 “快点啊！你想被警察抓走吗？！” 罗新农这才缓过神来，将小薛拷住。 “走！” 于跃进走出办公室，罗新农还站在那，看看小薛，不知所措。 “走啊！”于跃进催促道。 “罗新农，你想清楚了！”小薛对罗新农喊道。 罗新农哭丧着脸，看看小薛，又看看于跃进，最终跟着于跃进出了办公室，两人一路强装镇定，走出校门。 于跃进的车停在路边，俩人进了车。 “兄弟，你为什么救我？”罗新农问。 于跃进冷哼一声，没有回答，他心说，要是让警察把你抓走了，我那贰拾万就泡汤了，得了，你也是个杀妻的恶棍，送你上西天，就当超度你了，这钱，挣得一点都不亏心呵！